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之在劫难逃》虚芜

7、第 7 章

　　我该怎么办？
　　江家世代为将，而江澄如今更是深处京都。只要我还在乎，那舅舅他们就是我的软肋。现在看来，短时间肯定摆脱不了皇帝，

　　阿离，哪怕我最终恢复自由，可是我们已经回不到当初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爱你了。与其让你知道真相后痛苦，与我一起被人非议，不如在你发现真相之前，便由我断了这份缘。放开你，也许你还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这天，魏婴去郊外散心，想着如何让蓝厌离对自己死心，就看见一群官兵押着几个百姓，其中有个眉清目秀的姑娘。魏婴心想，或许眼前便是一个机会？
　　正当他想得入神的时候，蓝厌离听说魏婴来了郊外，便寻了过来，正好看见魏婴看着那群人出神。

　　“羡哥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没什么，随便逛逛。”魏婴故意做出有些不自在的表情。

　　“我刚看你看着这些人出神，是有你认识的人吗？是那位穿斗篷的女子吗？”似乎有一个年轻姑娘，一直看着羡哥哥。

　　魏婴顺着她的话道：“从前在外游历时认识的朋友，不知她犯了什么嘴，才会在此。我……想救她。”蓝厌离从来没有见过魏婴提起任何女子，也没有见过魏婴这样的有些神思不定的样子。

　　羡哥哥怎么了？这位女子，对羡哥哥……很重要吗？不知道为什么，蓝厌离心里有些不安。

　　“阿离，你会同意吧？”

　　蓝厌离勉强笑笑，道：“我自是不会反对，既然是你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

　　魏婴不敢看蓝厌离，只是不断在心里说，阿离，对不起，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蓝厌离不想看他为了别的女子心神不宁，便率先转身道：“羡哥哥，走吧！”

　　“好，这就来。”

　　我怎么睡着了？魏婴醒来，就看见蓝忘机在抚琴。

　　“你醒了？”

　　“陛下，臣今日心情不好，可不可以不……”

　　“今日，陪着我就好，不做其他。”近侍将魏婴今天做的事禀报给了蓝忘机，他当然知道魏婴为何心情不好。

　　“陛下若是厌弃了魏婴，放我离开京都好吗？”

　　蓝忘机停下抚琴的手，沉默了片刻，道：“不可能，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自从上次他说要立魏婴为后后，两人相处时，蓝忘机便不再称朕，但是魏婴却并不在意。不管是朕，还是我，都不能改变他是这云国的皇帝，掌天下生死大权的人的事实。

　　“陛下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打算困我一辈子吗？”

　　“我要你爱上我。”

　　魏婴扯了扯嘴角，道：“陛下说笑了，魏婴不敢。”过了片刻后，又道：“也不会。”

　　“你就这么讨厌我？如此肯定？”

　　“我自己的心，我自是最清楚，不是吗？”

　　蓝忘机道：“事无绝对。”

　　魏婴听了，道：“我爱过，我曾以为，会与阿离恩爱白首。可新婚之夜，却成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噩梦。这段婚姻葬送了我们的爱，也困住了我的心。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尤其是你。”你毁了我，毁了阿离，毁了我们的婚姻与爱，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爱你。而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去爱别人？

　　蓝忘机听了，一阵揪心的疼。魏婴，若是早知道自己会爱上你该有多好？也许你我今日便不会是这般情形。魏婴，我会让你爱上我的，哪怕最终只能留你在身边，我都不会放手。

　　蓝厌离独自在房里，想着魏婴和他救回来的锦心姑娘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相处，想着锦心那似有若无的胜利者姿态，心里十分难受。羡哥哥，难道你真的对锦心……

　　魏婴站在窗外，看着蓝厌离闷闷不乐的样子，知道她已经起疑了，只需要再加把火，再加把火……

　　“父亲，喝茶。”金光瑶端着茶杯，弯腰递给金光善。

　　金光善扫了他几眼，接过茶杯，道：“宫中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金光瑶低眉顺目道：“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最近驸马和长公主之间，似乎有些矛盾。”

　　“哦，不是都在传长公主与驸马情比金坚吗？”

　　“据说最近驸马救了以为罪臣之女，除了驸马去御书房的时间，都由此女照顾其起居，驸马对此女的态度相当暧昧。而自驸马回京，便开始与公主分房休息。”金光善将眼线传回来的消息，一一回复给金光善。

　　“消息属实？”

　　“千真万确。还有一事，陛下居然暗示子轩亲近长公主，听子轩的意思，若他能打动长公主，陛下有意成全。长公主若与驸马和离，于皇家颜面无光。可看陛下的意思，却好事很希望公主与魏无羡和离。按理陛下很看重魏婴，不因如此才是啊！驸马也不像愚蠢之人，可却如此明目张胆地冷落公主，这不是很奇怪吗？”

　　金光善听着有几分道理，便站起看重金光瑶道：“说说你的想法。”

