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无月（火影同人）》夕林

3、第2章 旋涡鸣人

　　被人保护的滋味实在不是很好。彩辉得出了这个结论。
　　从医院出来之后，那三个暗部就一直跟着她，大有不到家就不离开的意思。
　　想象一下吧，在黑暗的夜晚，两个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退避三尺，一个气息虽然温和，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怎么都觉得诡异而且寒冷……这样的组合跟在你身边，你是什么感觉？
　　“我真的不是别的国家派来的间谍。”尽管知道此刻开口会越抹越黑，可是彩辉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你们没必要那个样子。”
　　闻言，三个忍者的身形都是一僵。
　　“我想，彩辉小姐大概是误会什么了。”止水开口，里面带着温和的笑意，“我们只是在防范可能出现的危险而已。如果给你造成不便的话我们深表歉意。”
　　这话只能拿来骗三岁小孩！梢大一点的都骗不了！
　　彩辉很想这么说，但是一百年来的涵养还是让她笑着开口：“那么多谢你们了。”
　　之后便又无话可说，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哪里能找来点话题啊！彩辉苦恼地想着。
　　这个时候，她警觉地竖起了耳朵，看向右手边。
　　那里似乎是一个练习场，打斗的声音和奔跑的声音混合着孩子的叫声，传到了彩辉的耳朵里。
　　“打他打他！”“没人要的小孩！”“怪物！”……
　　入耳的阵阵漫骂，带着熟悉的称呼止住了彩辉的脚步。
　　“怪物”……彩辉的身子猛然一顿。
　　怪物……难不成是……
　　不顾身边三人惊讶和怀疑的神色，彩辉迅速转身跑向了事发地点。
　　果不其然，在那小小的练习场当中，五个小孩正在对着一个已经倒在了地上的孩子进行殴打。而那个孩子，有着比阳光碎片更为耀眼的璀璨金发。
　　旋涡……鸣人吗？
　　“他就是被封印了九尾的孩子？一个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的孩子被称为‘怪物’？”彩辉觉得不可理喻。
　　然而，此刻她身边的三个忍者更关心的却是其他事情。
　　“你怎么会知道九尾的？”鼬的声音里面带着质疑。
　　“三代的‘过去’告诉我的。”彩辉沉声回答。
　　“你……”鼬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却被飞速打断。
　　“看到有人被不公正地对待，你们想的还是我到底是不是间谍的问题，你们真的有‘良心’这种东西吗？”彩辉勾出嘲讽的笑容，然后看到三个暗部忍者噤声，“又或者说是，家族沉重的枷锁已经让鼬君你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而活呢？”
　　“你做什么？！”
　　看着已经走向鸣人的彩辉，三个忍者顿时戒备了起来。
　　“你们不懂得被叫做怪物的苦，所以这件事就让同病相怜的我来解决！”彩辉说完，随即跑向鸣人。
　　三个忍者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你们在做什么？”彩辉微微抬高了声调，惊走了打人的孩子，然后看着地上无声流泪的鸣人，“你有事吗？”
　　鸣人蜷缩着的身体缓缓展开，然后抬头看着彩辉。
　　果然是他！
　　金色的头发，蔚蓝的眸子，脸颊边对称的三道痕迹，的确是三代“过去”当中经历过的惊天战斗被封印了九尾的孩子。
　　“没事吧？”彩辉关切地伸手想把他拉起来，却发现鸣人看着她的手后退。
　　“你是谁？”他的眼神中带着十足的戒备。
　　看了这个眼神，彩辉忽然有些走神。
　　这种被伤害得太多而习惯性的戒备……她也曾经有过这段时光……
　　不被信任……不被需要……被叫做“怪物”……
　　这个和她命运相似的孩子，也和她一样在心灵上筑起了厚重的盔甲吗？
　　宁可让伤口不愈合，也不要让别人再伤害自己……
　　抛开头脑中的悲伤，彩辉对着鸣人友好地笑了笑。
　　“我不是坏人，只是想看一看你的伤而已。”她尽量放轻声音，从内兜中掏出自己平时使用的金疮药递给鸣人，“你也可以自己上药。”
