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绯闻天下》凉子77

15、林夕颜

　　从轻衣阁中出来已是下午，时临夏末，空气中有了些微的凉意。我紧了紧衣领，“小菊，我们去做两身衣裳吧。”
　　夏末秋初，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天气不冷也不热，午后的阳光既不炽热，也不冰冷，洋洋洒洒的透过薄云投下丝缕光辉，恰倒好处的温暖，萧萧凉风似乎也吹走了让人焦虑的不安，浑身是说不出的舒爽。
　　街上的人群似乎也都悠闲的很，摊位上的小贩偶尔懒懒的吆喝几句，便也倚靠在摊位上眯起眼睛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清凉，买东西的人停在前面，轻轻的挑挑拣拣，拾起一件，付过钱便悠悠的走了。店铺的镏金牌匾，少了几分刺眼的光芒，在这几缕清风面前也变的安静起来。
　　进了店铺，挥手支走了小二，在布料前细细的挑了起来。这羽衣坊果然是琉城最大的成衣店铺，缯帛如山积，丝絮似云屯。绫罗绸缎，提花织锦，随手抚上一匹绸缎，只觉光滑细腻的让人忍不住惊叹，繁美精致的花纹暗绣其中，黑色的蔷薇大朵绽放。白皙的手指放在上面，只觉得娇媚异常，却又万分引人注目……好，妖艳的一匹布料啊。
　　“让让，让让！”几声呵斥在这个寂静的午后显得尤为刺耳。我放下手中的布料，转身望去，门外摇摇晃晃的停下一顶轿子。四个轿夫的动作小心翼翼，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快步走向前去掀开了轿帘，一双晶莹的玉手缓缓伸出，搭在了丫鬟的手上，随即步下了轿子，抬头望向店铺。
　　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蛾眉颦笑,虽将言而未语,莲步似止欲行。华服裹身，却更是显得冰清于润，轻轻步入店铺，耳坠的明珠直直摇曳。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柔弱的样子真是好让人疼惜。别过脑袋，不再看她，看她的样子就想蹂躏，嫉妒心理又在作怪了。
　　切，胡思乱想着，手劲儿却是重了，下意识的狠狠拧着手下的绸缎，惹来店小二的一阵惊呼：“姑娘，这……”我回过神来，手下的绸缎早已被我揪的不像样子，抱歉的干笑：“呵呵，不好意思呀，要不……我买了，呵呵，呵呵……”
　　这一小动作，却惹来了那位大美女的注意。似是看到了这边的情景，她缓缓走来。衣袂翻飞，珠钗轻摇。走个路至于这么讲究嘛……翻个白眼，明明都很漂亮了还要走的这么讲究！
　　走过来的一瞬间，店小二已是迎了上去，一脸恭敬：“林小姐可是要挑选布料做衣裳？最近店里新进来了几匹上好的布料，林小姐可要看看？”美人含笑不语，眼神却是已经飘来。目光在接触到我手下布料的时候却是一镇，转瞬又收拾好了情绪。呵呵，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我心下暗自有了计较，倒也不说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滑过那匹绸缎，激起一道道细微的声响。
　　直觉她的目光定定的瞧着这匹绸缎，我收了心，打横一抱，“小二！就这匹了！我买走！”
　　小菊在身后轻轻拉了拉我，小声，“小……小姐？这……这是男子穿的……”不管！“来！算帐！”铁了心，今天非得把这匹绸缎抱走！姑娘我买回去当抹布也落个开心！
　　林美人的目光随着我抱着绸缎的身影四处乱转，柔柔的却急急的追问到，“小二，这店里可还有这匹绸缎？”
　　小二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这……林小姐，这绸缎……我们就只进了一匹。你看这……”
　　一丝遗憾抚过林美人的面颊，她蹙紧了眉头，略带哀怨的瞧了我一眼。呵，我倒抽一口冷气，美人就是美人啊，就只消这么看我一眼，就让我觉得不给她心里就过不去一样。
　　撇撇嘴，为了这没来由的妒忌。我叹了一口气，放下绸缎，盯上那秋水凝波的一双明眸，“算了，让给你好了。”
　　嘴角轻轻扬起，明亮的笑容令轻云蔽月，惹流风回雪。暗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太可笑。较什么劲呢？
　　大大方方的将绸缎递给她，却发现她惊愕的样子。暗讽自己没脑子，走了几步递给她身后的侍从。回过身来，对她粲然一笑。她略带感激的向我点了点头，“多谢姑娘了。”
　　摇头，“客气了。”
　　小二也在一旁，“姑娘，我这店里还有许多花色，不妨看上一看。”
　　“哦。”看那林美人对布匹一副爱惜的神情，想着也算是给对了人，便随着小二进去了。
