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一夜无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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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钟指向十二点，魏如意在睡梦中接到思萌的电话。
“喂，思萌，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还带着半梦半醒的含糊。
“那个，如意，你有周政衍的电话吗？”
“有，怎么了？”很奇妙的，明明困得很，听到这个名字，本能地一个激灵，就彻底地醒了。
“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找他问点事。”思萌支支吾吾，不肯正面回答。
“这么晚了你找他问什么事？是很重要的事情吗？”魏如意丝毫不含糊。
思萌眼看瞒不住如意，索性照实说了：“孟涵他现在还没回来，本来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啦，只是有点在意，而且——”她的声音顿了顿，才继续说“他和舒欣两个人的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把他的号码发给你，需要我帮你问问吗？”
“不用了，打扰你睡觉了真不好意思，我也只是不放心想确认一下而已，你继续睡吧。”
魏如意挂了电话，心情却有了起伏，在黑暗中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平静入睡。
周政衍十点从公司回来，本以为舒欣照旧会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毛绒绒的睡衣缩成一团搂着动物抱枕看着偶像剧等他回来的，可是客厅一片漆黑，如同这个地方还没有女主人的时候，空旷的室内只有自己发出来的些微响动。这么早就睡了吗，桌上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用保温瓶热着夜宵，才那么短的时间，就已经习惯了在家有人等门有人嘘寒问暖的日子，以至于一回到家却发现并没有亮着灯的时侯竟然没来由地觉得一阵落寞。
打开每一盏灯，推开每一扇房间的门，都没有发现她的影子。
回家去了吗？
拨了她的号码，回答是不在服务区，突然就觉得空落落地丢了一块，第一次体验到一种莫名其妙就会担心的情绪。
坐在客厅里故作镇定地看着报纸，一直等到时钟指向十二点，门外依然没有动静，而心里的焦虑却开始不受控地蔓延，以至于听到手机铃声一响就立马反射性地接起，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神经质。
“政衍，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是思萌，我想问一下舒欣在家吗？”
“没有，怎么了？”一向沉静的语调却也在听到思萌的焦虑后有些不安，只是隐藏得很好旁人听不出来。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可能是回家了吧，有什么事吗？”
“啊没什么，有件不重要的事想找她聊聊的，结果她手机一直没信号，有点担心，就想问问你。”
“什么事？”
周政衍低沉的嗓音在电话那头不疾不徐地响起，像一滩波澜不惊的水，似乎毫不担心的样子，思萌受他的影响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小题大作想太多了，只好敷衍地说没什么事啦，女生间的悄悄话就不方便告诉你了。
周政衍嗯了一声，没有再追问，干脆地挂了电话。
思萌在电话那头紧张的嘘了一口气。
周政衍看了一会儿报纸，心却全然不在上面，手机铃声又响起。
接通了，却也不是期待的那个声音，心里竟然有种如同坐升降机一般前所未有的起落。
“还没睡？”魏如意的声音柔情似水，夜色浓如墨，在这样的夜一个女人用温柔的语气问睡没睡，怎么都太过亲密了。
周政衍竟然有些不耐，淡淡地应了一声：“有事吗？”
“刚才思萌打电话给你了吗？我也很担心舒欣，所以打电话过来问一声，不过我想她跟孟涵在一起，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孟涵一定会照顾好他的。”言语里的暧昧不言而喻。
“她跟孟涵在一起？”明明是一样沉稳的语气，却带着一股冷意，好像能通过光纤传播的那种阴冷，让电话那头的如意都莫名感到一阵战栗。
“思萌没有告诉你吗？啊，天哪，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别误会，也许是舒欣有事，他们俩都联系不上只是个巧合吧。”魏如意对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厌恶地笑了笑，为什么现在的自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为什么会因此雀跃呢，爱情会让人变得自私而丑陋，原来这话不假。
“我知道了。我有事，先挂了。 ”
“那么晚安哦，明天我来找你。”
这一次没有回答，只有仓促挂断的嘟嘟声。
临近傍晚的山区下了一场大雨，孟涵的车又好巧不巧地抛了锚，停车的半山腰本就人烟稀少，加上花季已过，旅游团的车也不往这个方向来，天黑之后来往经过的车辆竟是一辆未见，连一个行人的影子都没有。
舒欣看着一格信号都没有而且电量即将告罄的手机欲哭无泪，愤愤地望着孟涵问道：“你是故意的吧。”
孟涵无辜地耸了耸肩，却怎么看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舒欣执意不肯待在车里等，两人最后无法可想，只好丢下车沿着盘山公路走下山，等着路上要是遇上车辆或者村庄好求助。孟涵这车是不常开的，车里连一把伞都没有，只好让舒欣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在头上挡雨，两人一前一后冒着雨慢慢走下山。
一路上舒欣生孟涵的闷气，任凭他怎么挑逗怎么拿旧事讨好都不想搭腔。
等终于找到一个村庄，找好一户热心的人家愿意留宿陌生人，安顿下来已经快十二点了，舒欣淋了半夜的雨，在终于重归屋檐下的那一刻最先想的却不是擦干满身的水，而是打电话给周政衍报个平安。
才刚提起主人家的座机，孟涵便一手压下了电话。
“还没结婚呢，有必要事事报备吗？”孟涵一脸不屑。
“你管不着，还不是你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舒欣拨开他的手。
“他跟你那室友出双入对多少回了，跟你交代过吗？”
舒欣不说话了，她知道孟涵说的是魏如意，魏如意在他们之间是个很奇妙的存在，她有时候想过，就想孟涵和思萌之间有个她一样，她也不能否认如意比她先来，没办法不心存芥蒂，却不能揪着不放，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的那是以前。”
“以前？呵，别傻了，你以为他们现在就断了？他们俩要是断了周政衍还会出巨资支持她办个人音乐会？就你最傻。”孟涵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说他傻，可是其中的意味却不同了，以前那相当于是个昵称，而现在，可能是真觉得她傻了。
“你说什么？”
“怎么，邀请函没给你送来？”孟涵有些诧异，他和思萌收到邀请函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按理说舒欣也应该收到了才对。
舒欣咬了咬唇，如意要办个人音乐会这事，这事没人跟她说过，更不知道是周政衍出资的，原来他对她还是那样肯花心思，明知道如果真要追究起来是自己抢走了如意的男人，自己不应该再心胸狭隘，可是为什么心里却像碰翻了一壶青梅酒似的酸涩可怜。
“快去洗个澡，别冻感冒了。”孟涵揉了揉舒欣湿淋淋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亲密而宠溺。
洗完澡，换上主人家借来的干衣服，坐在温暖的床上，舒欣看着已经没有电自动关机的手机黑沉沉的屏幕，里面映出自己茫然的脸。
“他会担心吗？”自言自语，“还是去打个电话吧。”
做出这个决定，整个人似乎都豁然开朗轻松起来。
她的房间里没有座机，于是趿着拖鞋脚步轻快地准备去楼下打电话，一开门却见门口正倚着一团高大的黑影，登时被吓了一跳。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一夜无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