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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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决定之后便往雨水最为密集的地方走去。
身为龙的山本自然对水这种元素相当熟悉，只见他念了几句咒语便把纲吉衣服中的水汽全部凝聚于手上了。这让全身湿淋淋的纲吉舒服不少，再加上有身为龙的山本陪伴在身边，任何一滴都没有溅于身上。不过山本似乎是第一次见到神明，时不时还用余光偷偷打量着纲吉，等纲吉发现后挠挠头再发出嘿嘿的笑容。
大概走了十来分钟，纲吉发现有雷声正在轰鸣作响的，“怎么回事？”虽然说雨天打雷并不稀奇，但这里是妖怪的世界，刮风下雨都意味着是有某个妖怪所为。当然他并没有将疑问问出口，而是加快的步伐越发往深处前进。而接下来，越是靠近雷声作响的地方，地面上都是被某样东西猛烈灼烧后的痕迹。纲吉观察了很久，但并联想到是什么妖怪所为。
“哇哇哇——呜呜呜——”终于走到最深处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有个孩子正在雨水和响雷中心处嚎啕大哭着，并且在他周围散落着一个硕大的珠子，不断有水从珠子上升起后汇集在一起，最后变成雨水从天上磅礴落下。而身穿奶牛服饰，样貌大概是五六岁的孩子头上有两个犄角，伴随着他的哭声，时不时有电花在两角之间闪烁着，时不时响雷和闪电在面前一闪而过。
“啊——我的龙珠——”见到此情景，山本不由惊呼了一声，然后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孩子啼哭的地方飞去。但他实在太大个了，于是脑筋一转在几秒钟化为了人形继续以惊人的速度往时不时电闪雷鸣的地方跑去。“小心——”纲吉一抬头就看到一道巨大的闪电往山本的方向劈过去，不过或许是对方化了人形。山本人形的长相比龙身要普通太多。虽然身上穿着极为复杂印有咒文的衣服，但除去那身装备，他看上去不过是和纲吉年纪差不多的黑发少年，脸上还带有天然的微笑。特别在他身后还背着一把长剑，看样子这条龙还很喜欢用剑这种东西。
变成人形的山本的动作比真身时候要灵活太多，他似乎对闪电的攻击相当熟悉，以令人人咋舌的速度避开这些闪电的轨迹。“找到了！”他将被哭泣孩子丢弃在地的龙珠捡了起来，然后转身对着纲吉傻笑了起来：“谢谢你，神明殿下。”
可纲吉还没有因为山本解除烦恼而松一口气，就发现虽然快要淹没的世界的雨水开始逐渐消退，但雷电依旧在可怕的作响着。他原本以为这闪电也是龙珠的产物，不由开口询问：“这个雷声是怎么回事？”得到龙珠而心满意足恨不得对其亲上好几口的山本也听到纲吉的询问也不禁愣了几秒，然后挠挠脑袋说：“大概是这个孩子搞出来的吧。”他指指躺在地板上嗷嗷大哭的孩子道：“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他应该是夔牛，在生气和悲伤的时候会引起雷电呢。”“夔牛吗？”纲吉很快想起书本上的内容：“夔牛，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但是眼前这头夔牛却和书上的记载不同，他不仅长角了，还是两个。虽然很想询问这孩子发生了什么，但是夔牛引起的响雷和闪电实在太过于可怕了，光是站在身边观看着那孩子的周围，就发觉他周围到处都是一道道的闪电劈过的痕迹。但他眼尖地发现站在一旁傻笑着的山本似乎一点都不在乎闪电的威力，并且纲吉注意到每次闪电快要劈中他的时候，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那些闪烁着银光的电流几秒间吞噬，他想了想决定借助山本的力量。
“山本，帮我问问那孩子为何一直在哭，我们必须停下闪电。”因为周围的雷声太过响亮，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的。“我问问看——”山本点点头，便弯下腰询问似乎对周围毫无感觉持续在哇哇大哭的孩子问道：“为什么你一直在哭啊？”“蓝波大人……蓝波大人的牙齿被磕掉了……呜呜呜呜……”自称为蓝波的夔牛一边哭着说，一边张开口给山本示意着嘴巴中有颗明显受伤的牙齿。“怎么会磕掉的？”山本也迷惑起来，妖怪的牙齿是妖怪身上最为坚硬的部分，除非是有生死之间的战斗，否则不可能发生牙齿坏掉的现象。
没有想到蓝波的下一话却让山本都傻眼了：“呜呜呜，龙珠不好吃，不好吃。”原来眼前这小妖怪把自己的龙珠当成食物啊，怪不得被磕牙了。如果说龙一身上下都相当坚韧，那作为龙本源的龙珠来说无疑是他身上最为坚硬的部分了，就算是再厉害的妖怪直接对着龙珠咬一口，也无疑是自己找虐的行为。将小夔牛哭泣的原因告知给纲吉后，毫不意外看到对方脸上满是黑线的表情。纲吉想了想，如果要如何安抚小妖怪的，那就从对方的喜好下手。但是对方喜欢什么呢？纲吉摸了摸口袋，只在袋子里找到一些糖果，还是自己告别库洛姆的时候，对方塞给自己的。虽然纲吉知道以自己的年龄来说，任何妖怪都足足是他年龄的好几倍甚至好几十倍，但被当成小孩子的方法，他还是有些哭笑不得的。
