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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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在家里住了半个月，去临郡赴任了，只每月休沐的时候回家来。爹娘和哥哥商议在我及笄礼后为我们举行婚礼。
素心姐姐也很为我欢喜。夏末的时候张仲原送了一封信回来，信里说他一切安好，在军中已有升迁，只等再打完一场仗，开春就会归来。他似乎真的很适应军旅生活，素心姐姐看了信，心中多少宽慰了些。但她的身体却并没有明显的好转，天气开始变凉的时候竟然已经下不了床了。有一次我看到素心姐姐的爹爹送医生出门后蹲在院墙角落里哭。我开始祈祷张仲原快些归来，大概只有他，能治素心姐姐的心病。
然而，素心姐姐终究没有撑到张仲原回来。她甚至没有参加我的及笄礼。立冬后得了一场风寒，她就那么去了。
临终前她给了我一枚碧玉发簪。我认得，那是张仲原去北方前送给她的信物。她请求我，如果张仲原回来，就把这枚发簪交给他，他就会明白她的意思了。我含泪点头。
素心姐姐被埋在梅林边上，一颗繁盛的梅花树下。下葬那天，那一年的初雪落了下来。我走在送葬的队伍里，看着天空中白色的纸钱混着雪花飘落，感到莫名的悲凉。那一年在梅树下长身玉立的青年，你可知道，一直等待着你的那个女子，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