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娘》沈葵心

6、化作春泥更护花

　　夜深人静，公主殿里，四岁小皇帝赵灦骑在太监们的背上，玩得不亦乐乎，流岚的小侄子虽然活泼聪颖，但还是贪玩的年纪，根本无法把持朝政，贾似道才得以独揽大权，桔姑姑忙着给他擦汗，偷闲才来到公主身旁，看公主做女红。
　　公主以前哪里做过女红，自从遇见了那个男人，她才开始学习为人妻应当的手艺，这针脚虽然粗略了些，也算有进步，一件褡护做得差不多了，和公主相视一笑。
　　这时九王爷前来拜访，九王爷三十又二，是流岚的亲哥哥，仔细看来，两人长得挺像，只是九王爷性格更沉稳些，他幼年体弱多病，母后便把他送到昆仑山静养，这些年才回来，小皇帝见九叔叔回来，立刻扑倒他怀里，九王爷摸摸他稚嫩的脸蛋，朝流岚走来，流岚羞得将衣服藏在身后，九王爷会意一笑。
　　“哥哥，这么晚来我这，可是有重要的事情？”
　　桔姑姑奉茶，九王爷示意她退下，才缓缓说道：“傅生献一计，可谓釜底抽薪，但我心里不安，百般犹豫，才来询问妹妹的意见。”
　　流岚心想，你何尝听过别人的意见，傅诺伊的智谋天下第一，我一小女子可不敢乱加评论。

　　再说陌草薰这边，桌子上一盆水煮牛蛙已经见底了，安豆在马房里走来走去，虽然青芜送来了被褥和生活用品，但旁边就是马厩，一股淡淡的饲料味和畜生气息，他倒没什么，只是主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但是他的主子陌草薰却悠然的躺在草垛在，闭目养神，怡然自得，安豆这才仔细听到“□□花”传来的歌声：

　　“于穆清庙，肃雍显相。济济多士，秉文之德。对越在天，骏奔走在庙。不显不承，无射于人斯。
　　文辟公，锡兹祉福。惠我无疆，子孙保之。无封靡于尔邦，维王其崇之。
　　念兹戎功，继序其皇之。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不显维德，百辟其刑之。於乎，前王不忘！”

　　安豆正听得如痴如醉，歌声忽然中断，转身看去，陌草薰已经不见了。

　　原来，这唱歌的是歌喉甜美的浓芳，春桐指出浓芳的声音不适合这种风格，浓芳
　　便认为春桐是想要抢过她的风头，说她的风格太活泼明艳，更不适合。两个人话不投机又吵了起来，青芜只得在两边周旋，陌草薰突然出现在身后说道：“既然是代表卷帘楼去比赛，每个人都有权利，不如就抽签决定吧，浓芳你觉得公平吗？”
　　浓芳撅着嘴点头，陌草薰朝青芜眨眼安抚，满头大汗的青芜只觉心里一暖，脱口说道：“谢谢你，陌哥哥。”
　　顿时，大家一起起哄，你一声我一声的陌哥哥的叫了起来，青芜害羞用手帕遮住脸，陌哥哥早已准备好抽签的竹签，只有一支是写着“歌”字的，浓芳第一个，却空空如也，直到还剩下最后一根，都没有人抽中，眼下也只有青芜没有抽签，浓芳不可置信的看着青芜，谁都知道青芜从来不唱歌的，随即便大笑了起来：
　　“看吧，是青芜，这就不算数了，要说歌喉，我和春桐是数一数二的，就是要选也应该从我俩人中抽取。”
　　“谁说从不唱歌就是不会唱歌，我觉得青芜的嗓子醇厚温柔，挺适合这首曲子的。”陌哥哥四两拨千斤，但这次真是好心办了坏事，青芜一点都不想唱歌，更不想因此得罪浓芳。

　　“就是，既然抽到了青芜，就是老天也不让你出这风头，还想靠这勾引几个权贵攀上豪门，谁不懂你的小心思。”春桐一向心直口快，这次完全没有注意到分寸，令浓芳当场难堪，春桐说出口就后悔了，浓芳气急攻心，举起手来朝春桐脸上扇去，陌哥哥握住了她的手腕，眉娘不知何时出现在栏杆处，浓芳见眉娘眼神中的凌厉，委屈地跑了出去，安豆也跟着追了出去。

