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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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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寸砚一个人慢慢地走到半山腰,绕着一棵大榕树开始走着阵法。这阵法是他在逃避官兵时无意之中发现的,说起来他也是误打误撞地走进这里。
这里面有一株灵草,可以压制他身上的魔气。步寸砚现在回想当初自己也差点失控变成兽人时身上所经历的痛苦,还是心有余悸,同时也觉得十分庆幸!
他当初也是和他的父母姐妹一起从通燕镇那个地狱里逃出来的,但是他们一行人还没跑到下一个城里,整个通燕镇就已经被感染完了。
而且只要是通燕镇被感染的,不论人亦或是兽类,都开始向外攀延进行感染同化。
在路上,他们遇到了一只被感染的灵兽,他的姐姐性格火烈,拼死与那只被感染的灵兽一战后身受重伤,这必是会被感染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就是没有一个人去说破,父母一直给姐姐用药治疗,但依旧没有用,吃丹药只能暂缓发作时间,但是每一次的反弹都更加的厉害!
她的姐姐忍了一个月,最终没忍住,在神色尚还清醒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个了断!
自爆元丹,於断了几乎所有筋脉!
而后,从小保护自己的姐姐走了。而且用的还是最狠最极端的手法来自尽……
但是这个方法却是为了不被同而化了!
一路上,自己的父母和两个妹妹都相继感染,再已相同的手法自尽,每一回,他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就那样死在自己面前!
自己的依靠,自己的眷恋,自己最为珍重的人!
他就在逃亡的路上不断的痛恨自己的弱小,自己的无能。但是,就算这样,他也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在路上活下去!
因为他太弱小,太无能,所以只能暂时地依靠着那些看起来强大的人——只要是能够让他活下去!
步寸砚看着眼前逐渐荒芜的环境,突如其来的心慌令他顿时着急起来!这是病疫开始发作的前兆!
腹中突然开始疼痛起来,他刚捂腹弯下腰那种像是要撕裂的疼痛开始加深,额头已经开始冒着由疼痛所导致的细密的冷汗。
不行!得快点回去!
得去找灵草!
步寸砚脸色苍白,身体里的血液好似开始沸腾,每一寸肌肤都受尽了像是被岩浆灼烫的剧痛!
疼痛……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叫嚣着……
那种要破除一切禁忌的冲动和渴望……
步寸砚的眼已经模糊的看不清前方有什么东西,他只觉得眼前是猩红的一片,就像当初自己父母双双死在自己面前,那滚热的血洒在自己面前的那种颜色。
屠杀……杀戮……
步寸砚的脑子里不断的回响着这两个声音,好像明明弱的不行身体里有着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他的脑子里忽然闪现了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人,那些感染上病疫后变得没有任何理智的兽人所拥有的令人觉得可怕的力量!
一种负面阴暗的想法突然在他心里的一角悄悄地生根,为什么,不能去报复?
杀了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杀了那些有所有着丑恶嘴脸的人,杀了那些对自己家人视而不见的人……
全部都屠戮,杀光!
步寸砚感到喉头涌上一股腥甜,那是……血液的味道……
血!鲜血!
步寸砚忽然有了种渴望,眼前迷蒙的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嗅觉好似变得十分敏感,思绪混沌之间好像突然看到了张令他觉得心悸的脸。
那随着温和声音而张合的唇,那发出悦耳声音的白嫩的脖颈,那种好似对全世界都可以温柔相待的笑容,那昳丽明艳,俊逸风流的身姿风貌。
好似还有那夜微弱的火光,他纤长的身影,离自己远去……一种莫名其妙的绝望滋生而起……不,不……
手心上的温热好像是他还握着自己的手,他微微地抬起下颌,漂亮的手指着那些花草树木,用着轻松温柔的嗓音对自己一一讲解……
阳光就那样透过树枝间隙洒在他的身上,斑驳了一地光影。
他永远走在自己身前,与自己相离半步,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他微微飘动的衣袂,衣袂之下,有他那温暖的双手。
然后……他伸出了手……
很多时候,对于一些人真的会有一种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情感,逃亡的路上,步寸砚不是没有遇见过好心人,但是,此刻痛极时,他脑海里想到的,只有谢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