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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不打不相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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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家伙跟在后面瞎起什么哄?”元溪蹲下身微蹙着眉头数落着小棉球,伸出一根手指挠着棉球的下巴,棉球不吃这一套,傲娇起来,抬起爪子推搡着元溪的手指,轻盈的跳上路边的青石阶,舒展四肢扬起尾巴,好像在证明自己灵狐的身份。
“小家伙,你还挺有个性。”元溪看着白乎乎的棉球,伸手想抱起它。
“别碰我们家棉球,小心我叫他咬你,哎,哎。。谁。。谁。。敢扯我衣领。”小公子刚想阻止元溪,不料身后有人抓住了她的衣领,这熟悉的力道与手法,不用说就知道是谁。小公子双手抱在胸前,嘟着嘴:“哥,你怎么总这样!”。
“当初带你来京城,你怎么答应我和父亲的?我找了你整整一天,竟然跑来了烟花柳巷。”。陆少卿猫着腰,大手按着小公子的头:“隐榛,你太顽皮了。”虽然在数落着小公子,但语气中极尽宠爱。
“哥,这就是你没品位了,这可是京城第一的风雅之地,才不是什么烟花柳巷。”陆隐榛不服气的辩解道:“你看,这位就是瑞亲王,这位,这位是我灵狐的主人。”。
“哦,原来是瑞亲王,有礼有礼,我这个妹妹给我宠坏了,若给两位添了麻烦,还请两位多多包涵。”。陆少卿谦逊的说道。陆隐榛在一旁着急瞪眼:“我哪有!”。
“陆公子多虑了,令妹今日还救了我呢。”沁鸢笑盈盈的说道,眼前这位男子,纤瘦顷长,面容俊秀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陆少卿看着沁鸢的脸颊,略有尴尬:“姑娘客气了,只是姑娘的脸怕是隐榛的顽皮之作吧。”。说着从袖口里取出一个水玉琉璃瓶,“这是混了玫瑰花汁的山涧清泉水,姑娘不妨用此物将脸上的油彩擦拭干净。”。沁鸢谢过,双手接过玉瓶,将泉水浸湿锦帕,轻轻的在脸上擦拭。
“麻烦算不上,只是我的。。”与棉球逗乐的元溪刚要开口,只见陆隐榛一个健步冲上来,捂住了元溪的嘴巴,“呵呵呵呵,没事没事,他搞错了。”陆隐榛嬉皮笑脸道,忽然转过身,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着元溪,小声说道:“不许告诉我哥,那支簪子,我自会拿回!”。
“隐榛,到底什么事情?”陆少卿觉着蹊跷,忍不住问道。“没事没事,是他记错了,对不对?”隐榛说着甩手拍了拍元溪的胸脯,元溪斜眼撇着陆隐榛,这丫头,到底要搞什么鬼。
陆少卿带走了陆隐榛,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掺了玫瑰花汁的清泉果然是养肤佳品,不仅将脸上的油彩清洗的干干净净,还滋润肌肤,月光下,沁鸢的脸颊更显得清透白皙。
沁鸢只顾着擦拭脸颊,却不知一旁的元溪已被眼前的美景吸引目不转睛。
沁鸢发现元溪盯着自己,以为脸上还有残留的油墨,微微转过了头。
气氛有些微妙,也有些尴尬。
元溪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歉意的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沁鸢,带你去个地方,这个时辰还来得及。”。
元溪带沁鸢来到一片荷塘,荷塘边漂着一个木盆,想必是白天哪位采莲蓬的姑娘留下的,他让沁鸢在岸边等他,自己跳上木盆,带着刚刚装泉水的玉瓶,划到荷塘中央,不一会的功夫,便回来了,将手中的玉瓶递给沁鸢:“这是晨脂,可使皮肤细腻嫩滑。”。
“王爷这是觉得我的皮肤不够好吗”沁鸢觉着不妥,故意打趣道。
“姑娘天生丽质,只是那油墨伤肤,小王不忍见花颜有损。只是今日只有这一个木盆,不能承载两人,不然有幸和姑娘泛舟荷塘,共赏这良辰美景,才是人生幸事。”元溪看着洒满月光的荷塘说道。
