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A. Dark Chocolate（10） ...
-
如今的艺人运营讲究的是团队收益的最大化，背后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利益纠葛，所以早已没有什么“封闭式”的拍摄，同一个档期，不吃几家茶礼的，已经算得上是十分敬业了。连续一周的紧张拍摄之后，赵可可终于等到了向晚进组之初就跟剧组报备过的事假——回港为代言品牌站台。按照徐未白的安排，赵可可与她一起留在剧组待命，Edward则护送向晚回港，和Tommy一起负责为男士香水站台的工作。
这天早晨，送走面色难看的瘟神向晚，本该是忙里偷闲，且不必长途劳顿的赵可可却仍旧不轻松。艺人的生活作息极不规范，经年累月下来，脏腑难免受损，徐未白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些药材，每一味都给赵可可一种自己吃了很可能“虚不受补”的感觉。原以为她会找个星级酒店的厨房，甩甩手上的卡，用钱堆出一桌药膳给今晚就飞回来的向晚温补一番，却没想到徐未白居然甩了甩银行卡，亲自去厨房找了能配合药材的食材，煲起了老火靓汤。更有甚者，她还在厨房与厨师交流起了药膳与老火汤的心得体会，俨然已经是半个专家了。
在赵可可看来，这样用足材料，用足心思去煲汤，如果不是亲生阿妈，那也必定是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才会为你不计工本地去做。这煲汤，便让赵可可无比坚信，向晚之于徐未白，是朱砂痣，是白月光，是心头肉，而徐未白之于向晚呢，怕只是一杯茶、一碗汤罢了。
对于徐未白的种种行为，也曾暗恋过的赵可可真可谓是深有共鸣，暗恋时的我们总是担心自己配不上喜欢的人，常常蒙头不理旁人的劝说，只知不断作践自己，长此以往，在这段关系里，总是高贵者愈发高贵，低贱者愈发低贱，虽说世上本就没有完全平等的感情，但1与99之间也终将走不进那个完满。入行时间虽短，但就赵可可多年来通读八卦的经历而言，圈中艺人与助理之间，但凡是涉及到男女感情的，极少能得以善终。思及此，她看向徐未白的眼神不免也带上了些许同情。
女为悦己者容，女人在自己中意的人面前，不仅会整理好仪容，最最重要的是，她的表情总是不自觉地温柔三分。即使是徐未白这样姿色平庸的女人，笑起来也总是动人的，并不是因为她的卧蚕、笑纹或是梨涡让她的笑容更甜美，而是因为她想着那个她喜欢的男人，她的眼睛便会发光，她的世界便充满着美好，这种笑容已经足以令任何一个女人美丽了。尽管在现实审美中，在圈中无数美人的映衬下，徐未白距离“美丽”二字着实太过遥远。而此刻在赵可可眼中，细心煲汤的徐未白却是十足的美丽，也是十足的可怜。
由于男主角请假的关系，剧组转拍了女性角色的戏份，一天下来，原本的百花争艳也差不多谢了大半。林若霏倒会做人，特意让助理开车过来，接了所有女性演职人员去她下榻的五星级酒店做SPA。
许多男人或许会误以为女人也是彼此玉帛相见之后就能够互相亲近的物种，而事实却恰恰相反，离开了高跟鞋和时装的修饰，一切急于隐藏的秘密便暴露了出来——这溜肩平胸水桶腰的“气质美人”和那□□宽胯罗圈腿的“明艳妖姬”原来也只不过是普通人。艺人在享受VVIP待遇的时候，身材平平的赵可可听着别家助理的爆料，低头看了看自己至少还算匀称的身材，便和无数女性观众一样，因知晓了“女神”有了那么个不如自己的地方，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SPA不仅放松了众人的身心，同时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当然，VVIP与VIP之间的隔音也起了较大作用——大约是一贯小清新的柳萱萱看不惯林若霏始终没脱妆的精致妆容，一反常态地出言讥讽，“天哪，现在粉底的研发是跟油漆学的配方吗？！”