　　挑了两匹布料，嘱咐了小二送去月府。那小二眼神一楞，我也没在意。拉着小菊就出去了，肚子好饿。
　　来到品香楼门前，又发现了那顶眼熟的轿子。走进去，发现四轿夫正在下面喝茶。暗叹我和那林美人还是有缘分。摇摇头，走到楼上，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二殷勤的跑了过来，“二位来点什么？”
　　“西湖醋鱼，竹笋炒肉，罗宋汤，……”哦，还有肉！“红烧排骨！竹叶青两壶！”
　　“小姐……”小菊怪怪的瞧了我一眼，“你可真能喝……”
　　……无语。
　　“对了，小菊，刚才那个大美人你知道是谁么？”
　　“她就是林尚书的女儿林夕颜，琉城的第一美女啊。”小菊耐心解释道。
　　哦，怪不得，派头这么大。我无聊的扇了扇空气，唉……
　　酒菜很快就端上来了，我和小菊正要举筷，却听闻楼梯一阵声响。我撇头一看！汗，竟然是那京城第一巨胖无比的莫倾城！我伸手抚住额边，悄悄的向窗外探了探。岂料一声巨响已刮至耳边，“西西妹妹！”
　　无奈的转过身子，一声苦笑，“呵呵，莫姐姐，好巧啊。”
　　我怔怔的望着在我身边坐下的那一坨肉，此刻正无限亲密的贴近我，“妹妹最近可是又去了水公子那？”
　　我万分感激那大嗓门，此刻全酒楼的目光都在注视着我。交接声不绝与耳，
　　“这就是那闯关的姑娘？”
　　“听说她有珠子卖，不知现在还能不能买到了啊。”
　　“水公子……我也想见啊。”
　　干笑，“呵呵，是啊，去过的。”
　　身子又贴了贴“那……可有什么东西？”
　　“小菊！”打量那丫头一眼。
　　小菊自口袋中掏出一块小小的丝带，递到莫倾城面前。“这是？”她不解的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这个是水公子维系床纱的丝带。”
　　“这！”眼睛放了光。“……妹妹真是好生厉害！这，如何……”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我明白。我伸出指头，“30两。”
　　“30两？不贵不贵！姐姐我要了！”说着便接过丝带准备掏银子。我一怔，示意小菊一眼，小菊机灵的抽回丝带，“莫小姐，我家小姐的意思是说……这丝带，30两一小块。”
　　莫倾城望想我，我为难的低下头，“其实……还有好多姐姐嘱咐过我给她们留着的，我也是……”
　　莫倾城很是仗义的拍拍我的肩膀，“姐姐明白，水公子的丝带，即便是一小块，也是得来不易了。”
　　小菊向小二借来剪刀，仔细的剪下一小块，交到莫倾城手中，眼睁睁的看着她掏出银子，心满意足的走了。又有女子走过来……
　　=====晚上===========
　　忙了一个傍晚，饭没怎么吃好，银子倒是赚了一堆。
　　松了一口气，我和小菊步下楼梯准备结帐，却听闻一阵脚步声紧紧跟过来，“小姐！劳您等等！”
　　叫我的？我转过身，小二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小……小姐，二楼雅间的客人有请！”
　　有人要见我？谁？莫不是又有哪家的姑娘要买我的东西？可是……也犯不着这么神秘啊……
　　小菊询问的看着我。我思索了一下，客气说道，“劳烦小哥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上去了，还麻烦小哥带个话。”
　　说完也不理会那小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天色已经黑了，林林总总的店铺前都点起了通红的灯笼，映的人心里都红彤彤的一阵温暖。摇曳的灯穗随清风扶摇而下，凌乱飘摇，垂下一帘纷扰的思绪。
　　小菊好奇的问道，“小姐刚才为何不接受邀请。”
　　我回头，“笨！又不知道是谁，就我们两个女子，万一是坏人怎么办！我好奇心还没那么强。”
　　“哦……”小菊点点头，随即又自言自语说道，“还以为小姐那么贪财，一定会上去瞧瞧呢……”
　　忍不住回头给她一个爆栗，这丫头才老实的闭了嘴不说话。
　　清风抚面甚是舒爽，安静的街道没有了白天的喧闹，偶尔飘来的叫卖声增添了几分生气。我慢悠悠的走在街上，倒也不着急回去。恍惚间，身后传来一声急匆匆的召唤：“西西小姐！西西小姐！”我循声望去，一个人影向我跑来，诶？是那林美人身边的丫头，有什么事吗？
　　我停下脚步。
　　“西……西西小姐，我家小姐……有话和您说。”
　　===============有人出场===================
　　“刚才在雅间的客人……就是你？”看她着急的样子，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夕颜也知此事是有些冒昧，只是……”她低下头，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好了，有事说事吧，我着急回家。”摆摆手打断她。扰了我的一厢美梦，还以为那雅间中的是个帅哥呢，没想到是个美女……