　　“青芜，既然你抽到了签，就由你来唱吧，好了，今天就这样，大家休息去吧。”眉娘说完才注意到陌哥哥一直盯着自己看，她平时为了保持容颜，一直都是很早才睡，年近三十，皮肤娇嫩如少女，此时自己穿着轻薄的纱质睡衣，白皙的脖颈前胸都暴露出来，眉娘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关门。
　　陌哥哥偷偷咽了口口水，耸耸肩。

　　浓芳一路跑到清冷桥上，安豆就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浓芳跑累了便趴在白玉柱上，看见安豆终于爆发出来了：“你干嘛跟着我！你也听见她说的了，我就是想嫁给一个权贵富豪，就是不再想过这种卖唱的生活了，凭什么我就要做一个下九流的戏子！你就尽情的笑我吧！”
　　安豆便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浓芳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跑过去就是对安豆一批痛打，女生的拳头力道不大，但浓芳恼羞成怒，安豆还是觉得胸口微痛，咳嗽了出来，浓芳才恢复了理智：“你说，你笑什么？这么明目张胆的笑我，你比春桐还讨厌！”

　　安豆捂住胸口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是你让我笑的所以我就笑了，我觉得你这样挺可爱的，怎么会嘲笑你呢。”
　　浓芳低啐了一声：“呸，我浑身上下哪里有可爱之处啊？”
　　“有啊，”安豆上下比划着：“比如说脸蛋好，身材好，还有啊，脸蛋好，身材好···”
　　“好啊，我听出来了，你就说我没有内涵就对了。”浓芳拽着安豆散落在耳畔的一绺头发，心情也变好了许多，安豆佯装反抗，也任由她耍着。

　　这时，如姐和邱山出现在清冷桥下，浓芳立刻安静下来，安豆疑惑的看着反常的浓芳，知道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女人不是善茬，于是就起了戒备心，将浓芳护在自己的身后。
　　如姐摇着紫竹骨泼墨绘牡丹花的玉扇，妩媚的笑道：“更深露重，浓芳可愿随我到红杏里坐坐？”

　　褡护：宋末元初流行的男子衣服款式，似道袍
　　曲辞：摘自《诗经·颂》祭祀篇章
　　公主以前哪里做过女红，自从遇见了那个男人，她才开始学习为人妻应当的手艺，这针脚虽然粗略了些，也算有进步，一件褡护做得差不多了，和公主相视一笑。
　　这时九王爷前来拜访，九王爷三十又二，是流岚的亲哥哥，仔细看来，两人长得挺像，只是九王爷性格更沉稳些，他幼年体弱多病，母后便把他送到昆仑山静养，这些年才回来，小皇帝见九叔叔回来，立刻扑倒他怀里，九王爷摸摸他稚嫩的脸蛋，朝流岚走来，流岚羞得将衣服藏在身后，九王爷会意一笑。
　　“哥哥，这么晚来我这，可是有重要的事情？”
　　桔姑姑奉茶，九王爷示意她退下，才缓缓说道：“傅生献一计，可谓釜底抽薪，但我心里不安，百般犹豫，才来询问妹妹的意见。”
　　流岚心想，你何尝听过别人的意见，傅诺伊的智谋天下第一，我一小女子可不敢乱加评论。

　　再说陌草薰这边，桌子上一盆水煮牛蛙已经见底了，安豆在马房里走来走去，虽然青芜送来了被褥和生活用品，但旁边就是马厩，一股淡淡的饲料味和畜生气息，他倒没什么，只是主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但是他的主子陌草薰却悠然的躺在草垛在，闭目养神，怡然自得，安豆这才仔细听到“□□花”传来的歌声：

　　“于穆清庙，肃雍显相。济济多士，秉文之德。对越在天，骏奔走在庙。不显不承，无射于人斯。
　　文辟公，锡兹祉福。惠我无疆，子孙保之。无封靡于尔邦，维王其崇之。
　　念兹戎功，继序其皇之。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不显维德，百辟其刑之。於乎，前王不忘！”

