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造娘》洛浮

21、开张

　　当赵小胖从着田野里抱了一大堆野果子回来的时候，黎青青已经跟阿灿“狼狈为奸”的谈到了合作计划。
　　阿灿能被全村人追打，就是因为他在人家师傅在屋里头告诉自己的徒弟该如何选料如何配材时在旁边偷听被发现了。他可能不太了解其中原理，但他聪明的是不求甚解的将着全部内容背下来了，就算在被追打的过程中，也没忘记那段口诀。
　　黎青青听着他讲这一段儿，就觉得他要放在武侠世界中，那妥妥杨过的干活。偷师偷得这么卖力，不成为大侠真是对不起观众。

　　不过就是因为阿·杨过·灿在这方面如此卖力，所以黎青青才准备跟他合作。
　　他们拥有实践经验，黎青青有理论基础，两厢里再合适不过。当然除了这个，最重要的是阿灿还很机灵。黎青青是个小孩子，许多事情不方便出头，有阿灿代为打理，一切都方便了许多。
　　对于阿灿他们来说，跟着黎青青无疑也是最好的选择。黎青青有后台（他们到现在还一直坚定的人为黎青青会那么多东西都是因为背后有人），同时年纪小，又依仗他们的地方，也不会太摆架子，比起在别人那里做牛做马好多了。
　　他们就像是无头蜂，力气是有的，就是缺个方向，所以现在有人肯当头，那是最好不过。

　　“前期呢，我们主要做出口碑，只要能有活，赚多赚少都不成问题。只有前期做出成就，这样后面才能接到活。能接到活儿，那钱还不是自然的来了。”黎青青坐在那里跟着阿灿侃侃而谈，“所以这些天，你主要去找那些散落的兄弟，同时看看有哪里盖房子的，然后使劲拿下一个。”
　　“好的。我会联络他们，然后按照你吩咐的，让他们逐个去找你。活计的事情有了门路我也去通知你。”阿灿听着这活，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他原先在城里做的就是掮客，找活儿的事情再容易不过。以前是招揽了也不会做，所以没有人开口。现在黎青青敢下口，他估计两三天内都能找到项目。
　　别的不说，至少咱们会修墙不是。
　　至于失败什么的，阿灿不是没有想，而是浑然不在意。因为他们刚从赵大家出来的时候，也曾试图跟黎青青一眼给人砌墙，但结果当然是成功的……倒塌了！
　　当苦主找他们算账时，他们这群人早就拿了钱跑了……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失败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因为暂时结盟，所以等赵小胖回来，一行人踏上回家的道路时，黎青青就由阿灿背着了。赵小胖虽然对此略表示不满，但是因为有糖块的安抚，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阿灿很有效率，跟黎青青约定的第二天，就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过来跟黎青青登记，这里有的是当初跟阿灿他们一行在赵大家工作过的，也有些是黎青青没见过面的人，据说是阿灿他们曾经的朋友。
　　就这样，不过三天的时间，在黎青青这里已经登记了二十多号人，而黎青青也就着每个人的身体状况和个性，初步给每个人安排了方向，然后就等着阿灿的活计了。

　　阿灿是第三天的晚上到来了，来了就兴奋的对这黎青青说道，“有了，小把式，我们有活了！”
　　“哦，什么活计？要盖什么？厨房还是猪圈？”黎青青倒是很理智，觉得自己这草台班子一开始就不可能接到太像样的活，所以基本上哪怕是猪圈都认了。
　　“是祠堂！”阿灿神秘兮兮的说道，却是把黎青青给吓了一跳，“什么，祠堂！”

　　在着乡间，祠堂、神庙，是比普通屋舍更大的建筑。这些地方一般都是集一族或者一宗钱财所造，无论是规模和还是难度，都是民间建筑之翘楚。而且建筑时间一般都会维持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阿灿竟然能凭着一个草台班子拿到这样的活计？
　　黎青青觉得自己简直幻听了。

　　“是的。”阿灿坐在台阶上，一边解着绑腿一边跟黎青青闲话家常，“这事儿说来也巧，是之前我们给人建墙的那个财主家要建的。因为我们之前把他家的墙给建塌了，所以他一直在找我们算账，然后今天我在他们村打听消息的时候，就不小心被他抓住了。”
　　“然后，你就说服了他，拿到了工程？”黎青青不可思议的问道。

　　“是的。我承诺帮他们家重新修墙，还说我师父是很厉害的匠人，前朝专门为皇家服务修建宗庙的，只是后来改朝换代才隐姓埋名在乡间，虽然名声不响，但是手艺却是前所未有的好。”阿灿狡猾的笑笑，然后像黎青青比划了一下，“我只是撒了一点点谎，用了点讲话的技巧而已。”
　　“你这牛皮也真是吹上天了。”黎青青对此表示敬佩，阿灿这种人穿越到现在，大概能拿到金牌销售员的称号吧。
　　把上次被他坑了要找他麻烦的人再度变为顾客，这技能也能是叼炸天呢。

　　“说什么不重要，只要把屋子给他们建好不就成了。反正我们要价便宜，你不知道那财主小气的很，要不是我抓住他贪财这点，也不能说动他了。”阿灿不在意的说道，然后有些紧张的问黎青青，“小把式，怎么样，能不能建？”
　　“这个，他们有什么要求吗？”黎青青想了想问道。
　　“没啊。”阿灿摇了摇头，“他们是新富起来的人，对着这些都不讲究，实际上他们请我，也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可以帮他们建的人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黎青青听着这话，好奇的问道。
　　“他们原本是山南的野民，几十年前才归化的，如今也是靠着山跟人做贸易，才富了起来。知道诗书礼仪之后，便想给自己这族建庙，但是城里头的师傅们都瞧不起他们是野人，他们自己也没有建大屋的技术，所以这工程才迟迟的推移了下来。”
　　黎青青听着阿灿解释，这才知道野民跟流民同属于奴隶阶级，而普通工匠虽然在“士农工商”的阶级中排位也比较低，但是却本能的歧视比自己更不如的阶级，处处刻薄刚刚归化的少数民族们。

　　“好吧，这活听起来不错。”黎青青点了点头，然后下了决定，“明天你跟我去，我跟他们仔细谈谈，看看他们有什么需求，然后开始做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