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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伤情 ...
宴会散去,紫禁城又陷入沉寂。额附府内却灯火通明,丫鬟嬷嬷忙碌得出出近近,却都噤若寒蝉,默默做着手中的事情。空荡的大厅里八福晋珞英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美丽的眼窝下依稀有浅浅紫影,清瘦脸庞、紧闭红唇,娇艳如昔却倔强不减。深山璞玉,清风拂之、雨露养之、日月精气、凝而护之。
由外而入熟悉的脚步让珞英蓦地睁开双眼,水漾凝眸中点点红丝,听见来人也不由得有了精神。
胤祀一进门便见珞英红着双眼,心下不忍,温言劝慰道,:“我刚刚禀了皇阿玛,宫里御医即刻就到,你也别这么着急。”
拿起手边的热茶,蒙蒙雾气渐渐润湿双眼,珞英低声说道,:“额娘的病没好,现在又轮到珞芸。你说,阿玛回来我向他怎么交代。”
“她们的病与你无关又何必自责,若是你也急坏了身子,那我怎么办。”叹了口气,胤祀上前将珞英拥在怀中,手指小心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望着胤祀悉心抚慰,珞英眼中更加有光彩,终于有了笑容。
“胤祀,我知道只有你真心待我。”
胤祀轻笑,“又说傻话,平常夫妻都是这样。”
“可我们不是!”珞英反驳道
“好,只有我们是这样,你满意了吧。”
珞英点头,靠在胤祀怀中轻声说,“胤祀,四哥好像对珞芸不寻常。”
胤祀面色一沉声音却不变,:“何以见得?
没察觉胤祀的不悦,珞英继续说道,:“今儿晚上四哥不知和芸儿说了什么,之后两人神情都不对,回来后芸儿就发热得厉害。你不觉得是因为四哥的缘故吗?”
“原来这样,嗬,我以为一晚上你就和福晋们说笑,没想到还留意这许多。看来我的英儿越发能干了。”胤祀轻敲珞英额头,宠溺眼神将她慢慢融化。
珞英叹气说道“十四指婚后芸儿就病在了路上,要不是额娘的病,我也想开解开解她。毕竟是姐妹,能不多留心。”
珞英外表强硬却内心柔弱,这样的女子太需要人来呵护。胤祀打趣道,“英儿这么好心肠,为什么下人们见了你都怕得厉害?”
珞英毫不犹豫回答,“心肠和架子无关,赏罚分明在阿玛的军中有效,郭罗络家更是拿这个治下。”
握着胤祀温热手心,珞英柔声道,“要不是我恶名在外,你这个贤王不知道要娶回多少个“贤妻”来,那还了得?!”
胤祀莞尔,望着珞英,脑中却浮现出另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柔弱的外表下又是怎样一颗心……
室内沉重的药香掩不住外面御医的小心低语,时而听见胤祀一两声询问,伴随着长久的叹气。已经三天了,我身上的热顽固地还没有退去,灼热感觉烧得人昏昏沉沉、失去神智,半睡半醒间才与人世有了联系。多少次昏睡过去,会害怕自己不再醒来。醒来后,盯着起尘不住叹息,又恨不得永远睡去。
隔间外炉子上喂着煮好的汤药,深夜里咕噜水声尤其清晰。蜡烛上跳跃的火苗也变得沉寂,安静地烧着,滴滴红泪跨过时间的沟壑,全部落在我心里。忘不了胤祯看向我时空洞的眼神,原来爱可以这样容易被忘记,忘得干脆、迅雷不及……
瘦弱手臂上几条血脉清晰透明,似乎看见四阿哥冷冷注视的眼,全是疏离与敌意。
“胤祀,为什么还要带我回来。”闭着眼轻轻问他,生病以来第一次开口,喑哑之音和久病之人一般。
虽然睡了许久,仍能感觉到他儒雅恬淡的气息,辗转醒来时见他有时坐在床边,有时倦极伏在桌案小憩,偶尔握着书卷兀自出神,任纯白月光剪出长长身影。
“我不想做无信之人”胤祀温和回答
“哪怕我会让你身处无穷险地。”睁开眼望着他的眼睛,我想抓住里面的变化,哪怕是一丝犹豫。。
胤祀纯黑色的眸子里有的只是淡定,脸上依旧云淡风清,“我不在意……,除非你不愿。”
“谢谢你。”闭上眼,眼角却有了湿意。除了动容,只剩遗憾,胤祯,若这话出自你口中,我甘心用生命成全你,怎还会因你的冷漠而伤心。
见我流泪不语,胤祀将我抱在怀里,轻拍颤抖脊背,温热掌心透过薄衫传递阵阵暖意,“不该带你回来,就是装糊涂也不拆穿你。”
“胤祀,离开这儿,我才能活下去。”靠在他的肩上,又觉得一阵眩晕,声音渐渐变低。
“所以我才请旨去盛京,可你还是固执地回来……”胤祀望着怀中渐渐睡去的珞芸,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无声中淡淡眷恋正抽丝发芽,沁人清香隐约参着丝丝苦蜜,时间越久,香气越沉,花开满园染不尽雾色绯迹。