　　“大姐姐不怕我吗？”鸣人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大姐姐好漂亮！虽然穿得衣服有些奇特（作者恶汗— —////），眼睛也看不见（作者瀑布汗— —////），可是她给自己的感觉好安心！她身上的味道也好好闻呢！
　　“为什么要怕你？”看着鸣人的戒心消去不少，彩辉蹲在鸣人身边轻柔地帮他上药，然后不意外地看到了他浑身青青紫紫、大小不一的伤口。
　　因为背负了怪物之名就活该被伤害……
　　为了受到心灵的自我安慰而编造借口推脱自己的罪名，把所有的过错都冠在一个孩子身上以求得自身的安宁……
　　人类就是这样虚伪而且愚蠢！
　　彩辉被蒙住的眼睛中闪过了锋利的冷芒。
　　“我也不知道……”鸣人低下头去，“可是大家都怕我，而且讨厌我……呜……”
　　毕竟还是小孩子，说着说着便又哽咽起来。
　　“错不在你。”上药的动作没有丝毫停缓，彩辉柔声道，“只是别人因为某些事情而蒙蔽了双眼而已。”
　　“真的吗？”鸣人停止了哭泣，眼睛也亮了起来，“大姐姐这么认为吗？”
　　“不是这么认为，这是事实。”在处理完鸣人身上所有的伤口之后，彩辉把金疮药递给他，“这个拿去吧，被人欺负了可以再用。”
　　“大姐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鸣人湛蓝的眼睛里面带着疑惑。
　　连伊鲁卡老师也没有这样关心过他……
　　“为什么？”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彩辉失笑，“如果一定要说为什么，大概就是理所当然吧！”
　　理所当然地，帮助和她命运相似的人……
　　“谢谢姐姐！”鸣人忽然露出了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看着鸣人的笑容，彩辉有些失神。
　　这个孩子，比起当年的她可是坚强很多呢！
　　明明是同样的命运，他却能展开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
　　“大姐姐，我叫旋涡鸣人，姐姐叫什么？是这个村里的人吗？”鸣人眨巴着眼睛问。
　　“呃……我叫神乐彩辉，不是这里的人。”不仅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甚至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是吗……”鸣人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如果是的话，那该多好……
　　这样的话，自己就又有了可以交谈的人了……
　　这个大姐姐，比伊鲁卡老师对他更好……笑容也更温柔……
　　“不过……我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不忍看到鸣人悲伤的表情，彩辉出声安慰，“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真的吗？”鸣人又露出笑脸。
　　“你的衣服破了呢！需要我补一下吗？明天再还你可以吧？”彩辉看着鸣人身上被抓破的衣服，问道。
　　“恩！”鸣人很爽快地点头，然后顺从地脱下衣服，“我现在在忍者学校读书，彩辉姐姐可以去那里找我！”
　　“忍者学校吗？我记下了！”温柔地笑了笑，彩辉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姐姐再见！”挥手告别彩辉，鸣人一蹦一跳地离开。
　　目送鸣人远去，彩辉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他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遭遇那样的对待？”她看着三个隐藏在暗处的忍者，像是喃喃自语一样地问。
　　牺牲了童年，牺牲了自由，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作为容器而牺牲，却换来大家的嘲笑和殴打，这是什么道理？
　　“……算了，还要补衣服……我们继续走吧！”似乎是放弃了寻找答案，彩辉继续跟在鼬的后面，走向临时的“家”。

