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之在劫难逃》虚芜

4、第 4 章

　　莲花坞，依旧是那个如世外桃源般的莲花坞，只是黑压压的御林军把莲花坞围了个水泄不通。

　　魏婴藏起心思，扶着蓝厌离下了马车，往正厅里走去。江枫眠和虞紫鸢已经得到消息，在正厅里等候。见到魏婴和蓝厌离还有江澄一起走进来，二人连忙站起来，道：“臣江枫眠见过长公主殿下，殿下请上座。”

　　“舅舅、舅母请别多礼。厌离还是阿离，在莲花坞里，没有君臣之分，没有长公主，我是你们的甥媳阿离。”

　　虞紫鸢笑了笑，拉着蓝厌离的手，轻轻拍到：“好孩子。一路回来可辛苦了？臭小子对你可好？”说完，瞥了一眼魏婴，这臭小子怎么这幅德行？

　　“见过舅舅，舅母。”魏婴看见二人，心里有些委屈，却也只能忍下来，一再告诫自己，魏婴，不能让人知道，不能……

　　江枫眠笑道：“好了好了，都是成家的人了。”说完，转向江澄道：“阿澄，路上可还顺利？”

　　江澄对着江枫眠与虞紫鸢一礼，道：“非常顺利，陛下派了比原计划多了两倍的御林军护送，加之我们全程水路，倒是没有怎么耽搁。”

　　江枫眠道：“那就好，我们先去用饭。”

　　饭桌上，魏婴看出虞紫鸢有些不开心，就示意江澄问问。

　　江澄随即问道：“娘，怎么不高兴了？”

　　虞紫鸢心中有些不快，就道：“问你爹。”

　　江枫眠听了，便道：“阿澄，这不你就要到京都任职了，而阿羡如今是驸马，过几日也要和阿离回京，以往你们都在，现下你们都要离开了，以后回家也不是那么方便，你娘是舍不得了。不过阿澄，阿羡，虽说现下陛下看重你们，但官场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人心难测，万事小心，不可像以前一样任意妄为。”

　　江澄听了，便道：“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忽然就下旨……”

　　江枫眠连忙打断他，道：“慎言，不可妄议陛下。”

　　江澄自知僭越，连忙应道：“是。”

　　虞紫鸢见江枫眠不紧不慢地吃着饭，觉得不可思议，道：“江枫眠，你怎么还吃得下？”

　　江枫眠道：“这有什么。孩子总要长大的。阿澄生于将门，将来必定为将，如今提早适应适应也是不错。”

　　虞紫鸢道：“我江氏世代为将，只知保家卫国，从不参与朝政，一直以来只是镇守云国边境，官场尔虞我诈，你就不担心孩子们吗？阿羡为了阿离入朝为官，已是迫不得已。如今阿澄也要进京述职，这个家好像什么样子？还有阿离和阿羡，公主既已成婚，不是允许随夫君回府居住吗？怎么到了阿离这里就非要住在京都了呢？”

　　江枫眠听了，便道：“三娘子，阿离还在呢？慎言。”

　　虞紫鸢想起刚刚外甥那令人担心的样子，便继续大声道：“本来就是，之前阿离在云梦的时候多开心啊！如今你们一个个都要离开了，我还不能说说吗？”这个臭小子，别以为你装得很好，老娘就看不出来你不对劲。

　　江澄听了，连忙说：“阿娘，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虞紫鸢意有所指地说：“若是有人欺负你们，你们便还回去，出了事有我们顶着。你们是我江家子弟，不可让人欺负了去，知道吗？”

　　“放心，没有人会欺负他们的。好了，赶紧吃饭吧！”江枫眠也知道虞紫鸢担心，他何尝不担心，只是事已至此，担心也没有用。

　　吃完晚饭，虞紫鸢就喊魏婴、蓝厌离和江澄早些休息，魏婴借口有事情和舅舅谈，让蓝厌离早些休息，不必等他。

　　他也知道这话站不住脚，只是当下，他暂时找不到其他理由。蓝忘机派的近侍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他不能连累舅舅他们一家。

　　等他再次回到房间，便看见蓝厌离已经就寝，魏婴轻轻地走了过去，给她掖了掖被子，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怔怔出神。