此话使得沁鸢内心不安,元溪王爷不知自己身份,情有所起无可厚非,可是自己知而不言,任其发展实则不妥,可是这款款情谊直接相拒未免伤人。两难之间,沁鸢脑中忽然闪过一双邪魅的眼睛。。。
“你怎么了?”元溪见沁鸢低头不语,欲上前询问。
沁鸢立即后退了一步:“王爷留步,沁鸢谢王爷错爱,这其中细枝末节现在不便多说,日后王爷自然知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完沁鸢转身快步离开,留下元溪独自立在荷塘边。
泠月回来不见沁鸢,焦急万分,正准备出云香阁去找,在门口与沁鸢撞了个正着。“好妹妹,你去哪里了,可急死我了。”泠月说着,赶紧将沁鸢拉进云香阁。
“姐姐别担心,我只是觉得心里闷,出去转了转。”沁鸢淡淡的答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宫了。”
泠月点了点头,通过密道将沁鸢送到隐月阁。
一入宫闱,四周的氛围都变的清冷而不安,这里应该是普天之下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也是斗争最残酷,最危险的地方。
沁鸢一路小心躲避着巡视的侍卫,穿过一个个小花园,忽然有几个侍卫从月亮门转过来,沁鸢一惊,赶紧躲在一颗大树身后,待侍卫走过,蹑手蹑脚的向着反方面走去。
兴许刚刚为了躲避侍卫走错了路,沁鸢来到一个僻静小院,小院好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墙根处生出了半人高的杂草,院中只有几簇月季争相开放。沁鸢小心的往里走,远远的看见前面的秋千上坐着一个妇人,静静的想着心事。
沁鸢渐渐走近,这位妇人一身素净的宫服,云白丝底,青花瓷的边纹,连头上的发簪都是素玉。妇人看了沁鸢一眼,慢悠悠的说道:“你是新晋的妃嫔吧,来我这闲门杂院做什么?”。
沁鸢心中估摸着妇人的年纪,说是皇上的嫔妃年纪大了些,应该不是,若是宫里的姑姑,不会明知道自己是新晋的嫔妃而不行礼,虽然穿着素净却也都是上好的衣料,再加上刚刚她说话的神情与气度,沁鸢想了想,上前行礼道:“苏太妃万安。”。
妇人的眼中一亮,再次打量眼前的姑娘,浅笑道“是个伶俐的丫头,起来吧。”。
沁鸢起身,“太妃,臣妾斗胆,这清和宫怎么如此冷清,伺候太妃的宫人呢?”。
“丫头,你还年轻,我活了半辈子,阅人无数,如今所有至亲的人都离我而去,却不想再见人了,特别是那些个笨手笨脚的奴才,只会看的我心烦。”。苏太妃语气平静,无喜无悲。
“太妃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沉浸在过去的事情中只会折磨自己,太妃应该多加保重才是,相信已逝的亲人也不愿看到太妃如此放不下内心的伤痛。”沁鸢说道。
苏太妃看着眼前的沁鸢,单纯的一如自己刚入宫的时候,冷笑一声:“元臻待你如何?”。
沁鸢一愣:“皇上待我很好。”。
“那后宫待你如何?”苏太妃的语气忽然凛冽起来,未等沁鸢回答,苏太妃接着说:“在后宫里,你若善,别人就要得寸进尺,你若恶,别人说不定会敬你三分。皇上对你越好,想要你死的人就越多。争恩宠,争权势,在这宫里,我见多了你死我活,尔虞我诈,我自己,安心。”说完苏太妃便缓缓向宫门走去。
“你来了?”苏太妃走近屋中,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坐在堂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声音清冷:“恩,刚才外面的女子是什么人?”。
“今年新晋的嫔妃。”苏太妃答道。
“哦,很好。”面具男放下手中的茶碗,冷冷的说道。
苏太妃轻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清儿,你就不能放下吗?只要你好好活着。。。”。
“放下?!”未等太妃说完,面具男凶煞的眼神充满了戾气,声音因为内心的愤怒而颤抖,如坚冰一般可以刺透人心:“这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如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