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穿书]书中鬼》言狂

8、聊斋04 婴宁

　　我？
　　言冷忽然感觉身体沉重，仿佛被投入水中。四周的阻力令他双臂难以滑动，窒息的感觉蔓延上来，仿佛带动了某个被尘封许久的零件，齿轮开始慢慢转动。
　　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
　　言冷什么也听不见，视线也逐渐开始模糊，意识恍惚之间，他看见一个长发的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咳……咳咳”言冷将头从水中抬起，目光有些分散。面前有一面铜镜，里面反射出自己的脸。他摸了摸脸庞上的水，镜子里的人跟他做着同样的动作。
　　“你是谁？”言冷问道。
　　镜子里的人做着与自己一般的口型。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言冷晃了晃脑袋。这次或许是与忘川相处时间最短的一次了，可是却无比漫长。一想到那双无焦距的双眼，他就有些被压的喘不过气的感觉。忘川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现在不是该思考这些事情的时间……言冷深呼了一口气，慢慢吐出。冷静下来，必须去看看王子服。
　　也正巧，王子服正偷偷摸摸的从自己家里摸出来。言冷猜测他是想要自己去找婴宁了。只见王子服从袖管中拿出一支已经枯萎的梅花，不知道念叨了些什么，便像是鼓起勇气了似得往村外小跑去。
　　言冷则是也偷偷的跟随着王子服，生怕他还会出什么事。书里写那婴宁住在西南山中，距离王家村也有30多里路了。按照现在的算法估计是一万五千米左右。言冷叹了口气，果然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会下线。
　　虽说30里路途遥远，但一路上风景都十分怡人倒也分担了不少劳累的感觉。路上除了王子服和言冷也没有其他人了，王子服只是一味地朝南走，直到前面没有了大路，替换它的是一座座高耸的山岳。言冷用力呼了口空气，清醒的气息传递进了大脑，果然还是古代好啊，空气质量杠杠的！
　　跟着王子服上了山，言冷吃力的走着山中的羊肠小道，渐渐开始有些脱力。脚步也慢慢沉重了起来。
　　“咦？王言，你怎么也在这儿？”王子服听见自己身后的声音，诧异的问道。
　　还不是怕你出事啊，滚蛋！言冷喘着气，说道：“我路过的。”
　　王子服马上接受了这个设定，有些无奈的笑着，他小心翼翼地从袖口拿出那支梅花，端详着。忽而，王子服转过头来，看向言冷：“说来也羞愧……我此次之行没有告诉任何人，只为寻找那位命定之人。”
　　“可是上元节那日的女子？”言冷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正是。”王子服将那梅花放好，笑着有些无奈，“我舅舅给我打听到了这姑娘的身世住址，前去为我说媒却迟迟没有音讯，这才急不可耐，自己跑来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说来也奇怪，这花放了这么久，虽是枯萎了，但一直没凋谢。这定是说明那位姑娘也等着自己!”
　　小伙子想的真多……言冷没搭话，而是朝着周围看了看，忽然发现山中藏着一个小村落。“诶，王子服，你看那个是你要找的地方吗？！”言冷拍了拍王子服的肩膀。只见王子服脸上一阵欣喜，急匆匆便从旁边的石头路下了去。
　　好了，进入剧情关键的地方了，这个时候应该没人看得见自己了。言冷想着，跟随着王子服一同下了山。
　　山中那村落不是很大，零零散散有几个农户，都是茅草屋子，但也不显得凌乱，反而都挺优雅。其中有一户人家，大门朝北，门外挂着嫩绿的柳枝，墙内桃花杏花争相齐放，星星点点的红色粉色白色点缀在湛蓝的天空中，煞是好看。再往前走几步，墙壁的雕花窗口被翠绿的竹覆盖。王子服在门口徘徊着，不好意思贸然进入别人家的院子，只好在门外的石头上坐着。
　　“小荣－－”呼唤从墙内传来，声音清脆娇细。
　　这会儿婴宁从东边走来，她顺手摘了朵杏花，想要插戴在自己的发髻间，一抬头便看见了坐在石头上傻不愣登的王子服，她偷笑了两声，捻着杏花跑跑跳跳着进了大门。身后被唤作小荣的小婢女也是捂着嘴笑着进了门。
　　言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戏啊。
　　等到了中午，王子服依旧没有进门。言冷有些绝望的扶额，哥，你不饿吗？
　　就在这时，婴宁家的老妇人出了来，她双手拄着拐杖，德高望重的模样。
　　“小伙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呀？听说你都待了好几个时辰了，饿不饿呀？”
　　王子服尴尬的笑了笑：“我是来拜访亲戚的……”
　　“你说什么？？”老妇人好似没听清的模样，大声的问道。
　　“我说，我来探望亲戚!”
　　“噢噢，那你亲戚叫什么呀？”
　　王子服面露愧色：“我一时性急赶来，忘了问亲戚的名讳了……”
　　“哈哈哈哈……”老妇人笑道，“不知道名讳，那你还探望什么亲戚呢，不如来我家吃个饭，休息一晚再回去问清楚了名字再来。”
　　能够名正言顺的进屋子那是再好不过得了，王子服跟着老妇人进了屋。
　　言冷也就跟着了。到了吃饭的时候，女主角婴宁终于再次登场。她一见王子服便开始笑，笑的双腿都有些站不住了。她身边的婢女则是悄悄地说道：“这不就是上次那个目光像个贼的家伙嘛!”婴宁听了直笑。
　　言冷真为婴宁捏了把汗，她这样就连言冷都想说她莫不是个傻子吧。但是王子服却看她看的痴迷，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婴宁一般。
　　吃了顿饭后，老妇人便清楚了王子服与她们之间的姨甥关系，直接招呼王子服多留几日。王子服自然是开心，能够有与婴宁朝夕相处的机会实在太好。他便拿着那支梅花去找婴宁。
　　“小姐，你可还记得这支花？”
　　“哈哈哈，这花都枯萎了，你还留着做什么？真傻。”此刻婴宁正荡着秋千，小荣则在她背后推着。
　　“此花特殊，我舍不得丢。”王子服看向婴宁，那女子像个没心事的孩童一般，不停的笑。
　　“你要是喜欢花，我可以给你摘个一捆带回去，怎么样？”
　　王子服露出心痛的表情，举着花说道：“你可知，我喜欢的并不是花，而是捻花的人？”
　　婴宁笑着说道：“我与你亲戚这么远，哪来的喜欢!”
　　“不是那种喜欢!”王子服垂下头，声音轻了许多，“是那种……可以睡在一起的喜欢……”

