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持恒之

27、第二十七回

　　莫尘拉了子错往醉月楼去，不过半路两人便停了下来，当然这和子错泼冷水不无关系。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无缘无故的人家怎么就会和你敞开心扉，将心中的忧愁告诉你，让你去分析、猜测原因呢。
　　“那照你说所，我们该怎么做？”在醉月楼前莫尘停了下来，问身旁的子错的意见。
　　子错看着眼前的这座小楼，这几日自己三番四次造访的地方。他先是摸了摸下巴，转了转眼珠子，然后朝莫尘眨眨眼，建议道：“旁敲侧击，守株待兔。”
　　莫尘想了想，觉得此法可行，点头同意。
　　旁敲侧击，指的是对晓月身旁的人，醉月楼的小厮丫头，用的是最简单粗暴的法子撬开他们的嘴，通俗点说就是用银子。
　　“晓月姑娘，她平日里也不太爱说话，妈妈也宠着，她不爱接客，也不勉强。”这是某丫头说道，没什么重要的信息，不过不是自己的钱，子错给起酬劳来也不计较，于是某丫头拿了赏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晓月怎么会忧愁，每天她也就抛头露脸那么一下下，也就跳一支舞的功夫，就能给醉月楼日进斗金，她要是还愁，估计是发愁银子太多数不来吧。”这是醉月楼曾经的某头牌说的，继续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子错给了银子就打发了，继续听下一个。
　　“晓月，那可是我手里调教出来的，”以下省略略微□□且不怀好意的笑声，“刚开始还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稚嫩的很，哪有现在那样的风姿卓越，脾气又犟，性子也倔，受了几顿打也学不乖，还是她身边的丫头机灵，教她听话，让她少收些皮肉之苦，不过又如何，再好的姐妹不也抛下她走了，还骗光了她的银子，所以说婊子无情，啐。”某龟奴说完还啐了一口，不过这样的事他也见多了，自然也不当回事，也不觉的晓月可怜，谁让她傻呢，活该被骗，这可是秦楼楚馆，可不是慈善堂。
　　莫尘与子错相视一眼，总算听出了点有意思的，子错又给了龟奴一些银子，让他继续说的更清楚一些。
　　原来晓月当初被买到醉月楼时并不是最被看好的，不过是老鸨要一批新的丫头，便买了来，当时一起的还有七八个黄毛丫头，也都没张开，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吃不饱穿不暖，还脏兮兮的，不过也是，好人家的孩子哪会被卖来这种地方呢。
　　晓月进来后，一不说话，二不听话，好话歹话说遍，反正她是油盐不进，不来理你，就是鞭子打在身上也不过是咬咬牙过去了，也不哭一下，本来老鸨都放弃了，打算是买了个赔钱货，打死了往乱葬岗一扔也就罢了。
　　这时另一个一同被买来的小丫头秋兰，则是和晓月成了朋友，当然这个过程也不容易，总之像晓月那样死心眼的丫头，一旦把你当做朋友，那便也是一根筋对你好到底的，在那小丫头的开解下，晓月渐渐的妥协了，也听话了。
　　两个丫头要好的同进同出，同吃同睡，好的跟亲姐妹似的。两个丫头的舞蹈也是一起学的，其实晓月的舞跳的并不是最好的，至少没有秋兰好，秋兰机灵，学什么都容易上手，晓月则不同，不过胜在肯努力肯下工夫，同样的舞曲别人练三遍，她可以练一整夜所谓勤能补拙，便是这个道理，而晓月勤学苦练也不是为了能成为醉月楼的头牌舞姬，能过上好一点的生活，她为的不过是能和秋兰一起跳舞而已。
　　可惜后来，秋兰走了，更贴切的说，是从醉月楼逃了，她在逃走之前还骗走了晓月身边所有的积蓄。至此之后，了无音讯。而晓月则被留在了醉月楼，老鸨排了更多的人看着她，防着她，成为第二个秋兰直到她成为醉月楼的头牌舞姬，老鸨的摇钱树，但是看管她的人却只多不少，美其名曰是保护她的安全。
　　看听了龟奴的话后就默默不语的子错，莫尘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还记得那晚我们溜进晓月姑娘的房里吗，”子错回忆道，“在她假死之前，我隐约听到她呢喃着一个名字‘秋郎’。”
　　莫尘只想了一想，便立刻联系到刚刚龟奴所说的话，“你是说……”
　　“我当日在梁上听的不清楚，加之那个风铃的干扰，其实晓月说的极有可能是秋兰。”子错说道。
　　莫尘点了点头，“如果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的确会受到打击，如果不能想开终日愁苦也不是不可能，这的确是个原因。”
　　子错点点头很是赞同，“那现在原因找到了？”
　　莫尘谨慎的说道，“只是可能，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原因也不一定。”
　　子错同情的拍了拍他，“你就是想太多，问题当然是碰到一个解决一个，现在我们知道这个原因就先把这个原因解决了，其他的可能也不过就是可能罢了，指不定还没有这其他的可能呢，你说是吧。”
　　莫尘想想子错的话觉得也有道理，“也是，那我们如何解决？”
　　子错摸了摸鼻子“嗯”了一声，思考了一会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晓月是因为那个秋兰闷闷不乐，那么我们就要先找到那个秋兰。”
　　“这么些年过去了，又人海茫茫，当初醉月楼的人也没找到，我们现在怎么找？”对于找人，莫尘可以说是毫无头绪。
　　子错则是一副不必担心的样子，“当初不是风头正紧吗，傻子也知道要先躲起来，避避风头，你也说了，这么些年过去了，晓月还成了这醉月楼的头牌舞姬，那么老鸨自然不会再去花费力气去找一个丫头，现在找人，反而容易。”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道理。”
　　“什么叫有点，是非常有道理，好不好。”子错不服气道。
　　“那就算现在找人容易，可我们不知道那个秋兰的长相怎么找？”莫尘又问。
　　“我们不知道，有人知道，就可以了。”子错朝莫尘做着鬼脸，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很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