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随》是兰溪吖

10、磨合篇1全一

　　这两天星辰都是早出晚归。早上清爽的出门，晚上一身泥泞的回来，书生找了他几次都没找着人。
　　这天一大早，长月就亲手洗了上次从蟠桃会上带出来的桃子，细细切了，放在玉盘里等书生洗簌完出来。
　　“来......张嘴......”长月夹了块桃丁，喂给走向他的书生。书生听话地用嘴吃了，还没来得及嚼一下，就闻到一股恶臭。没错，是恶臭，于是书生吐了，长月也来不及倒水给他漱口，直接用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书生才略略缓过来。
　　臭味是从栩月那里传来的。长月和书生对视一番，还是折了厚厚的巾帕，去了栩月的院子。一进来，入眼的就是......一堆又一堆的，发着幽蓝色光的草。如果长月没看错的话，那草应该是长在地底的、无人踏进的、充满尸体的黄泉水里的，却不知怎么到了这里，还是成堆出现。
　　星辰正忙着将那发光的草芯收集起来，偶然抬头，就看书生和长月过来了，连忙冲他们挥挥手，招呼他们：“早啊，吃了没？”......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是难得的极好，可长月立马黑了脸，臭成这样，谁能吃得下去。又转念一想，书生以前是跟着星辰的，这样看来，书生受了不少罪，立刻下定决心要对书生更好一点。书生对上长月“深情”的目光，明白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有些尴尬，避开他的视线，去看默默站在星辰身后的，脸更黑的栩月。
　　长月跟他说栩月对星辰有情的时候他还不太信，现在看来果真如此，由衷地为星辰感到高兴，可是......可是星辰你能不能抬头看看你已经把栩月这园子花草都熏死了？......
　　“星辰，你这是干什么呢？”书生很无奈的问他。星辰闻言举了举手中的薄纱袋，眼睛微眯，有点点笑意 “你看......好不好看......还在发光呢？”又道：“我特意去黄泉弄的，好看得很，就是有些不好闻。”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太臭，长月的下巴可能会直接掉在地上，这个人连续几天脚不沾地，早出晚归就是为了弄这些臭的死人的草？还只是因为他好看？这真是......
　　一直默默不语的栩月突然往前一步，抬手掐了个诀，是避风诀，大大小小的光球立刻罩住了一堆堆的草，又一个避水诀，罩在避风光球的外面，臭气一下子就弱了，再招了风一吹，臭气就散的差不多了。
　　长月和书生呼一口气，放松下来。却见星辰有些皱眉 ：“你做什么？”问栩月的，栩月不语，从袖中抽出墨绿色的随身手帕，走到星辰面前，轻托起他的手，不顾脏臭的仔细给他包扎，又道：“你的手伤了”。长月和书生这才看见星辰的手被那草茎挂的满是伤口，还有些在微微渗血，可他刚才却仿佛无知觉似的跟他们说话。
　　星辰一下子安静下来，不再说话，头也低了下去。栩月也不说话，一时四下沉默，只有细碎风声划过。
　　午膳依旧是在长月这边吃。有鱼，是星辰的爱吃的，手被包了起来，挑刺不方便，星辰就没怎么动。倒是栩月细细将鱼刺挑了，鱼皮剥了，又均匀地沾了汤汁，夹起放在星辰碗里，是他最爱的吃法。星辰只埋头吃饭。
　　栩月这么做，意思算是很明显了，长月他们都明白，可他们却不知道星辰是怎么想的。长月私以为，若是栩月明说，星辰很可能会拒绝，毕竟他看起来就像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而书生却另有一番思量，星辰的想法，没人看得透，所以也说不好会怎么样。
　　吃到一半时，长月说他将和书生出游一番，前往人间逛逛，栩月嘱了他们几句，星辰则是淡淡“嗯”了一声。是吃了饭就走，书生让星辰别急着离开，可以多住几天，他们很快就回来。星辰浅浅一笑，吹起了笛子，是人间的短行曲，不悲不痛，适合短期出门的送行。书生知道星辰不想说话，便也不再多说，和长月驾云飞去。
　　栩月很清楚长月书生是给自己创造机会，但.....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若是星辰要走，他大概也不会留的吧，好像没有立场。
　　星辰没走。也没整日整日的出去，最多的时候就是卧在已被重新栽种了花草的大园子里晒太阳。冥界虽不分白天黑夜，但一般的宫殿都加了法阵，使之类似于人间，有时甚至还会下雨。
　　栩月端了糕点水果过去，放在星辰身旁，然后也在草地上坐下，这几日都是如此。星辰一手垫在颈下，一手探进盘子里，轻合的双眼并未睁开，却准确地捻了一颗晶莹的葡萄，喂进嘴里。
　　半晌，星辰冷不丁地说：“这些都是我爱吃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栩月并未答话，又听他说：“书生告诉你的？”还是不答。星辰的话无人应，他皱眉，转过头，睁开眼，然后愣了一下。
　　栩月今日穿的是一身白袍，极轻柔的料子，墨色的长发自耳后撩起，随意地用发带绑了，一些碎发留在鬓边，微微被风拂动，君子如玉的气质。其实栩月的容颜......是极好的，只是长年墨衣长衫，又冷若冰霜的性子，掩了几分他的俊颜。今日换了翩翩素衣，一时风华尽显。
　　却也只是愣了一下，他在看他，他便又转过头，闭上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栩月静静地听着，“我有爱的人”星辰又道，栩月仍无所动,星辰睁开眼，定定的看着栩月。
　　明明是四月的春光，温暖怡人，可栩月却觉得好像有些凉。他避开了星辰的目光，微微抬首，看向远处。半晌
　　“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