　　许是我的不在乎让她颇觉尴尬，她羞红了一张脸，“西西……西西姑娘可是经常去那轻衣阁？”
　　诶~？我困惑的看了她一眼。这林美人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追着我跑了这么远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
　　“是经常去啊，怎么了。”没好气的回答。
　　“可有……可有看见那轻衣阁中的，”顿了顿，似乎是下了多大勇气般开口，“佟消竹……”
　　佟小猪？何许人也？？我来了精神，这名字有意思诶？
　　“佟小猪？谁啊？”
　　“就是……就是……”林美人就是了半天也没就是出什么东西来，倒是她身边的丫头急了，“就是那轻衣阁中时常穿着一身锦衣的迎客男子！”
　　哦！老鸨！老鸨那个大美人叫小猪？哈哈，呃……不对，硬是拉下上扬的嘴角。我很有职业操守的掩盖住笑容。“西西是有见过，不知林小姐……”
　　“他……最近可还好？”
　　“还不错啊。”我轻松答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见到隐隐失望滑过林美人的面颊。这两个人……不简单。
　　“这样……也好……”她吸了一口气，却难掩眉宇间的低落。“谢谢西西姑娘了。”
　　“林小姐客气了，小事一桩。”
　　莫名其妙的送走了她。感觉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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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月府，我并不着急休息。支走了小菊。我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那片花园。
　　寂静的夜晚，一弯新月渐渐清晰的挂在空中。月色透过树梢投下了班驳的树影，像是破碎了一地的光华。清香的微凉气息凝然不动，似乎一切都静止了……
　　我向着那泓雾气氤氲水池走去，却惊觉与池相接的台阶上坐了一个人！忍不住倒呵了一口冷气，一个踉跄。这才反映过来，迟疑着开口，“月沧铭？”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
　　静静坐在台阶上的的月白色身影，此刻少了一丝戾气，多了一分柔和，缎黑的发丝松松绾起，披散在肩上，平白增添了一分庸懒的气息。
　　“要过来坐吗？”淡淡的口气。
　　我压了压有些莫名的情绪，带着一丝受宠若惊的小心翼翼，静静走到了他的身后，却停了下来。我望着这窄小的阶梯，小声呢喃：“这个台阶……很窄……”
　　能坐下两个人么？我呆呆的看着他，他仍是望着水池，理也不理我。我讪讪的步下阶梯，小心的在他身边坐下。本来就窄小的阶梯，此刻更是一点缝隙都没有了。我紧紧的挨着他，浅浅的呼出一口气，吹散了脸颊边的一缕发丝。
　　月沧铭……，我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可是，他现在就坐在我的身边，微烫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隐隐传来，穿透我的身体，直直的打入了心内的某个地方，激荡起一片涟漪。不用他的任何表示，这个人，只需在我身边，就打乱了我的全部呼吸……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
　　静悄悄的池边。疏影横斜，暗香浮动。飘零的落花终随清风的抚动落进水面，班驳点点，澄澈见低的池水与落花共舞，美丽却短暂，正如我心底骤然的狂喜和苍凉。它们来的是如此迅速，甚至连我自己都无能为力，有些东西……真的到了要正视的时候了吗？
　　不敢抬头看他，只得盯着那一抹衣角，月白色的衣衫随着清风飞舞，却终究又落回地面，堪堪望断那渴望与之纠结的凉风。这样伶仃独步的一个人啊，此刻涌上心头那抹涩涩的酸楚，除了心疼，还有什么呢？
　　“只有在狭小的地方，才会清楚无路可退。”他似慨似叹的吐出一句话，声音却飘渺的不可思议。是……幻觉吗？我终于抬头望向他，脸颊滑过他的衣裳，引起一阵战栗。他的沉默，深深的勾起了我心中的不安。
　　而我，从这一刻起，也终于融入了那不可预知的命运，走向必定来临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