“四哥,要是担心就过去瞧瞧,何苦困在这儿为难自己?”胤祥担忧地望着越发清冷的四阿哥。自打珞芸病重,四哥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他虽不说,自己却知道太医院的御医四哥统统关照过,而每日传来的消息只让他的眉头紧了又紧。
胤禛专注地抄着佛经,手边放着从民间搜集来的解热方子,头也不抬的说道,“派人把这个送去,就说是德妃娘娘的心意。”
胤祥无奈,拿着方子走出书房,门外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笔尖一顿,待车声远去,复又沉着书写冥冥梵音,通红双眼渐渐恢复清明,一片清寒。
又是一夜的折腾,睡睡醒醒中珞芸的脸色越发潮红,咳得也更加厉害。眼瞧妹子迅速虚弱下去,珞英满脸担忧地坐在一旁,不时蘸了冷水敷在芸儿头上,口中轻唤她的名字。
屋里屋外丫鬟婆子跑进跑出,人人自危。暖阁外被八福晋罚跪了一上午的太医们早已冷汗涔涔,暗自叫冤。伺候过这么多主子,能让自己下跪的,除去太后、万岁爷就是这位八福晋了。即使与礼不合,却无人敢吱声,心里求着芸格格的病快些有起色,不然里面的“主宗”又不知要如何怪罪责罚。
“福晋,十三爷来了,说是替德妃娘娘送药。”身边丫鬟小心说道。
“德妃娘娘?哼,倒是挺了解自己那几个宝贝儿子。去吧,告诉十三爷,我一会儿到。”起身来到镜子前,稍稍整理下装容,在丫鬟的搀扶下向屋外走去。看见外面跪着的御医,珞英眼中又升起怒气,厌恶道,“废物一群,滚回去,别在这儿碍眼!”
“替我谢谢德妃娘娘,记挂着我们珞芸,还特意让十三弟送药过来。”提高后面声调,珞英揶揄道。
听出八福晋话有所指,胤祥不以为意笑道:“看嫂子说的,要是今儿送来的方子有效,也不枉娘娘费心。嫂子放心就是,”
“放心?”珞英冷笑,“十三弟啊,就是那些听话老实的人才干让人不放心的事儿,你可别着了道儿。”
胤祥心中暗叫不好,四哥啊四哥,看来八嫂子把珞芸生病的帐记在你头上了。你苦心寻药,好心派我来送药,人家领情与否都难说,更何况用你的药!
胤祥苦笑,“嫂子,胤祥若是有做错的地方,您尽管说。可这方子真是费了周折才寻来。”
珞英冷哼一声,眼角却瞄向胤祥手里的纸张,“罢了罢了,我还和你一般见识,留下吧。”身后的丫鬟忙上来收了方子。
胤祥在心里长舒一口气,也不禁为珞芸担忧,看来八福晋确实也没有法子了,竟然没细问这药方由来。
“嫂子,既然您收了,我也赶快回去禀报娘娘,不叨扰了。”胤祥起身,行礼说道。
珞芸点头,脸色也缓和些,“十三弟,你八哥总念叨你,有空儿到府上坐坐,没的生分去。”
胤祥笑着应允,旁边太监打了帘子送十三爷出去。
“快去熬药,慢了时辰,小心你们的皮。“见胤祥走远了,珞英大声着急命令道,转身回到珞芸房间。下人们似乎也看到希望,开始一阵无声而紧张的忙碌,盼着平日温婉和善的小格格好起来。
“你该对她好些。”黑暗中我与胤祀对坐,下午喝的药已经让我发汗,终于有了精神。
“她是我的孩子,怎会不善待。”胤祀语气仍淡淡的,仿佛谈论的就是一个孩子。
举手抚摸上胤祀的俊脸,低声叹息,“又是一个无情郎,真的是兄弟。”
闻言胤祀低笑,感觉他身体的颤动,心中更是为珞英不值。
“芸儿,你怎么会不懂?。”胤祀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夜色中胤祀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忧伤,那么熟悉,让我也跟着心痛。记得过去每当月圆十五,宫里越是热闹欢庆,灯烛剪影下母后越是黯然神伤,那时她的眼神和胤祀一样。
“尽如人意,这一世便是无望……”胤祀的话又回荡在耳畔,唇上还残留着淡淡气息和他身上独有的香。
我在固执地伤害谁?胤祯,姐姐,抑或自己?
亲亲们,写到这里,已经米有了是非对错。
如果不喜八八出轨,现在纠正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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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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