　　自那晚过后，面对阿离我的身体和心里都产生了排斥，就像蓝忘机说的，如今的我，与阿离再也没有可能了，还真是讽刺。我们的婚姻，继续或结束，怕是都会伤了你。阿离，我到底该怎么办？

　　在莲花坞待了三天，魏婴和蓝厌离就启程返京，依旧顺顺利利地回到了京都公主府。

　　魏婴一到，近侍就派人告知蓝忘机。

　　“公主与驸马回来了？”蓝忘机听见禀报，心里的渴望开始沸腾。

　　“回陛下，长公主与驸马已于昨日返京，昨晚到得太晚，所以今晨才来禀报。”

　　“传驸马明日早朝后来见朕。”虽然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魏婴，但是昨日他舟车劳顿，今日便让他休息一日吧！

　　“遵旨。”

　　第二天早朝后，魏婴被人领到了御书房。

　　蓝忘机只扔下一句“把这些抄完”就继续批紧急的奏折，魏婴边抄边防备地看着他，心想，我要抓紧时间，抄完早些告退。也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我可不想在这和他单独待着。

　　蓝忘机批完奏章，看见魏婴正专注地抄着案卷，便拿出内侍找来的龙阳图，前次是他初次宠幸人，没有把握好力道，等魏婴昏过去他才发现伤了他，后面便命人找来书籍，细细探索。原来刻板无趣的图在他脑海里变成他对魏婴这样那样，便感觉到口感舌燥。

　　这时，魏婴拿着抄好的文摘，递给他。

　　“抄好了？”

　　“是，您交代的都已经抄好了。”

　　“坐下。”

　　魏婴以为他还有事情吩咐，便在他旁边坐下。却见蓝忘机拿起笔，就他刚才的摘抄简要进行批注。

　　魏婴小心翼翼道：“陛下，臣……”

　　蓝忘机抬头，盯着他道：“何事？”

　　魏婴道：“陛下，臣是任职兵部，抄奏章这种事臣并不擅长，陛下你不觉得不太合适吗？”

　　蓝忘机却是盯着他的唇，他衣襟处露出的肌肤，无限遐思。

　　“朕觉得你合适就好。”

　　魏婴却是毫无所觉，继续道：“陛下，这些事臣真的不擅长……”

　　蓝忘机一把把他推倒在地，挥挥手让所有人退下，近侍门迅速推出御书房并关上了门。

　　魏婴见状，有些惊骇，道：“你干什么？”

　　蓝忘机却是一把撩起他的衣摆将他压制在地，手抚着他的腰线，道：“魏婴，朕想你了。”

　　魏婴挣扎着，道：“你疯了吗？这里是御书房。”

　　“别担心，没有朕的吩咐，不会有人来。朕要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背着朕碰皇姐，嗯？”

　　“啊！好疼！”

　　“说！你有没有背着朕碰皇姐？”

　　“没有。你如此对我，我如何还会碰阿离。”

　　“朕就知道！魏婴，你的身体，真是让朕欲罢不能。”

　　“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朕这么喜欢你的身体，怎么舍得放了你？”

　　一直到夜幕低沉，折磨才停止。

　　蓝忘机抱起他走到隔间，近侍早已备好热水，将魏婴放进去后便道：“若是以后不想被药所控不能自已，就好好伺候朕。否则，后宫让嫔妃听话的药物，朕这里可是应有尽有。”

　　魏婴睁开眼，看了看蓝忘机，虽无言语，眼神里却是只有两个字：休想。

　　蓝忘机见了，轻笑道：“爱卿真是倔啊！”

　　等沐浴完，蓝忘机又命人传了膳，等他吃完才放他出宫。回到家，就见到蓝厌离和江澄在大厅说话。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叽叽喳喳的声音，隔老远就喊道：“魏兄！魏兄！”

　　魏婴抬头，就看见聂怀桑欢快地跑进来，道：“魏兄，没想到真的是你啊！”说完，就像从前那样，抬手想拍拍魏婴的肩膀。却见魏婴快速闪过身。

　　聂怀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魏兄这是怎么了？

　　刚刚那一瞬间，魏婴恍惚以为是蓝忘机。魏婴，冷静，冷静，这不是蓝忘机。随即定了定心神，看见聂怀桑、江澄、和蓝厌离都疑惑地看着自己，连忙哈哈大笑道：“是啊！聂兄，我们有三年没见了吧？”

