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烨忘六

11、第十一章 雨中跟随

　　本来热热闹闹的场面霎时非常的尴尬。李严茗低着头沉默的站着，像具没有生气的玩偶，站在他旁边的林嘉亮瞪着眼睛注视他，情绪波动依然剧烈的的胸口上下起伏不定。两人周围的气场僵持，没有人敢这时候上去说什么。
　　坐在点歌台前的人看情况不对暂停了音乐。
　　包厢安静的似乎时间停下了。
　　“嘉亮，嘉亮，你看大家这是出来玩，你和严茗有什么话好好说。”作为主办方的袁俊材先走出来调解。
　　“对啊，好好说话，你这样子……”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其他的人也陆续跟着说话，有关系好的人走到李严茗和林嘉亮中间说些软话。
　　“自从他和吴筱俞分手之后我一个月都没见过他了，向公司里请了那么长时间的假，你是不打算在公司里做下去了吗？如果不是同学聚会我都不知道他要躲多久，你想躲多久啊！李严茗，为了一个女人你值得这样做吗！”林嘉亮实在是气愤啊，想推开周围人的阻拦就要冲到李严茗面前骂。
　　“嘉亮，嘉亮！”幸亏周围的几个男同学拉住了林嘉亮。
　　李严茗依旧默不作声，没有为自己的作为做任何解释。
　　“林嘉亮你什么意思，李严茗他想喝就喝想躲就躲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听到林嘉亮的那番话，吴筱俞心里讶异于李严茗竟然会一个月没有去上班，她快步走向李严茗面前说，双手叉腰：“李严茗你像个男人一点，失个恋你至于变成这样，我们分手也可以做好朋友，好不容易才到了现在这个职位上你现在这样是不想要工作了！”
　　李严茗头也不抬，没有回应任何人的话。
　　成豆子面无表情的站在围观的人群里面观察着以李严茗三人为中心张剑拔弩张的场面。
　　“李严茗，你抬起头看着我。”吴筱俞看他狼狈样顿时气不打一处上来，音量一再拔高。
　　“吴筱俞他是因为谁才这样的，你跑过来说什么啊说。”林嘉亮可看不惯自己兄弟在前女友面前被责备，破口大骂。
　　“我是好心才跟他说这些的。”
　　昏暗的包厢里，闪烁不定的灯光，上升的温度，激烈的争吵声，其他人敷衍的安抚，周围所有的一切都狠狠的穿入站在孤零零的一旁的李严茗脑子里。
　　好烦。
　　“闭嘴！”持续上升的热血，胸口的堵塞，李严茗只觉得无法忍耐，身体下意识的发泄出，脱口而出的咆哮声盖住了所有人的声音。
　　吼完，李严茗粗粗的喘着气，抬头扫了一遍周围的人，又低下头。
　　“我先走了，抱歉。”
　　李严茗也不知道是在对谁点头，没再理会谁就从包厢里跑走。
　　“严茗，严茗。”林嘉亮也跟着他跑出去。
　　吴筱俞脸很臭的坐回了位置。
　　点歌台周围的那个同学见争吵的中心走了，取消了暂停。
　　音乐又响起。
　　“大家继续玩，继续玩。”袁俊才用力拍手引起大家注意，“难得同学聚会大家开心点。”
　　尽管刚刚的事影响了包厢里所有的心情，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事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们三个关系亲密，除了私下小声的议论，包厢里的气氛又渐渐热闹起来了。
　　“吓死我了。”柳微微轻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就是啊，我刚刚也被吓一跳。”王烟点头在一旁附和。
　　郁采文是在吴筱俞和林嘉亮开始争吵后，拦着吴筱俞不要冲动的其中一人，现在还在吴筱俞身旁安慰。
　　“我先走了。”成豆子突然站起来，拿起雨伞和包包就要走。
　　“你要回去啦。”王烟以为成豆子是被刚才的事吓到想要回家，“那我跟你一起走吧。”
　　“不用，你继续玩，我先走了。”
　　“那好吧。”
　　成豆子出了KTV包厢，没有马上走而是四处张望，KTV的走道长长的，窄窄的，没有摆放任何多余的物体，每一个包厢里都传来大声唱歌的嚎叫声，今天尤其的大声，可能是因为这样刚刚包厢里的争吵才没有让服务员察觉到。
　　见要找的人真不在这附近才慢慢继续向前走，成豆子左右仔细寻找着慢慢走出KTV。
　　到了KTV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往KTV里走的林嘉亮，他脸上还留有怒气，衣服和头发上被外面的雨淋湿了，成豆子听到他嘴里恨铁不成钢的低咒：“李严茗敢那样跑，下次见到你我一定先狠狠揍你一顿。”
　　李严茗已经走了吗？
　　没敢跟看上去很不爽的林嘉亮打招呼，成豆子撑开伞快步走出去。
　　真的走了？
