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情缘之锦瑟流年》菊城月

3、俊美的老君

　　远远的云层中，飘落着一个圆台，在厚重的云间缓缓旋转移动。我疑惑为何没有阁楼之类的为何还叫阁？却不想问出口。到了近处才发现那圆台并不若自己看来的那般小。这样看去，边缘竟是消失在云端里的。东华带着我飘落到上面。脚底传来一阵冷意。
　　这脚下竟是用玉铺成的。我自然是看不出玉的好坏的，所以除了稍微的惊诧并无其他。东华在我身侧始终注意着我的神情，看我并无反应，他露出有些让我不懂的神情。但只是一闪而过。我只是跟着他走，想师傅究竟让我来这里做什么？毕竟除了这个台面，我什么也没看到。稍微一分神就撞上了前面那人的背，正诧异他为何止步，就听到前面闷闷的一声：“到了。”
　　这声音是通过他的背后传过来的。听起来有些低沉。我绕过他，看到了面前的石头，有我那么高，闪着七彩的光华，灿烂却不刺眼。这就是师傅说的天石？看起来倒是有些像女娲补天用的七彩石。
　　“你知道它？”他那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微微诧异的神情。我方醒悟刚刚心中所想竟已经脱口而出。
　　“师父不是说让我来看天石，是这个吧？”我打岔，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破石头是什么？
　　东华再次用疑惑的眼光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是天石。”
　　我不懂一块石头有什么好看的，尽管他闪烁着七彩光华，顶多也就比平常的石头好看一点。东华看我半天没有动静，用眼睛瞪我，我不懂什么意思，也只好回瞪他。两人瞪视了半天，他终于妥协。
　　我正洋洋得意的想，耳边传来一句轻柔的话语，有着谨慎，有着隐隐的担忧：“把你的右手放到天石上。”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就在我小心翼翼的把手轻放到石头上的时候，东华开始捏诀施法。我所站的圆台上空竟然出现一个闪耀着同样七彩光华的屏幕，我仰头看去，发现那屏幕并非是平的，反而像是阁楼的顶，中间高一些，像屋脊，然后两边倾斜下来。刚好盖在台上方，我有一瞬间明白这个地方为何叫无极阁了。
　　我正想感叹天界真的很神奇，耳边传来一句充满震惊和不可置信的声音：“真的没有，怎么可能？”
　　我有些不懂他为何这般，从第一次见他开始，洒脱，冷淡，都可能是他，却从不想会从他脸上看到如此失态的神情。
　　我心想也许事态很严重？便冷了声音去问他：“没有什么？你说什么不可能？”
　　东华似乎不信，不停变换手中的法印，我再次仰头看那闪着光华的顶，却依旧找不出什么，就只是一片光闪烁着。难道上面应该出现什么东西才对吗？
　　他看了我一眼，立刻恢复了往日神态，然后又说：“现在把左手放上去？”我气愤他什么都不说，不想照做。但最后还被他硬拽着胳膊把左手放在了天石上，然后东华施法，我又朝顶上看去。这一看，我自己都很惊讶，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光华中竟然闪现出几个古老的字体，有些像繁体字，我认不大清楚。问东华写了什么，他缓慢的念给我听：“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
　　我正诧异这是什么意思，东华便拉下我的手，然后将自己的右手放到了上面，左手捏诀，光华中依旧出现了字幕，很长的字幕。我刚想仔细看，他便立刻收手，又换了左手上去右手捏诀。光华中依旧是那些字：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他的手这次没有放下，只是有些出神的念：果然如此。

　　“你究竟要自言自语到几时？我要走了。”说着我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就听到他衣袂的摩挲声音，我知道他跟在我身后。我走到无极阁边缘的时候再回头去看顶上的那片天际。依旧和刚来时一样，空旷，飘渺，而又高远。仿佛刚刚那上空的光华跟字幕不曾出现过。