　　聂怀桑，道：“是……是啊！真没有想到你会入朝为官。记得我当初劝你为官，你还死活不愿意，如今看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哎江澄，你干嘛拽我？”

　　江澄觉得自己刚刚绝对没有看错，魏婴那瞬间的惊恐与防备，他肯定有什么事没有告诉他们。

　　连忙拽起聂怀桑，道：“聂兄，走我们去喝酒。”

　　聂怀桑不明所以，但是也跟着江澄比边走边回头道：“那魏兄，改天找你喝酒啊！”

　　蓝厌离见人都走了，便道：“羡哥哥，我亲自给你炖了汤，应该好了，我去给你取。”

　　魏婴轻声道：“好！”

　　等蓝厌离走出房门，魏婴才卸下伪装，拿起随身佩戴的笛子出神。难道，真的无法摆脱吗？

　　隔了几天下午，蓝厌离看见蓝忘机出现在公主府，连忙喊道：“陛下！”

　　蓝忘机回头，看见是蓝厌离，便道：“皇姐。”

　　“陛下怎么来了？是有事找羡哥哥吗？”

　　蓝忘机看着一脸幸福的蓝厌离，道：“无事。”

　　“我听闻羡哥哥近日都在御书房？”

　　蓝忘机道：“嗯，多接触朝政，能让他尽快融入官场。”

　　蓝厌离道：“多谢陛下。”

　　蓝忘机道：“不必，驸马也算是我皇室中人，朕自然会多加照顾。”

　　虽然近侍每天都禀报说驸马睡在书房，可是蓝忘机还是不放心，才会在今日突然来到公主府，想探探蓝厌离的口风。

　　“驸马对皇姐如何？皇姐成婚后幸福吗？”

　　如此隐私之事，蓝厌离肯定不会对蓝忘机说，再说能天天看见魏婴她就很开心了，对于夫妻圆房这种事，她倒是不急。

　　“羡哥哥对我很好，我们……”

　　“阿离。”魏婴突然出现，打断了蓝厌离的话。

　　“陛下怎么来了？未能迎驾，还请陛下恕罪。”蓝忘机看着冷冷的魏婴，道：“无妨。”

　　你到底要干什么？魏婴看了看蓝厌离，走上前去对蓝忘机道：“多谢陛下关心，我们很好，就不老陛下费心了。我与阿离定会琴瑟和鸣，定不会叫陛下失望。”

　　蓝忘机怒从心起，道：“是吗？”魏婴，你是在挑衅朕吗？

　　蓝厌离见魏婴如此态度，有些担心地拉了拉魏婴的衣袖，道：“羡哥哥，陛下也是关心我们。”羡哥哥到底怎么了？说话怎会如此尖锐？

　　“皇姐，朕先走了。”他怕再不走，就被气得口不择言一发不可收拾了。

　　蓝厌离看着大步离开的蓝忘机，转头对魏婴道：“羡哥哥，虽然陛下是我弟弟，但性情却难以捉摸，就连我与兄长也不敢太过逾越。君臣有别，羡哥哥，你今后还是要注意些，我不希望你有事。”

　　魏婴道：“我知道了。阿离，陛下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蓝厌离见魏婴如此反常，总觉得他和陛下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没什么，就是问我最近过得如何而已。”

　　魏婴听了，说他去给陛下谢罪，大步追了出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

　　蓝忘机听见他的声音，拔剑回身，魏婴连忙拿起手里的笛子阻挡，只是几个回合下来渐渐落了下风。

　　魏婴看见刺过来的剑，想着也许只有我死了，才能逃离这枷锁，遂闭上眼睛……预期的疼痛却没有来，魏婴睁开眼，就看见蓝忘机冷怒地看着他，道：“魏婴，你这是在求死吗？你以为朕会如你所愿吗？不要挑战朕的耐心，若你还是坚持，那朕再来和皇姐说的，就不止这些了。也许江将军我朕轻易动不了，但是他的独子却不一定，你最好想清楚。”

　　魏婴听了，轻轻一笑——原来，连死都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