吃瓜群众正捂嘴偷笑之际，林若霏也嗲声嗲气地放起了冷箭，“哎哟，有些人离开了‘水饺’（胸垫）就不能活喔，还好我们是泡着，要是从头上冲水下来啊，那真是一点阻碍也没有呢。”
在场，不，是在水助理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致决定把高喊谢谢林若霏的流程延后，继续原本的吃瓜事业。只听柳家妈妈用贵妇的语调淡淡地评说道：“还好我们拍的戏里没跟动物有互动，那些什么马啊狗啊，都是有第六感的，说不定某人就能靠实力上一次头条了呢。能怪谁呀，畜生又不懂给人留面子，它们只知道什么不自然就不该有，就像那些添加剂爆表的肉啊，那是连狗都不吃的。”
赵可可一早就听宁馨说过，林若霏身上的违章建筑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但当众提起，未免太过不留情面了。可独自北上的林若霏哪里是什么善男信女，战斗力更是不容小觑，“狗不吃和狗不理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看起来像薄饼一样的那种啊，狗连看都不会看呢。”两队人马你来我往，而赵可可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喜欢自称为“男人老狗”。
晚上十点，Edward如约打来报告返程情况的电话，顺带着向徐未白报告向晚今天的工作情况。徐未白接着电话走向阳台，去伸展一下因连续数小时工作而缺乏活动的腿脚。电光火石间，赵可可飞快地扫了一眼她笔记本的屏幕，却只看到一个编辑到一半的文档，且不全是中文。匆忙间，赵可可只来得及看了两行——
人于世上，从来孤苦，我来我往，我生我死，悲喜自当，爱恨独尝，同行者有，代受者无。
唉，人在被好奇心驱动的时候，公示容易忘记留意电话结束的常用语和上司的脚步声，“咳咳，找到什么令你满意的东西了吗？”徐未白的声音轻快，看来向晚今天的商业活动很是成功，且行程没有任何阻滞，很快就会回到这家酒店。
“呵呵，”赵可可成功分析了上司语气的大脑正在飞速转向，努力在脑海中寻找解决眼下困境的借口，由于实话太过苍白无力，而八卦又是大部分女性的通病，于是她放弃了挣扎，“未白姐还写诗啊，这是德文？还，还是法文？”没及时编出借口的赵可可声音颤抖，表情僵硬，只能用几声干笑糊弄过去。
“是法语，我抽空帮一个朋友翻译她写的诗。”徐未白倒不怎么生气，反而乐于与赵可可探讨一二，“你看过以后觉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真是无谓，作为一个下属，上司的哪个决定不是英明神武，哪个看法不是慧眼独具，哪种套路不是天纵奇才？尽管赵可可不通法文，尽管法文变成了半文言的表述，尽管赵可可也说不清楚这种翻译到底是一种文学再创作，抑或是真正符合“信达雅”翻译准则的作品，她都机械化地回答道：“嗯，我……我觉得很美很有诗意啊。”
与当天半夜一回到酒店就有汤水滋润的向晚相比，徐未白对女演员之间的内斗简直是毫不挂心。于是乎，赵可可顺理成章地把徐未白的这些举动当作是一种默许，让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把这些最新的小道消息换成狗仔间谍的奖金，也算是出差的一份津贴。
几小时后，主编查收了邮件，给赵可可回了一段阅后即焚的消息——
能做其他演员做不了的事，是特技演员；拿不了其他演员能拿的钱，是特约演员；能演其他演员演不了的人，是特型演员；能穿其他演员穿不了的BRA，是凸出（粤语中特、凸近音）演员。无论用哪一种，在自我职业定位的时候，够“特别”，即“特”且有别于他人，便已经赢了。
而你今天能给的，又“特别”在哪里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A. Dark Chocolate（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