　　成豆子慢慢的向前走，KTV门口大片的空地上没有人，一眼看去车场里也没有人，成豆子不死心又探头探脑的往角落里瞧。
　　啊，李严茗。成豆子惊讶自己竟然真的找到了他，心里一瞬间有点欣喜，但很快那份欣喜便消散了。
　　瞧见那人颓废的蹲坐在最角落的一辆车和一辆车中间的空隙里，头低得很深，只看见黑色的脑袋上雨水顺着头发迅速的流下。
　　成豆子没有任何行动，反倒是退回距离了李严茗远一点但可以看见他的对面一排停车位，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颓废的男人。
　　“哗啦啦。”
　　时间慢慢过去，雨越下越大。
　　许久，李严茗突然低着头站起，走了。完全没有察觉到对面的成豆子。成豆子见他走了也没有走上前，依旧是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
　　成豆子跟着李严茗走出了停车场，走到了红绿灯边上，走到了人潮拥挤的大街上，走到少人安静的小公园里，走到昏暗肮脏的小巷里。一路跟随，不敢走近也不敢离太远生怕失去他的行踪。
　　最后李严茗进到了一个小区里，成豆子又快步继续跟进去随着他在小区七拐八扭，直到走上一栋楼看见李严茗在一扇门前掏出钥匙插门锁里并成功打开后，成豆子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家。
　　这算不算是跟踪。
　　成豆子抬眼看了门上的门牌号，在心里多念几遍记下。
　　现在李严茗安安全全的回到了家，自己也该离开。成豆子转身要下楼梯，却听见一声重物的落地声和钥匙落地的清脆响声。
　　成豆子慌忙转头看向李严茗的方向，看到李严茗靠在门瘫坐在地上的模样，心脏骤然提到嗓子上。这下也不走了，焦急的踩着阶梯冲到李严茗跟前。
　　“李严茗，李严茗。”成豆子轻轻的拍着他的脸，希望他能回应。
　　“嗯……啊。”李严茗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微微睁开了眼睛，在眯成一条缝的视线里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人，好像是想分辨出是谁。
　　见李严茗还是有反应的，成豆子稍微有点放心了，想到之前李严茗喝那么多的酒现在估计是醉。
　　“李严茗你进去吧，回家。”
　　“嗯？嗯……”李严茗根本听不懂面前的人在说什么。
　　李严茗的样子恐怕是一个人没办法进屋了，成豆子只好将李严茗的一条胳膊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努力撑起他身体。拉开已经开的门，顺便拔出还插在锁上的钥匙，成豆子费劲自己所有的力量扶着李严茗进了屋。这次不比上次，上次至少李严茗还能够迷迷糊糊的自己走路，这次他连动都不动，只是在毫无意义的哼哼。
　　成豆子将李严茗重重的丢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他现在全身湿淋淋的，上了床会把床弄湿没办法睡觉的。
　　“李严茗，听得到我说话吗？你浑身都湿了，去洗个澡不然会感冒的。”成豆子蹲在李严茗的面前，像是怕到人似的小声。
　　“嗯……嗯。”李严茗吧唧吧唧嘴，似乎是觉得耳边的声音很吵，在沙发上转了一个身背对沙发前的人。
　　“去洗澡，你淋了雨不洗澡会发烧。”成豆子又轻轻拍了拍李严茗的背。
　　“嗯嗯……你帮我洗嘛～”李严茗像是烦了，尾音却上扬得像是在撒娇。
　　挖槽。
　　本来是很正常的劝醉鬼洗澡别感冒，怎么突然突变成这样。
　　成豆子瞧着李严茗湿淋淋蜷缩在沙发上的可怜样，踌躇着是应该帮他洗还是不帮他洗还是必须帮他洗呢。
　　这算是在趁机揩油？
　　把他看光光了怎么办？
　　成豆子最终压抑住想要占便宜的念头，鼓起勇气狠狠的一个巴掌拍到李严茗脸上：“去洗澡！”
　　脸被打疼的李严茗回复了一点精神，左手捂住了被打的左脸，又转回身面向成豆子：“嗯嗯……为什么打我啊！”
　　“乖，去洗澡，不然会感冒的。”成豆子尽可能温柔的说话，来弥补打他脸的愧疚感。
　　“嗯……”
　　“乖，自己洗个澡。”
　　“啊呜。”
　　“洗澡去。”成豆子烦了又盖了一巴掌到他的右边脸颊上。
　　“……哦。”头脑混乱的李严茗怕再被打脸，还是拖着虚软的身体站起来慢吞吞的进了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的李严茗没有关上门，直截了当的解开衣服扣子奋力脱下了外套，等成豆子惊觉不对的时候他的长裤已经唰的一下甩到一边。
　　成豆子吓得忙冲上去重重的关上了门。
　　他原来洗澡都不关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