　　金光瑶愈发恭顺，道：“当今陛下年少执政，一直冷心冷情，哪怕对其亲人，不假辞色，可是却独独对驸马青眼有加。此次出宫更是只带了魏无羡一人随行，这本就不正常。”

　　金光善道：“你怀疑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金光瑶只是低着头，没有回话。毕竟没有实际证据，此番说辞也是推测，没有实际证据。

　　金光善倒是想起皇帝初次见到魏婴的眼神，心里有些猜测，也没有明说，只道：“不管事实如何，我们不能放过任何机会。密切监视皇帝和魏无羡，一有情况马上汇报。我就不信，皇帝没有弱点。”

　　“是，孩儿会继续派人监视的。”

　　关于驸马和长公主的感情生变的传闻就这样传了一个月，魏婴想起昨日，蓝厌离听说他受伤了，过来想看看他的伤。

　　“羡哥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魏婴挡开她的手，道：“不用了，我的伤早好了。而且还有锦心照顾我，我很好。”

　　蓝厌离半垂着眼眸，道：“如此也好，有人在你身边照顾我也放心。”

　　魏婴静静地看着她，道：“你不介意吗？”

　　蓝厌离却道：“怎么会？羡哥哥，我爱你，自然信你。”

　　阿离，我如此对你，你却依然信我。越是如此，我越觉得亏欠你太多。若时光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长痛不如短痛，魏婴，既然决定了就不要犹豫了。

　　蓝忘机让人告诉魏婴，蓝厌离在城外上香，会遇到金子轩，魏婴顺着近侍的指引，找到蓝厌离，正好听见金子轩在对蓝厌离说话。

　　“公主殿下，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相信吗？你看他最近所作所为，分明是未将你放在心上。”

　　“不会的，羡哥哥不会对不起我的。”蓝厌离其实心里知道，她和魏婴的感情早不复存在了，只是她不想就这样失去魏婴，她爱他，若承认了魏婴不爱她，那他们的婚姻，也就走到头了。

　　“他若爱你，怎会公然冷落你？给你难堪？”金子轩却不明白蓝厌离的苦，心里只想着陛下有意撮合他与公主，公主与魏婴早日和离，他就早一步有机会。

　　蓝厌离半垂着眼睑，道：“我……羡哥哥只是，只是最近要忙道很晚，怕打扰了我才……”

　　魏婴见状，心里道：阿离，今生只能负你了。然后深吸一口气，喊道：“阿离。”

　　然后拉着蓝厌离对着金子轩道：“金公子，我们夫妻有些事要谈，失陪了。”说完，不等金子轩回应，拉着蓝厌离就走。

　　蓝厌离感觉魏婴拉着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以为他是气极了，便连忙道：“羡哥哥，你要相信我，我和金公子真的没有什么。”

　　魏婴放开她的手道：“没什么？前几日你们都抱在一起了，我亲眼所见。今日你们有单独见面，你告诉我你们什么事都没有？”

　　蓝厌离见魏婴怒气冲冲，慌忙道：“羡哥哥，那日只是我险些摔倒，金公子扶了我而已。今日也是碰巧遇到而已。羡哥哥，你要相信我。”

　　魏婴看也不看她，大声吼道：“你要我如何相信？”

　　羡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你从未对我如此疾言厉色。蓝厌离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魏婴，心里的温度一点点冷下来。

　　你若爱我，就会信我。可是你却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怀疑我？蓝厌离从未有这样的一刻，深刻认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她的羡哥哥了。

　　她的羡哥哥，爱她，护她，敬她，从不许别人说她一句不是，眼前这个人，是谁？

　　“阿离，我想，我们不合适。”魏婴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不合适？”蓝厌离眼含着泪，却不大声哭闹，只是轻轻道：“自成婚便刻意疏远我，还有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借口。无论我与金公子如何都不重要，是吗？”

　　魏婴见她如此，多想告诉她，这不是他的真心话，他信她爱她，可是不行。魏婴，不可以心软。

　　“是为了锦心。”不是问句，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此时，天色突变，原本的晴天开始电闪雷鸣，顷刻便是大雨倾盆。

　　“对，我爱上了锦心，我已经不爱你了。”魏婴的声音，很小，很小，似乎被雨声淹没了，可是蓝厌离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刻意疏远我，我告诉自己，你只是公务太累了而已。旁人都传你与锦心暧昧不清，我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要相信你只爱我一人。如今，你却为了别的女子不惜冤枉我。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原来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大雨里，蓝厌离哭得肝肠寸断。魏婴一直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也不安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雨停了，蓝厌离站起来擦干眼泪，决绝道：“好！既然你爱上别人，我成全你。我蓝厌离定不会再纠缠你。我会亲自奏请陛下，解除你我的婚约。你满意了？”

　　“魏婴，谢长公主成全。”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阿离，对不起，对不起。
　　离开了我，你才能幸福，你幸福了，我才能安心，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