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情缘之锦瑟流年》菊城月

4、一梦过百年

　　话说我看到了什么啊？凤凰？孔雀？麒麟？五彩斑斓的我叫不出名字的鸟类？总之天空中成群结队的飞的的确是这些传说中的神兽及一些我从没听过的神兽及神鸟什么之类的。飞的好像还挺有章法，难不成这天上还有什么飞行交通规则来着……
　　想不通，干脆不想。
　　我及时的收回我那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一样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清了清嗓子。
　　然后再使了劲了挪回我的头问：“这里通常每个地方都有那么多的……嗯，就是……飞了好多。”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怎么去形容外面那些个情况。说不定他们经常见，听我这么问会当我神经病。我斟酌了用词，有些底气不足的问。
　　显然东华给我派来的这个小童蛮机灵的，一听我坑坑巴巴的问，稍往天上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回头朝我笑道：“啊，那个啊，只有紫府洲会有。这里是紫府洲嘛，所以才会产灵兽和异兽。”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真是解释了跟没解释一样。
　　我无聊的转转头，扫了扫这神仙居所，还好没电视上那么夸张，没那么到处金光闪闪，我就想嘛，神仙也不用弄的家里跟金窝一样啊，看来小华还是比较有眼光的。我摸了摸床边上被一个凤头鎏金的钩子勾起来的床幔，暗地里惊讶了一番这色泽跟手感，天上的东西果真不一样。旁边那小童立即就朝我说道：“这个是前些日子织女姐姐们送来的，这种料子只有王母娘娘那才能用呢。”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扫他一眼，他就很识时务的继续说了下去：“前些时候，织女姐姐们听了旨去织霓裳羽衣用的布料，听说是王母娘娘要在蟠桃宴上穿的。这料子别的仙家自是不敢用，虽说没下过什么禁令，但听说从很早之前就这样了。仙界，什么东西织不来，再加上织女们的手艺，漂亮的料子多了去了，独独这霓裳料，只有王母娘娘用，不过这料子也是上好的。”
　　我听他八卦了这么多，心想，这仙界怎也跟人间一样，这个也计较，那个也琢磨。心眼这么多，都是闲的吧。
　　那小童又继续八卦下去：“不过，咱们帝君自是跟别的仙家不一样。这料子刚织出来，王母娘娘就派人给送来了两匹。”
　　我听他显摆了一番，又摸了摸这暗里闪着红色，表层却泛着紫色的霓裳料，确实很漂亮。不一会，这间居所也被我扫视完了，目光不仅又被外面那到处飞舞的鸟兽吸引。
　　仙界就算再高级，神兽也不能跟麻雀一样多的到处都是吧？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耻下问。
　　我仰头朝外面努了努嘴，指着那些就跟凡间麻雀一样乱飞的鸟兽开了口，“你刚刚说，只有紫府洲才这样是什么意思？”
　　“焰儿想知道，本帝君跟你解释如何？”一把带笑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我觉得自己好久没听过这么欠揍的声音了。扭头朝门口瞟了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笑眯眯的俊脸。
　　东华啥时候对我笑的这么热情过？我不是眼花了吧？
　　我盯了那张脸很久，直到他的笑险些凝在脸上才凉凉开口：“你捡钱啦？乐成这样。”
　　他听到我显然是讥讽的话竟然愣了一下又笑开了：“原来没事，害我以为你睡糊涂了呢？”他边说话边甩袖走到了床边，坐到床沿上又笑眯眯的看了我一会问：“我就想着这会儿你是要醒了，便巴巴的从瑶池那赶了回来，眼看你醒过来了，能不高兴吗？睡了那么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看了他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这人讲话怎跟之前一点也不像了，明明一顿觉的功夫，跟变个人似的。以前没这么温柔的啊，可明明还是那张脸来着。
　　“长生，去打盆水来。”正想着呢，就见那小童听了旨蹬蹬的跑了出去。我忍了半天没忍住：“你是东华？不是别人变的吧？还是你有人格分裂症啊？怎么我就睡了一觉，你就变成这个德行了？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了吧？”
　　我看看东华的脸色，红一下，白一下，绿一下的。这会儿估计才消化完我的话。冷冷的甩了下衣袖道：“不过是你师傅吩咐我照顾好你罢了，你若是出了差错，我岂不愧对他的托付。”
　　“这话倒有些像了，不过我就睡个觉，你用的着这么担心吗？”总觉得他态度可疑。
　　“你这小狐狸，伶牙俐齿。不但不念我的好，反倒是怪起我来了。罢了罢了，算我白白为你担心了一场。”东华看上去有些伤心。
　　我心想：你就装吧，装吧。看你能装到几时？
　　还没开口，就见刚刚那小童托着一个脸盆进了屋，放在了床边上精雕细琢的红木镂空盆架上，我瞅了眼那盆，果真也是个精美的物件。刚想赞上两句，那小童就拿了帕子过来沾湿了水帮我擦手，我这人向来是懒的，有人伺候也就不避讳的享受起来。
　　开始还好，可那小童擦拭完手，待擦脸的时候，只一个劲的往面上招呼，我就有些难受了。刚皱了一下眉，就见那帕子换了主人。我刚想问他要干嘛，东华就欺了过来，一手托了我的后脑勺，一手开始帮我擦脸，帕子挪到耳后和颈子后面的时候，我都舒服的想哼哼了。
　　旁边那小童见状立马笑道：“还是帝君知道焰公子的喜好。不管怎么说，也照顾了整整一百年了。”
　　这一句对我来说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我霍地睁开了眼睛问着近在咫尺的人：“照顾了一百年？啥意思？”东华依旧帮我擦着后颈，却不吭声。那小童很自然的接了下去：“公子您睡了整整一百年了，这期间都是帝君亲自照顾您的。就像现在这样。”
　　我勒个去！一百年！怎么可能？我一觉就把凡人的一生给睡没了？他喵的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我啥时候变睡神了么？纠结啊，这到底是闹哪样？难道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
　　“别蹙眉。”正兀自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东华的声音。随后眉间便多了一只洁白的手指轻轻抹着。
　　我从思绪里跳了出来，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方觉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回想起方才他言语间的伤心，才知道我是真的误会他了。他不但亲手照顾了我，而且照顾了整整一百年。想到这里鼻子忽然有些发酸，心中又觉无限温暖。
　　“这一百年都是你在照顾我？”我忍住感动，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东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说。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复又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胡乱的摇了摇头，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把师傅都忘记了，师傅没必要再管我的死活，你也更不用因为他的托付而照顾我。”
　　东华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头顶，微微笑着：“我对你好，难道不好么？你师傅担心你难道不对么。何况就算没有你师傅的嘱托，我也依旧会对你好的。哪有什么‘为什么’呢！”
　　我静静的笑了。我相信我的笑容里充满了满足，正如我的内心一样。无论这个人为什么对我好，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是真心待我。而以后的千年万年里，我亦会真心待他。想通了，我便不再斤斤计较。舒展了眉头，扒下东华的手，看着他，认认真真的说：“小华，对不起，刚才我误会你了。还有，谢谢你。”
　　也许从这一刻开始，东华才真正的走进了我的心里。