　　回去的时候，看他表情那么郑重，我忽然就没了好心情。周围是一片云海，及飘在云海中的闪着各色光华的建筑，尽管耀眼，我却没了心情去看。
　　当踏进师父的那幢一点也不起眼的白色建筑的时候，我抬头瞄了一眼那挂在朱漆红门上的牌匾，上写“兜率宫”。我一时觉得很熟悉，却没仔细想为何会熟悉。当看到门内大堂上供奉的牌位时，我恍然大悟：兜率宫应该是太上老君的住处啊。就是西游记里喜欢炼丹，还把孙悟空练出了火眼金睛的那个老头住的地方啊。我闷闷的有些想不通那个俊美的爱哭鬼师父为何也会住在这里？
　　冥想间已经到了百草阁。师父仿佛知道我们这时会回来。见了我们，看了东华的脸色，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只问：“有还是没有？”东华什么都不说，却只是沉着脸摇头。然后两人一起静默。我有些烦闷，刚想出声，那边师父却已经开口：“东华，如今狐儿是一定要跟着你了。”那冷的若月亮般的人只是看了我，没有说话，却默认了。
　　“还有，你们去无极阁的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我没有从正殿那里过去。”师父听了点点头。
　　我有些不高兴他们把我当空气，还径自决定我的去处。愤愤的尖着嗓子顶了回去：“我没说要跟着……跟着小华。”我终究还是叫不出这个上仙的名字，嗫喏了半天，只想的到小华这两个字。当叫出口，我却释然了，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叫。
　　没想这一句却没但达到想要的效果，反而让我那师傅大笑不止，就连东华的嘴角都跟着抽了两抽。“笑什么啊？”我不服气。刚刚还严肃的气氛忽然就不见了。
　　“小华？徒弟，亏你想的出来。哈哈~~~”
　　“有什么不对啊，小静，小明，小李。不都是这么叫的，比较亲切啊。”我有些不平。
　　“徒弟啊，神界所有人都要称呼他帝君，连玉帝都一样。就算是有些交情的众仙也只是称呼东华上仙，就连我这好友最多也只称呼他东华罢了。你当真要叫他小华吗？没想到众男仙之首的东华帝君，我们的紫府少阳君竟然有被人称呼小华的一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哈哈……”
　　“我当然知道小华掌管众男仙，谁不知男仙需拜东华帝君，女仙需拜西王圣母。”这些个传说我以前在人间还是知道的，神仙玄幻片也看了不少。
　　“我可不记得有告诉你这些？”我那师傅何时这么精明了？我不理他，只是“哼”了一声。想起这些仙位什么的，我忽然想到了那块挂在大门上的匾额。审视了他片刻，“说，你为什么会住在兜率宫，你和那个太上老君有何关系？”
　　刚才一直隐忍着不做声的东华也拿惊奇的眼光来看我，仿佛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徒儿，你果真什么也记不起了？连师父的名号和仙级都忘了？”说了这一句，又很委屈的说：“那为什么还记得东华？你果真是讨厌师父吗？”
　　唉！我有些想叹气，刚刚有个神仙师父样，马上又变成爱哭鬼师父了。我突然又愣住；他说我不记得他名号，难道他就是……不会吧？我有些不太相信的用手指着他，又拔高了我那尖细的嗓子：“难道你就是，就是……太上老君？”
　　在我确实看到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之后，我不敢相信的喊出心里想的话：“太上老君应该是个老头子才对啊，你为什么会是，还有你为什么会长成这样。他喵的，这打开的方式完全不对啊。”
　　师父看我激动的样子，有些无措。旁边的东华闷闷笑出声：“俊美无畴的太上真人也有被说成是老头子的一天啊，哈哈。这果真是因果循环吗？我记得刚刚某个人还在嘲笑别人呢？”
　　师父哭丧着脸看我，说：“狐儿，你就算不想跟着东华，也不用这样咒为师吧？”
　　“他当真是太上老君？”我还是不敢相信，侧了头却问东华。看他肯定的点了头，我不得不相信两个事实：一，我那俊美的爱哭鬼师傅的确是太上老君。二，电视剧‘有的时候’还真是误导人啊。

　　认清了眼前人之后，我就奸笑着伸了手到他面前，理直气壮的说：“那师傅，把你的上好丹药给徒弟一些吧。”
　　见他仍在考虑，我扔出重磅炸弹，“唉！算了，我知道你不疼我，都把我扔给小华了，当然不想这么宝贵的东西给了不相干的人。小华，咱们走吧。”我幽怨的瞄瞄师父，然后作势要走。果然这套很有用。
　　走出兜率宫的时候，我身上装了满满两瓶的丹药。东华在我咧嘴傻笑时，用手指点了我的脑门说了一句：“鬼灵精。”
　　师父他老人家都叫我‘小恶魔’了，我也就不装好人了，哈哈。
　　“总之以后我会看着你，别想我跟你师父一样宠着你了。你的脾气性格都要收敛点。”他笑笑的话语里，我听不出一丝的严肃。很难起到警示作用啊。
　　“哪，小华，跟着你真的那么安全吗？”
　　“暂时吧，以后的事……以后自然会明白，这样你会不安吗？”
　　我摇摇头：“我相信师父。也相信小华你啊。”
　　他笑笑的看了我说：“我们回紫府洲吧。”
　　“好。”我绽开了大大的笑容，并没有疑问要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因为我已经决定了信任这个人。
　　“哪，小华，我没有名字吗？”
　　“九焰。”
　　“九焰？嗯，还不错。师父取的吗？”
　　他低了头看我：“我取的。因为你生气的时候，尾巴乱舞，就像是九簇燃烧的火焰。”他眼睛里像一汪泛起涟漪的湖水，我知道他的眼睛在笑，尽管他脸上毫无表情。
　　“小华~~我困了。”我的脑袋昏昏的，没了跟他斗气的兴致。
　　“快到了，再撑一会吧。”他看着我渐渐搭落的眼皮，微微皱了皱那轩昂的眉。可惜我已经去会周公了。
　　“身体无碍，但是灵力没了，对精神状况还是有影响。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嗜睡。跟太上说的一样。”看来以后真的要随时跟在左右了。东华担忧的想。
　　有意识的时候，觉着眼皮上有朦胧的光，我抖了抖眼皮，扑闪两下睫毛，让自己适应外界那过份强烈的光线。刚刚坐起半个身子，就听到了旁边一把清脆的声音：“啊，帝君说的没错，焰公子果然醒了。”嘴上说着，已在我身后塞了一个软枕。我调整了一下身子，让自己靠的舒服一点，没有去深究这位看起来7、8岁模样的小童为何为叫我公子？不知道小华是怎么跟这些人介绍我这个外来户的，不过我想，以那个男人的脾气和地位来说，应该也不用向任何人解释吧。
　　只记得跟小华回来的路上，就感觉头昏沉的难受，疲累的连眼皮都支撑不起来。我怀疑自已不是睡过去而是晕过去的，现在的这个身体还真是不一般的弱啊……而且中间好像有醒过一次，仿佛还看到了小华那张冰块脸来着……想着想着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忽听耳边传来声音：公子？公子？？……我茫然的转头，看见刚才那小童正拿着他那小胖手在我眼前挥挥啊挥的，弄的我有点头晕。我用我那同样的小短胳膊打掉他的，问到：“这里是紫府洲？”他点了两下头。
　　我使劲扭了扭脖子往外面那白花花的天空望去。顿时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