于是他招了招手，示意让山本从电闪雷鸣的区域中走出来，并且将手中的糖果递给他说：“你试试拿糖果哄哄他吧。”山本的话却让他凝噎住了：“怎么哄啊？我们这里没有这个词。”好吧，纲吉差点忘了，妖怪们之间是很少讲究血缘关系的，就算母子之间也会因为抢夺地盘而产生仇恨。于是他努力试图将这种看似可笑的行为讲给山本听。“原来是样子，给吃点的就算哄了吗？下毒也算是哄别人了。”看着一本正经说出如此狠毒话语的山本，纲吉只觉得一阵背后发凉，他究竟救回来什么样的妖怪啊……
不过小夔牛比起看似人畜无害其实肚皮是黑的山本龙来说，相当好应付，当山本将糖果递给他之后，他便立马停止了哭泣，伴随着他哭泣的停止，周围的电闪雷鸣也一并结束了。纲吉见蓝波将糖果放进嘴里后，便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揉揉眼睛说：“蓝波大人现在觉得好开心啊。”见到如此难以安抚的夔牛居然在短短几秒间就平静下来，山本也不禁佩服地说道：“神明大人果然好厉害，夔牛那家伙每次都搞得这里一片乱后，等哭累了才停止。”听到山本的描述后，纲吉大概对于他能够形成对雷电的威力并不害怕的理由也明白了：原来这里天天打雷刮闪电啊。
“似乎跟着你会遇到很多有趣的事情呢……”终于皆大欢喜之后，山本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悟地说道：“我决定了！”
“啊？决定什么了？”山本的脑思维似乎总是和自己不在一条线上，纲吉不由愣了下。结果笑眯眯的山本下一句话却让他彻底震惊了：“神明殿下，和我签下契约吧，我想跟随你一起。”
“哈！？”纲吉不太明白为何山本会如此突发奇想想出如此的念头，不由摇摇头说道：“我已经有神使了啊，很抱歉呢。”
然后他的拒绝话语并没有让对方退却，而是换来对方更加灿烂的笑容：“没事，只要把你的神使打倒，我就可以当你的神使了吧。”
“——你做梦！”纲吉还没有对这个看似平淡却蕴含可怕深意的话语作出回应，他就听到身后一声呵斥，然后感觉到有一块巨大黑色的阴影从头顶掠过，如同遮天蔽日的大鸟般，什么妖怪从身后不远处奔跑过来。那是一头长相极为凶狠的灰色犬神，——是狱寺！纲吉立马反应过来来人是谁，然后就看到那头巨大巨兽以相当虎视眈眈的眼神对着山本怒目而视：“神明大人是我的！”
明明面对如同小山般的妖怪吐息，山本却毫无畏惧地继续保持原本的态度：“我觉得你比我弱呢，妖怪之间不是该讲究强者为尊吗？”他大有对方不肯让步，自己就会直接和狱寺打起来的准备。虽然纲吉遇见山本的时候，他显得特别郁郁寡欢，甚至还有想要死亡的颓废，但是此时的他却像是换了一个人般，仅仅在和对狱寺的挑衅下，他的身上便迸射出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纲吉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龙，却头回知道龙这种妖怪在愤怒的时候也可以如此可怕。
“等一下——”纲吉原本想要阻拦他们俩之间的战争，但他刚刚想要走出第一步，却被身后的Reborn叫住了：“蠢纲，让那两个家伙打一架好了，有些时候妖怪必须通过战斗才能彼此承认对方。”“可是……”纲吉还想说些什么，毕竟这片森林又不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啊，岂不是会波及到其他人，“还有其他小妖怪在呢。”他皱皱眉为其他人的安危忧心忡忡起来。见纲吉明显将注意力放在另外一件事情，Reborn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错嘛，你终于有身为神明的自觉性了，身为神明必须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情，那就是得保护自己的子民。为了以防他们的妖力外泄，你开结界隔绝吧。”
经Reborn这一提醒，纲吉才想起自己的真正职责，不由闭上眼睛双手合掌放于眼前不断念出发动结界的咒语：“结界——开！”很快他的手心里便出现了盒子大小的透明结界，然后双手松开将结界扔于山本和狱寺两个人的身上。一时之间原本茂密的森林转眼间变成无边无际的天空，而所有人正浮在半空中。“哇哦，天空！”专心于制作结界的纲吉没有注意之下连蓝波也一起带进来了，只见他兴奋地挥着手试图抓着天上正在浮动的云彩。
说来奇怪，虽然纲吉在制作符咒的上面能力相当糟糕，但制造结界的能力却是一等一的好，甚至能够制造出只在书籍上制造的天空结界来。不过结界这种东西对于一向和平主义的纲吉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只能当做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技能罢了。当Reborn看到纲吉毫不费力地便做出如此强大的结界，乌黑的眼睛里也一闪而过某样未知的东西，但他很快便将注意力转移向气氛一触即发的狱寺和山本，不由对他们说道：“你们今天就在这里决定出来谁是蠢纲最厉害的神使好了。”
