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桂花载酒

8、第八章:信任？(4)

　　第八章:信任？(4)
　　戴家，阶级意识森严的一个大家族。儒学把天人合一引入政治的后果就是把政治的阶级性同样的带入了血缘关系之中，而这种影响力度之大，导致宗族观念延续至今。
　　戴在一直不愿意回家，戴家家规严厉，但是血缘亲情却十分的淡漠。在他眼里全家上下真正把他当人的只有妈妈和最小的叔叔，而别人眼里的他不过是一个有些职务却不被重用的边缘化人物，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一个废棋。物化和工具化一个人，是整个社会惯用的手法。
　　你不过，就是一个器物。
　　戴在在门口停了车，门口站岗的兵看到是他立马开了门，又转身进去汇报了，进门的时候，老爷子站在二楼楼梯口，招了招手，一脸阴沉的进了书房。妈妈坐在桌子边上，看到他进来冲他使了个眼色，又低头擦起了手里的物件。
　　戴在跟着上了楼进了书房，轻轻带上门，叫了声爸。屋里还站着几个平辈，戴在进来互相都没看一眼，低头站在一边。
　　“别都杵着了，说说吧，你们准备怎么办？”坐在上首的族长撇了进来的戴在一眼，丝毫没有放在眼里。一年前戴在退伍，族里是不同意的，不过是一只眼睛罢了，带兵打仗哪有不受伤的道理？但是戴在外婆十分强势，戴在听得安排退了伍，这么大一个家族，还在军中任职的只剩下了四个，而他这辈就只剩下他的一个表弟。族长对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没给过他什么好颜色。
　　“大爷爷，我觉得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军方失职，谈不上我们家的责任。”戴正淳先开了口，戴在挑了挑眉，心想又是谁捅了篓子。
　　“哼，好一个不是你的责任。丢了我一把看脸，还在这里推卸责任？你们以为我们戴家靠的什么还缀个末尾在四大家族里？”族长把手里的一叠纸狠狠砸在戴正淳脸上，“蠢货!开个公司就美的颠三倒四!本都忘得一干二净!”
　　戴在知道了，是军火。
　　走私军火是大罪，可替国家办事就另当别论了，除了国家之间的买卖，私下里的军火生意对于他家来说可谓是支柱。和国家友好往来的不少军火商，都会看戴家的面子。
　　“大伯，不如我去吧。”戴在这才发现自己小叔叔戴义顾也在，族长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你不方便出面，等着把你咬下来的人太多，你必须把位子坐稳了。里面的人心还都要靠你来稳住才行。”说着又给了戴在一个白眼。
　　“他们卖的人换了，但是我们和他们的利益关系变不走，这笔货拿下了，以后戴家站的稳，你们就稳。拿不下，你们就跟着老七的部队死在边界去吧。”族长最后放了狠话，其实也算不上狠话。
　　“你怎么回来了？”出了书房，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戴义顾走过来拍了拍戴在的肩，“最近怎么样？快到年关了，上面也没什么事儿，不过过了年可能要忙。”
　　戴在点了点头，“今天怎么了？这么多人。”
　　“还不是那帮蠢货，生意被齐家抢了。不过按我说，这事儿没什么做下去的必要，国内研发力量不差，买回来的东西都不能放明面上用，卖出去的货又不好，我们赚了这么多年，风头也要让别人出出。”
　　“小叔，最近国外有个集团有点风头盛起，我派人留意了，但是消息出不来，有点奇怪。”
　　“你盯着。阿寻怎么样？”
　　“他就那样，回家相亲去了，结果帮我找了个队员回来。”
　　戴义顾挑了挑眉，“队伍你看着组，要查的东西，你心里清楚。”
　　“放心，我明天就过去。”
　　“行，顺便休息休息，也帮我带点东西给阿寻，嗯？”
　　“成。”戴在点点头，看到自己爸爸向自己招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过去了。
　　“做你自己的事务所，离你那几个表哥表弟远一点。”老爷子说完这句就转身上了楼，留下了不知该说什么的戴在。戴在挠挠头，进了厨房，戴母虽然出生富贵，但是做的一手好甜点。戴在进去的时候她正雕着苹果花儿，戴在顺势拿起放在一边的苹果咬了一口。
