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穿书]书中鬼》言狂

6、聊斋03 蛇人

　　“二青——二青——”几声人类声音的叫喊声让言冷感知到了，他看了看跟着自己的二青，便转过头去拱了拱二青的头。
　　凑近了看，言冷总算是看清楚了那红色的红点。不得不说，二青是条很美貌的蛇，青绿色的皮肤看起来特别舒服，皮肤上一层薄薄的鳞片在阳光下透亮，一双金色的双眼带着一股疏离感。这不由得让言冷想起忘川，在他的脑补中，忘川应该也是这样带有疏离的双眼。
　　“二青——”声音越来越近，二青像是一瞬间知道了什么似得，径直往那声音的方向移去。言冷连忙尾随，生怕跟丢了。
　　这样，他才正式见到了这篇故事的主角——善良的耍蛇人——方大忠[杜撰]。言冷看不清方大忠脸上的表情，但是他依稀感受的到，方大忠叫喊二青的声音越来越欣喜。当那方大忠抱着二青来到言冷面前的时候，他说道：“二青把你带来，那我就也要好好对待你。以后你便叫小青，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言冷点了点头，然后滑动着自己的身体，从方大忠的小腿爬上了方大忠的脖颈间。
　　方大忠此时的心情很好，不仅二青回来了，还带来了一条新的小蛇。自己又能出去耍蛇来养家糊口了。等到了方大忠的矮房，言冷才跟着二青去了蛇窝。
　　“你这是回忆起来了吗？”言冷疑惑的问道。
　　“只是，特别习惯这里而已。”二青又恢复了团成盘的模样，一副安详的模样。
　　“你有在修炼吗？”言冷忽然说道，“有没有想过练成精，那样你就不会忘记了。”
　　“为什么要多添烦恼的事？”二青斜睨了言冷一眼，“成了精就会记住一些令自己不愉快的事情，不如像现在这样，安逸的乐活。”
　　“想的真开啊~”言冷不禁叹道。
　　“二青，小青，吃饭啦。”方大忠拿着两个碗来到了蛇窝，“明天我们又可以出去了，到时候小青就在旁边看一下，学一学二青的。到时候我也会训练你的……”
　　方大忠看起来就是个老实人，言冷开始明白为什么二青刚才如此习惯的跟着方大忠走。
　　之后便是言冷和二青的卖艺人生。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几个月。蛇一般一个月要蜕两三次皮，每蜕一次皮，都会长大几分。这会儿二青已经足有三尺长了，之前因为方大忠对二青格外喜欢，所以就一直没换掉二青。但是这样的二青早就已经不适合耍蛇了，于是方大忠决定将二青放走。
　　言冷自己待在竹篓中，看着方大忠拿出平时舍不得买的贵重食物喂给二青吃。他说：“吃完便走吧，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从此以后，你就是自由的蛇了。你可以在你的天地发扬光大，或许千年万年之后，你就能修成那厉害的神龙。”二青看着竹篓的方向，一不小心就与言冷的眼神撞了个正着。它蜿蜒着竹篓，不愿离开。
　　方大忠似乎了然的模样：“怕是舍不得小青吧。”他将竹篓的盖子揭了起来，好让言冷爬了出来。
　　“二青，一路走好。”言冷严肃的看着二青。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是蛇，却永远不会忘记呢？”二青吐着蛇信子，在言冷的身边打着转转。
　　“因为……”言冷想了想，“我是蛇精啊。”
　　“啊……”二青一副了然的模样，“不过，我还是选择当一条蛇。”
　　“嗯，祝你变成神龙。”言冷张了张嘴，蛇信子在空气中舞动着，“不过你得记着，回了树林里，也别伤害人类，知道吗？”
　　“如果我能够记得的话。”二青有些无奈的别开了双眼，“我先走了，你也长大了不少，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谢谢，再见。”言冷认真的告别。或许下次再见，就是我要阻止你伤害方大忠的时候了，希望你对我的印象能更久一些。