　　安豆正听得如痴如醉，歌声忽然中断，转身看去，陌草薰已经不见了。

　　原来，这唱歌的是歌喉甜美的浓芳，春桐指出浓芳的声音不适合这种风格，浓芳
　　便认为春桐是想要抢过她的风头，说她的风格太活泼明艳，更不适合。两个人话不投机又吵了起来，青芜只得在两边周旋，陌草薰突然出现在身后说道：“既然是代表卷帘楼去比赛，每个人都有权利，不如就抽签决定吧，浓芳你觉得公平吗？”
　　浓芳撅着嘴点头，陌草薰朝青芜眨眼安抚，满头大汗的青芜只觉心里一暖，脱口说道：“谢谢你，陌哥哥。”
　　顿时，大家一起起哄，你一声我一声的陌哥哥的叫了起来，青芜害羞用手帕遮住脸，陌哥哥早已准备好抽签的竹签，只有一支是写着“歌”字的，浓芳第一个，却空空如也，直到还剩下最后一根，都没有人抽中，眼下也只有青芜没有抽签，浓芳不可置信的看着青芜，谁都知道青芜从来不唱歌的，随即便大笑了起来：
　　“看吧，是青芜，这就不算数了，要说歌喉，我和春桐是数一数二的，就是要选也应该从我俩人中抽取。”
　　“谁说从不唱歌就是不会唱歌，我觉得青芜的嗓子醇厚温柔，挺适合这首曲子的。”陌哥哥四两拨千斤，但这次真是好心办了坏事，青芜一点都不想唱歌，更不想因此得罪浓芳。

　　“就是，既然抽到了青芜，就是老天也不让你出这风头，还想靠这勾引几个权贵攀上豪门，谁不懂你的小心思。”春桐一向心直口快，这次完全没有注意到分寸，令浓芳当场难堪，春桐说出口就后悔了，浓芳气急攻心，举起手来朝春桐脸上扇去，陌哥哥握住了她的手腕，眉娘不知何时出现在栏杆处，浓芳见眉娘眼神中的凌厉，委屈地跑了出去，安豆也跟着追了出去。

　　“青芜，既然你抽到了签，就由你来唱吧，好了，今天就这样，大家休息去吧。”眉娘说完才注意到陌哥哥一直盯着自己看，她平时为了保持容颜，一直都是很早才睡，年近三十，皮肤娇嫩如少女，此时自己穿着轻薄的纱质睡衣，白皙的脖颈前胸都暴露出来，眉娘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关门。
　　陌哥哥偷偷咽了口口水，耸耸肩。

　　浓芳一路跑到清冷桥上，安豆就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浓芳跑累了便趴在白玉柱上，看见安豆终于爆发出来了：“你干嘛跟着我！你也听见她说的了，我就是想嫁给一个权贵富豪，就是不再想过这种卖唱的生活了，凭什么我就要做一个下九流的戏子！你就尽情的笑我吧！”
　　安豆便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浓芳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跑过去就是对安豆一批痛打，女生的拳头力道不大，但浓芳恼羞成怒，安豆还是觉得胸口微痛，咳嗽了出来，浓芳才恢复了理智：“你说，你笑什么？这么明目张胆的笑我，你比春桐还讨厌！”

　　安豆捂住胸口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是你让我笑的所以我就笑了，我觉得你这样挺可爱的，怎么会嘲笑你呢。”
　　浓芳低啐了一声：“呸，我浑身上下哪里有可爱之处啊？”
　　“有啊，”安豆上下比划着：“比如说脸蛋好，身材好，还有啊，脸蛋好，身材好···”
　　“好啊，我听出来了，你就说我没有内涵就对了。”浓芳拽着安豆散落在耳畔的一绺头发，心情也变好了许多，安豆佯装反抗，也任由她耍着。

　　这时，如姐和邱山出现在清冷桥下，浓芳立刻安静下来，安豆疑惑的看着反常的浓芳，知道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女人不是善茬，于是就起了戒备心，将浓芳护在自己的身后。
　　如姐摇着紫竹骨泼墨绘牡丹花的玉扇，妩媚的笑道：“更深露重，浓芳可愿随我到红杏里坐坐？”

　　褡护：宋末元初流行的男子衣服款式，似道袍
　　曲辞：摘自《诗经·颂》祭祀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