见Reborn明显是想看好戏的模样，纲吉只觉得一阵头疼：“Reborn你确定你不是想要看好戏吗？”“怎么这么说话呢！”Reborn被说中了自己的目的非但没有觉得羞耻，反倒从手上变出一个纲吉习以为常的榔头，往纲吉头上砸了下：“好歹认真点，这是为你的将来发展！”
“可是我不就是个普通的土地神吗？收那么多神使做啥？”纲吉不太明白Reborn的用心，只觉得相当奇怪。因为他在学校里的时候，见到过的不少神明都是只有一到两位神使，并且神使的存在只是让神明更好地帮助他的子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神使没有强弱之分，只有对这项事情是否用心之分。听到纲吉反问的话语，Reborn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半天喃喃着：“原来……你还不知道啊……”“知道什么？”纲吉只是模糊地听到几个关键词，不由追问着。
Reborn摇摇头，不愿意告诉他更多的事情：“还是先谈一谈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好了。”
“哈？”纲吉对于Reborn快速转移话题的能力很是佩服，但现在不应该先看下他们的战斗结果吗？“这个结果不是很简单就看出来吗？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做什么？”Reborn冷飕飕地评价着：“我们现在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讨论呢。”纲吉一边听着身旁时不时传来龙的吼叫声和野兽的咆哮，以及两者之间相互摩擦而产生的撞击，他们所产生的妖力虽然并没有让六道骸那般望而生却，但依旧在一定程度上是相当可怕的。他们之间战斗的结果是那么简单看出来了吗？纲吉背后不由一阵冷汗，看来Reborn虽然身为引路神，实力也十分深不可测呢。
“等会儿你要去一个地方。”Reborn清了清嗓子，说出了新的任务：“把一样东西带回来就行了，非常简单的任务。”
“等等？什么地方？什么东西？还有简单是什么鬼啊！”纲吉只觉得对Reborn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得不打个引号，他上次说的修缮下神社，便半夜遇到了狱寺来袭，还有逢魔时刻的混乱，说是让自己处理下有妖怪想要求死事件，现在就让狱寺和山本在旁边大肆战斗。纲吉现在觉得，Reborn的每一句话都相当蕴含深意，所以对于他说出口的第三件事情，不由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就是这里，你将里面这朵安眠草带回来就行。”Reborn似乎对纲吉如坐针毡的反应并没有在意，将一张地图递给纲吉说：“请明天天亮之前一定要带它回来，别忘了你的上任考验并没有结束呢。”好吧，果然他又拿上任考验威胁我……纲吉在内心哀叹：看样子现在真的是骑虎难下，想说不做也不行了吗？不过，他看着Reborn递给自己的这张地图，上面描写的相当详细，并且还仔细写清楚会遇到了妖怪和危险。等所有的线索梳理之下后，他便觉得这次任务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但……Reborn给自己的任务真的会那么简单呢？他看着见到自己接过地图后露出一丝诡异微笑的Reborn，只觉得仿佛被某样危险的东西再次盯上了。
“彭——”只听到一声巨响，狱寺和山本之间的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纲吉不由急忙往两个人方向跑去，不管是看到谁受伤都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景象。没有想到两个人只是躺在云朵上大口喘着粗气，看样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妖力透支罢了。“不错嘛……你……”气喘吁吁的山本最后说出了这句话：“还以为你很弱呢。”“你……就算我觉得你和我差不多，也不能让你取代我成为神使。”虽然不得不承认山本的确有点实力，但天性不愿意服输，特别是一旦认输就会失去神使位置的狱寺自然是一步都不肯放手。“很遗憾，我也是呢。”山本接着补充着。两个人虽然没了妖力，但还是互相躺在云层上斗着嘴皮，而纲吉匆忙赶来的时候就见到两个人如同小孩子般争吵着，不由摇摇头：“真不知道你们是在战斗，还是在吵架呢？”
“既然两个人平分秋色的话，那就都当神使好了。”Reborn给两者之间的战斗结果作了一个评价。
见Reborn话音刚落，两个人的眼神顿时就亮起来了，但是一向喜欢泼冷水的Reborn却补充了下一句话：“不过，在此之前要给你们两个一个小考验。”“什么考验！我狱寺一定不怕任何危险！”“我也是！”听到Reborn的意思，纲吉只觉得一阵头大，难不成Reborn是打算……？
“从现在开始到明天天亮结束，我需要你们帮助蠢纲从并盛山某个地方得到安眠草。如果任务完成，你们就算成功成为神使了。”果不其然，腹黑的大魔王将同样的麻烦交付给狱寺山本两人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