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锉骨》翻白眼

2、第 2 章

　　天渐渐明朗，我开始了我生命中平凡的一天，我的平凡是指计划性毫无偏差的钟摆。
　　我上晚班，早上八点下班，八点半路过转角面包店买一份菠萝包和汇肉拌饭。八点四十五路过猫粮店买二十块的猫粮，送到广场为给流浪猫。
　　九点办完一切事宜，我去了那家店。
　　推开门灰暗的色调让人的肉眼一下子开始变得模糊，我朝着那个模糊的黑影说：“我的手有点脏，我能不能在你这洗一下。”我亮出满是灰尘的手，我打赌是个女人都会有同情心尤其是像她这么貌美的女人。说实话，对于她的美貌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想要吓走一个女人着实让我心中有愧。她的脸，让我体验了久违的久违的心动，我站在镜子前打开水龙头，仔细的洗着我的双手，每一个指节，每一个指尖间的缝隙。镜子里的男人，四十六岁了。早前深邃的眼睛都凹陷了进去，若说三十岁没有脸还有身材，四十岁就是抽干的腊肠，硬度有色泽不够。而我已经四十六岁，连硬度都稍显软糯。
　　我站在那甩甩水珠，“能递给我两张纸吗？”
　　她停下工作转过头，用下巴指向一旁的纸抽。
　　我会意自己取来擦手，早前只知道她开了一个店，从没进来过，我此刻静下心来细细观看才发现这个女孩子有多么与众不同。满屋白森森的骨架子，我依稀能辨认出犀牛骨和藏羚羊，毕竟特点多了比较好认。我指着头上的骨头制品问道：“这是什么骨头？”
　　女人背对着我，弯腰工作，露出一圈洁白的腰际。她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朝我走来，我觉得我当时的笑容一定非常傻逼。
　　她瞄了一眼，“你看不出吗，那是人骨。”
　　我尴尬的笑，“呵呵，那什么，你忙吧，你忙吧。”
　　女人的手指很长，带着一副厚厚的手套，手套上面都是锉下来的骨灰。她眯起眼睛说：“我似乎在哪见过你。”
　　我感到莫大的荣幸，被一个美女用搭讪的惯用语句，可是我深知这只是个误会，“怎么可能，我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从没到过别的地方，倒是小姐你刚来不久。”
　　我们相对无言有些尴尬，我决定买一个骨制饰品，“那个多少钱？”
　　“六百，那是人骨，你确定要买吗？”
　　我信她说的，却执意取了下来打包带走，这块骨头花去了我这个月四分之一的工资，我颠颠手里轻巧的纸袋，“谢谢。”
　　“我真的觉得以前曾经见过你。”女人拉住我的衣角，他的眼睛盯着我思绪却进入自己的世界。我看到她的瞳仁很黑，看起来有种超越年龄的天真。
　　“我长了一张大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