　　三个月后……
　　我抬头看看头顶上方，仍是新奇不已，东华说紫府洲凝聚了天地灵气的精华，这里哪怕是灵气最薄弱的地方都要比其他地方最浓厚的灵气要强上不知多少倍。现在我抬头也能看到紫府洲上空覆盖的浓浓的紫色气团，也许那烟雾本是没有颜色的，积了那么厚的一团，也会有些色泽了。那些多的跟麻雀似的灵兽就是因为这些灵气才产生的。灵气通常都是有漩涡的，漩涡中心便是灵气最强的地方。经过千百年的凝结就会有灵兽从里面诞生。
　　这也就是长生说只有紫府洲才会有这种‘麻雀满天飞’奇异景象的原因了。
　　自从我三个月前醒来之后，精神越发的好了起来，总算不用那么没日没夜的睡了。可是心里未免有些可惜，心想怎么着也得把这些睡死的日子补回来，要不心里不平衡，闹的慌。白天我是断断不肯再躺床上了，不过东华不让我走远，只能在门口走上几圈，再远的话，我自己也走不动。走累了就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顺便观察一下天上那些凤毛麟角，想着要是弄一个到手里，能卖多少钱？有几次被长生看到我那如饥似渴的眼神，看我的眼光都有点小心翼翼了。
　　我晚上也不肯睡觉，睁着眼睛跟东华大眼瞪小眼，我想他要是留胡子的话，早就气的翘起来了。不过也拿我没办法，紫府洲本来黑夜就短，我估摸着只有三个时辰左右，折腾一会儿天就亮了。白天他让长生‘监视’我，名曰：照顾。晚上他就自己守在我床边，非要看我睡着才肯走。我让他去睡，他就说神仙睡不睡觉都无所谓的。
　　这几天我心里的趣味淡下去了，懒人本性彻底发挥，哪天不睡到饱，是不肯下床的。东华开始还担心我的身体是否不妥，最近几天看着我那懒样儿，也只能无奈摇头了。
　　没想前天我那阔别了百年的师傅来看我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见了我就要扑过来。我这久病初愈的小身板哪经的过他的折腾，一巴掌就把他拍飞了，惊得一屋子的人瞪圆了眼，包括我自己。
　　师傅的嘴巴张得能装下一个鸡蛋了。本想着会不会给我扣个大逆不道的罪名，没想我那师傅竟一脸惊喜的跑了过来，一把抓起了我的胳膊。连东华都是一脸惊喜的样子。我顿时有些无语，感情我师傅是‘被虐狂’？想也不可能。不过话说我有这么大的力气吗？一掌就把神仙打飞了？
　　东华在旁边晃来晃去的，看着师傅帮我号脉。我看着他跟个没头苍蝇一样，朝他喊了一句：你别晃了，我头晕。他果真就在旁边坐了下来。脸上仍有些焦急之色。师傅老神在在的号了半天脉，摸摸他的光下巴，站了起来。
　　“怎么样？”东华追问。
　　“……”师傅晒他一眼，没做声。
　　东华跟在师傅身后，想了想说：“你那时只说他可能会嗜睡一些，可没说他一睡就睡了一百年这么久？他刚醒的时候我有看过，体内有一团混沌之气，不过还不成形，凝聚不到丹田，现在怎样？”
　　师傅神秘兮兮的笑了半天说：“我那时要是告诉你他要睡个一百年才醒的话，你还愿意带他走吗？何况我哪里知道他这么能睡？再说了，什么一百年，中间不是醒过一次吗？”
　　东华一挥手，脸色一冷：“什么醒过一次？睁一下眼马上就又去见周公了，也叫醒吗？”说着拿眼睛不满的瞟了我一下，东华显然对我的那次醒来很有微词？
　　我想起来睡觉时是有看见过他的脸来着，当时还以为是做梦呢。真是睡的梦里梦外都分不清了。不过我发现东华也就只有对我跟师傅偶尔才露出这种常人会有的表情，对外人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想也许以后该多刺激刺激他。他瞟人的眼神还挺耐看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