　　“妈，晚上吃什么？”戴在在自己妈妈面前处在永恒的幼儿状态，他从身后抱着戴母，声音软糯。
　　“我给你做了桂花糕，(我写的时候想的是:给你做了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戴母笑着咬了一口递到嘴边的苹果，“你自己吃，我吃了很多了。”
　　“我明天要去H市，过年可能不回来了。”
　　“大过年的怎么跑南方去了？”戴母知道他要在家，也是过不好这个年，“过年就不要搞什么调查了，身体要紧。”
　　戴在紧紧的抱了抱她，“还是妈心疼我。”
　　“你啊，过了年你爸就要让我来劝你结婚了。”戴母停下了手里的活，擦了擦手，转过身摸了摸戴在的脑袋。“这件儿你也别和你爸倔了，左右都是联姻，早一点挑说不定挑个合你心意的来。”
　　戴在知道这一天终归会要来的，他忽然想到自己小叔，当年和政委副主席的孙女早早结了婚，现在夫妻生活也并未不如意。可能他也会找到一个吧。
　　“知道了，妈你看吧，你觉得合适就行。”戴母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有些无可奈何。
　　戴在等着桂花糕出了蒸屉，吃了两块又拿了个保鲜盒装着回了家。戴义顾在车里等他，交给他一袋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蓝莓，还有草莓。”戴义顾笑的很是宠溺，“阿寻喜欢吃，你给他带过去。”
　　戴在决定收回自己觉得小叔和小婶过后生活过的很不错的想法。他小叔从来没和他说过什么，可他也不是看不出来小叔对陈寻道的不一般。当初陈寻道要跟着自己退伍转业的时候，小叔是最不同意的那个，找了陈寻道谈了话，最后还是他小叔妥协了。戴在没再说什么，拿着东西下车回家收拾行李。
　　谭天和苏西被陈寻道拉着一起去接戴在，小东西没等谭天进车就嗖的冲进去撞在苏西身上，摇头晃脑的。陈寻道在前面坐着，目不斜视的装作没看到那下撞击带来的乳摇。
　　“接谁？”谭天也钻进后座。
　　“我老大。”陈寻道一脚油门踩下去。
　　“接你老大拉我们干什么。”苏西把小东西拖在手心上，撇了一眼开车的人。
　　“回头你就知道了。”
　　苏西闻言翻了个白眼，不理了。谭天看起来十分晕车，坐进车里开始就闭目养神。机场有点远，开车过去大概要两个多小时，陈寻道打开FM101.7，安静的开着车。
　　“开慢点”谭天突然睁开眼睛，“往左一个车道。”
　　上了高速之后陈寻道的车就开的很快，对他来说开慢了就是浪费时间，但他还是放缓了速度，换了个车道。后面的车往前超了过去，大冬天的开着敞篷，还附赠了一个中指。
　　“别理他，傻逼。”谭天眼皮都没抬。
　　“……”
　　“这样不太好吧？”苏西在后座突然说。
　　“人渣，该死。”苏西也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会死的。”隔了半响，谭天突然开口，“虽然事情很严重，但是不会死。”
　　“你们在说什么？”陈寻道听得云里雾里，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刚过去的跑车斜插在防护栏上，驾驶一片血肉模糊。陈寻道没有停车，高速公路上都有监控，交警和医院都应该在路上了。“估计没救了”陈寻道看了看谭天，“安全气囊没出来。”
　　“嗯。”谭天没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他拆了安全气囊。”
　　陈寻道点了点头。这可能就是谭天的解释了吧？他希望那个人受到伤害，但是并没有想过要去夺取别人的生命。苏西摸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东西的脑袋，靠在车窗上不说话。
　　“为什么？”陈寻道问。
　　“他那天也在边上，拉着撞了人的李木一走了。这些人都差不多，其实死了也并不是大事。”谭天闭着眼睛很困顿的样子。
　　“晕车就睡会儿，等到了喊你。”苏西示意陈寻道别多嘴，打开了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