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晚风习习,吹动纱帘,仲夏夜的静谧叫人有宁静致远的感触。
小楼安静地矗立,连摇曳在温湿空气里的光都透着平静,好像历来就是这样——没有过繁华的粉饰。楼里的木质阶梯依赖的墙上悬挂的照片却记录着这里曾经的喧闹,照片中的人如今已各奔天涯,真正的物是人非。在郁水天的记忆里这些人的脸孔是模糊的,只有十四岁时再见到的“妈妈”印象是深刻的。偶尔,她也会问起郁明霄这楼里的过去,舅舅总是淡淡地笑着回答:都过去了。
“叮叮——”郁明霄卧室里的电话响起。
靠在枕上的身体困难地支撑起来,控制好平衡后拿起电话。
“喂——我是郁明霄......”
“三哥.....我是明辉......”
听着对方的声音,郁明霄有些吃力地靠回枕上,半晌,轻轻地答道:“好。”
放下电话,眼里涌上酸涩,目光凝在一处,回忆慢慢袭来——那时的明辉有六岁了吧.......
“舅舅,是谁啊?”郁水天探进身子看着兀自沉湎过去的郁明霄
“天天,过来坐。”白皙瘦弱的手拍拍床沿。郁水天好奇地坐下来看着沉默的郁明霄
“怎么了?不舒服了?”
“没有。”郁明霄收敛目光,“天天还记得小舅舅吗?”
“好像记得。”水天歪过头努力回忆,但支离破碎的画面怎么也无法缝合
“小舅舅叫郁明辉,你还有个小阿姨叫郁明秀。”缓慢低柔的声音有点点的凄楚
水天拉起郁明霄的手问:“今天怎么说起这个?你想念他们吗?”
郁明霄没有回答摇摇头苦笑道:“当年你外公去世的时候,我们三个还没成年,你妈妈和大舅舅分别领养了我们。”
“他们还有着等好心,不过是要多得些财产罢了。五个兄弟姐妹——五分遗产。领养你们就等于他们得了钱财。”郁水天脸上讥讽地嘲笑。
“也不能这样说,虽然你妈妈和大舅舅和我们同父异母,但总算给我们一个家。”
“可到头来,她——呃——我妈妈还是丢下你走了,还有啊——外公留给你的那份也由她保管着。除了生活费用和这房子,还给过你什么。你现在的事业可是你自己拚回来的。”
“那对我来说不重要。现在我们生活的不是很好吗?”
“所以说,我是你养大的,与她无关,就那样吧我丢在孤儿院,像丢快破抹布!”
“天天!”郁明霄板起脸,“你妈妈有她的难处。”
“反正都是领养的,好像我的监护权在你手里——和她没有关系。”郁水天倔强地扬起眉,“不说了,看你又生气了。”郁水天看着脸色沉闷的人嗤笑一声转移话题,“那,刚才是小舅舅的电话吧?他和小阿姨不是跟着大舅舅到荷兰去了吗,我都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
“那时候你还不到四岁,怎么会记得清楚。我记得,明辉走的时候才六岁,明秀十岁,现在都该长大了。”郁明霄轻叹一声
“是啊,算算,小舅舅今年有二十一岁了呐,小阿姨也二十五岁了。你看我都十九岁了,你们和她,嗯——我妈妈年龄相差这么多,搞得我辈分这么低。真是的!”
“是啊。你妈妈现在该有四十二岁了,抱你回来的时候她才二十多岁呢。”
“而你把我从孤儿院领回来的时候自己还是小孩儿呢。”郁水天趴在温暖的怀里,郁明霄目光柔和地看着水天黑黑头发笑道:“你小时候真的很淘气,害得我总是没时间做功课。”
“谁让你骗我!”郁水天抬起头看着秀美却又坚韧的脸庞
“骗你?”
“你总说妈妈会回来接我,可我等了十年,等回来的是什么?要不是她,你怎么会为了救我——如果,你不管我,让我回孤儿院你现在一定好好的,反正、反正我本来也不是属于这里的——”郁水天把头埋的低低的,郁明霄感觉到胸前的潮湿,他拍拍怀里的人:“你记得,你是在这里长大的,你姓郁,是我郁明霄的孩子。”
“呵呵——你才二十九岁,怎么会有我这么大的孩子?”水天笑着吸了一下鼻子
“我辛辛苦苦养大你,你就不认我了吗?”点点发红的鼻子,郁明霄怜爱地看着她
“怎么会,我只有你一个亲人。”
“谁说的,小舅舅刚刚说要和小阿姨回来,到时候你就不会总是缠着我了。”
“啊?”水天擦了下鼻子,“真的?”
郁明霄含笑点头,分离了十五年的弟弟妹妹此刻正拨动着他最深的思念,可他无从想象小小孩童如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