　　呕……超速的感觉又来了。
　　言冷看着自己身边的风景逐渐褪去，化为一片黑暗。还是熟悉的场景，言冷四处张望了一番，忘川不在。他之前的话让言冷很在意，照忘川的意思，他的双眼是自己弄的……但是……难道是自己的前世什么的？哇……
　　这么厉害啊……
　　呸！那岂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忘川的事情？啊……这样很糟糕啊……怪不得他之前都不肯转过身？
　　言冷瘪了瘪嘴，可是就算是前世，那也不是自己做的啊……这样迁怒于我真的好吗？
　　抱着膝盖，言冷心塞的想着。现在王子服那边应该已经成功把婴宁接回家了吧？他仰着头看着快速轮放的影像，这会儿王子服的母亲才说道：“之前你舅舅说的都是骗你的，我姐姐早就去世了，哪来的外甥女呢？”叫来婴宁，婴宁却是痴痴的笑。
　　“我不是母亲亲生的，父亲姓秦，他去世的时候，我还在襁褓中呢，那时候太小还不能记事。”
　　王母说道：“我姐姐嫁的那个老公倒也的确是姓秦的……但是也的确去世了很久，你给我说说你母亲的年纪面貌？”
　　婴宁便一一回答，王母发现
　　宁口中的母亲的确就是自己去世已久的姐姐。已死之人怎么能死而复生？王母十分疑惑，恰好这时吴仁德来了。婴宁见了吴仁德则是快快的躲进了一边的厢房中。
　　“之前抱歉。”忘川的声音在言冷头顶响起。言冷站起身看向忘川，张了张嘴想问到底发生过什么，却也没问出口。或许哪天忘川就会想说了呢？
　　“没事啊……”言冷说道，“对了，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不知道。”忘川垂了垂眼帘，“几千年？在这里没有什么时间。”
　　“那你就不无聊吗？”言冷又坐了下来，“这里破破烂烂的……而且只有你一个人……”
　　“……”忘川顿了顿，“想毁灭这里的‘人’很多，我很忙。”
　　“啊……那那些被你抓住的坏人呢？”
　　“傻了。”忘川的声音变得有些冷酷，“被强制弹出书外，神智会遭到摧毁。”
　　“哈哈哈……那我还得感谢御史大大不弹之恩！”言冷刚想做个双手合十的动作便忽然想起来忘川是看不见的。
　　忘川戴上兜帽，没有接下言冷的话。他不是不弹言冷，而是做不到，毕竟他与他是如此相像。千年之前自己下不了手，现在也是一样。
　　“哎，婴宁是狐妖，虽不谙世事却也聪慧善良，希望不要因为她的身世而给她带来太多的猜忌啊……”言冷看着画面中吴仁德去那山中村侦查，却发现是一个乱葬岗，而婴宁正是狐妖蛊惑秦姑父产下的小狐妖。
　　“去吧。”忘川轻声说道。
　　言冷只感觉自己又一次被时空压缩，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身处在一片红色之中，人头攒动，鼓乐齐鸣。
　　王子服与婴宁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