　　似乎是已经快习惯在转换空间时候的拉扯力。
　　言冷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那个书阁。还是那个蜡烛蔓延的路，还是那个发光的平台，还是那一袭黑袍的……鬼。他对自己忽然回复的视力震惊了一下下，然后快速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离开了《蛇人》之后，自己又变回了人的样子。
　　他安静的看着平台旁的忘川，甚至忘记移动脚步。尽管只是一个侧背面，但是那隐藏在墨色中的白皙却是格外的显眼。言冷将忘川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发现忘川的脚是完全被袍子遮起来的，看起来就像是没有脚一样。
　　那边的忘川似乎很投入，还没有发现言冷已经来到了这里。尽管言冷并不知道为什么忘川非要守在这里，但是他隐约看得出来忘川对这里的感情很深。他每翻一页都小心翼翼的，手指轻柔的动作证明了这点。
　　言冷并不想出声叫他，因为他生怕他叫了忘川，忘川就会和往常一样消失不见——只用声音和自己的对话。
　　“呆在那里浪费时间么？”这时，忘川忽然开了口。他已经背对着言冷，只是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消失不见。
　　言冷想要上前几步，却发现书阁像是被一层透明的膜包裹住了，他压根进不去。这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忘川不消失的理由。
　　他有些泄了气的在书阁的阶梯上坐了下来，没好气的问道：“叫我来干嘛？”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没有直接出现在二青伤害人们的时候吗？”忘川稍稍侧了些脸，声音变得有些戏谑，“如果那样的话，你不是可以很快就完成这个任务了吗？”
　　言冷抱着膝盖，声音有些闷闷的：“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任务……”他的声音顿了顿，“比起那种无聊的问题，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意让我看见你的脸。”
　　忘川没有回答言冷的问题，他只是在言冷看不到的地方转过了身。然后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但是那几步之后，他又转回了身，回到了发光的平台边上。
　　“如果不先在二青的脑海中留下你的印象，到时候就算你去阻止，也会落个两败俱伤。”
　　“哈哈哈，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嘛！”言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过蛇的世界真的好模糊啊，还是做人好！”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言冷笑着转过身，“你以前应该也是人吧！”
　　回应言冷的依旧只有沉默。每当言冷问到关于忘川自身的问题的时候，他总是沉默。言冷感觉自己淘了个没趣，只好惺惺的说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我为啥要从那么前面开始故事吗……有意义吗？”
　　“我觉得有，就有。”忘川冷清的声音响了起来，“回去吧，没事了。”
　　言冷感觉自己像是被耍了一样，等不及去吐槽忘川，他又回到了模糊的世界。这会儿他看到自己的时候差点吓得把竹篓给捅坏。怎么就这一眨眼……自己怎么这么粗了！！！这竹篓快装不下自己了好吗！
　　“我又看见那蛇了，老大老粗一条了……”
　　“诶，还真别说什么。之前有几个人不是被那蛇给吞了么！”
　　“看来那条路都不能走了啊……”
　　“不过听说那蛇看起来似乎挺特别的！”
　　周围村民的讨论声吸引了言冷，他想他们口中的蛇估计就是那条前额有红点的二青了。方大忠似乎也知道了这码子事，便打算自己去看看，想凭借自己与二青多年的情谊来劝慰劝慰二青。
　　言冷自然是跟着了。正巧方大忠也寻觅到了一条新的蛇，打算将言冷所扮演的小青给放了。
　　这天，方大忠背着竹篓走进那条已经没有人敢通过的树林小道。走了大概百米远，回头已经看不见村庄的影子了，他才将背上的竹篓拿了下来，将言冷从竹篓里放了出来。
　　“嘶嘶~~~”刚从竹篓里出来，言冷就吐出了蛇信子。他记得之前忘川说过，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二青的脑海中种下小青的印象。那么如果现在他发出讯号，是不是二青还能记得？
　　言冷有些焦急的在草丛里乱窜着，也不顾方大忠在后面匆忙的跟从。
　　“你是谁？”
　　言冷反射性的抬起头，在树上，那个前额有个红点的青蛇就盘在树干与树枝的交叉点上。它又长大了不少，这样看起来倒真有些蛇妖的架势了。
　　“老兄，这是你第三次问我了。我是小青，你是二青。你还记得吗？”言冷竖起脑袋，“旁边那个人，是方大忠。”
　　二青挪动了下身子，从树上下了来。
　　“我不记得你们，但是你们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二青漂亮的眼球动了动，有些迟缓的蜿蜒向了方大忠。
　　就像是习惯一样，二青直接绕着方大忠的身体，与他眼神交流了起来。
　　“二青，果然是你！”方大忠惊喜的说道，但是他却是有点承受不住如今二青的分量了，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二青你轻点儿，现在我可经不起你折腾啦……”
　　他顺手抚摸着二青的脑袋，脸上的笑容却是一览无遗的欣慰。
　　“对了，小青在那边。”方大忠空出一只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言冷，“你看，小青也陪我够长时间了，本就打算放它离开，正巧又有你陪伴。”
　　二青蹭了蹭方大忠的脸颊之后，来到了言冷身边。它吐了吐蛇信子，“我似乎能回忆起来一些了……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可能真的会把主人咬死。”
　　言冷忽然想起来，人的大脑只被使用了10%，那么是不是蛇的大脑也是如此呢？或许，那些记忆二青并不是全部扔掉了，而是藏在大脑的某一个地方。
　　“这么想来，或许修炼成精，是个不错的决定。”二青忽然回头看向言冷，“至少，不会无意识的伤害善待过自己的人。”
　　“对了二青！”方大忠忽然呼喊道，“这山里有吃有喝的，别再惊扰过路人啦！不然，也许会受到上天的惩罚。”他背起了竹篓，“有小青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了。切记，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了。”
　　二青低了低头，算是默许了。
　　“二青，我们走吧。”言冷吐了吐蛇信子，向树林深处蜿蜒。
　　“好。”二青依依不舍的再看过方大忠之后，便跟着言冷一道离开了。
　　言冷叹了口气，总算是阻止了这场血案。不对……自己怎么会叹气了！他眨了眨双眼，将头低了低，诶？
　　自己好像……变成了人？
　　看着一边二青诧异的目光，言冷连忙说道：“这这这，我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啊……”不过自己明显还是一副近视眼的状态啊！难不成自己在这篇故事里担当的角色还真是蛇精不成！
　　“你看起来跟人一模一样。”二青吐着蛇信子，有些羡慕的卷了上来，“我忽然，也想修炼了。”

　　“那你就修炼呗！”
　　“修炼？”
　　“是啊，就……”
　　“我说这位同学，你是不是睡的太过头了？！”
　　“啊？”言冷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啊！不好意思！”看见自己头顶站着的不认识的老师，他一下子提起了神。
　　“我说这位同学，你还真是厉害，从上节课睡到这节课就算了……这会儿教室都快关门了，你还打算在这里睡一中午吗？”
　　那老师的话音刚落，周围不少同学纷纷笑了起来。
　　言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然后理了理东西，跑出了教室。他想，在课上看书，还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