　　这里，就是宇志波家族吗？
　　看着雄伟的构造，内部透露出森严的建筑，彩辉不留痕迹地皱眉。
　　这个感觉……和神乐一族的感觉很像。让人窒息的讨厌……
　　“你们可以回去了。”鼬淡淡地开口，卡卡西和止水结印消失。
　　“请进。”鼬很有礼貌地对彩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彩辉顿了顿，然后抬脚走进了大门。
　　咔啦！
　　大门闭和，发出令人震悚的声音，隔绝了里外的两个世界。

　　“你就是神乐彩辉？”鼬的父亲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彩辉，“三代来信说要暂住的人？”
　　“是的，父亲大人。”鼬代替彩辉作答。
　　“……鼬，你带她去挑选房间，然后到我房里来一趟。”留下了这个命令，他转身离开。

　　“就是这里，你随便挑房间吧。”鼬指了指面前的房间。
　　但是此刻的彩辉更感兴趣的，是隔壁的门里探出的黑色小脑袋。
　　那个完全可以称之为缩小版的鼬的孩子……是她在鼬的“过去”里看到的他的弟弟——宇志波佐助。
　　“你好！”完全忽略身边的冰山面瘫，彩辉笑着蹲到了佐助面前。
　　“姐，姐姐好……”看着面前放大的美女脸，佐助小小的脸“轰”的一声就变成了番茄。
　　“……”这个反应让彩辉感觉到惊讶。似乎这对兄弟除了外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至少这个孩子比某人可爱很多。
　　“你还没睡么？”鼬的声音里面难得的多了一点温度。
　　“我，我想看看住在这里的人到底是谁……”佐助颇有些忸怩地挠了挠头。
　　好……可爱的孩子！他们真的是兄弟？！
　　瞟了一眼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冷气的鼬，生平第一次，彩辉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怀疑。
　　“回去睡觉吧。”鼬的语气里面有了些许关切。
　　“那个……我叫佐助，姐姐叫什么名字？”佐助在踏回房间之前，回头问道。
　　“彩辉，神乐彩辉。”彩辉不吝啬地绽放出一个微笑，然后看到佐助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浑身冒着烟飞奔回房。
　　“……他真的是你弟弟？”好纯洁的孩子……彩辉疑惑地看着鼬。
　　“你可以随便挑一间房间。”被点名的人面无表情地逃避问题，只是额角的红色十字路口泄露了一丝心思。
　　“我选这个好了。”相当明白什么是见好就收的彩辉微笑着指了指佐助隔壁的房间。
　　“……随你。”淡漠地留下这句话，鼬转身走向父亲的房间。
　　他真的不是基因突变才那个样子的吗？
　　看着鼬远去的身影，彩辉可爱地歪头思考。
　　唔……这个问题似乎超出了她大脑的理解范围……
　　算了，想不通就不去想好了！
　　这样想着，彩辉走进自己临时的住房，直接倒在了床上。

　　睡不着……
　　彩辉痛苦地捂住脑袋。
　　不是因为宇志波家的环境吵闹，相反这里安静得要命；也不是因为床铺太硬，至少比起她刚被逐出家门的时候现在的床就像是棉花一样柔软；更不是因为她有什么心事,现在她的心平静得好象一潭死水。
　　她睡不着的主要原因来源于木叶对她的特别照顾——即使她想睡觉也在外面“守护”的三个人。
　　抛开卡卡西和止水不谈，彩辉实际上很想问一下：鼬啊，这里是你家，你不在这睡觉跑树上去当什么树懒？！
　　虽然她知道三代可能会担心她的来历，怕她危害到村子而让她住在宇志波家，但是也不至于让那三个高手无时无刻都看着她吧？
　　正当她烦躁不堪的时候，门外的响动让她坐了起来。
　　“进来吧。”她对着门口说道。
　　门外的响动立刻停止。
　　“佐助吗？”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吱呀……
　　门被推开，佐助小小的脑袋探了进来。
　　彩辉感觉到，某个树懒的气息有一些混乱。
　　“那个，彩辉姐姐……”佐助的身子都探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枕头，“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啊？！”这个要求让彩辉愣了一下。她同时注意到，某个打算充当一晚上树懒的人不止是气息混乱而已，甚至有点蠢蠢欲动的感觉。
　　鼬……他那么喜欢他弟弟吗？
　　“不可以吗？”佐助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不是的……”彩辉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佐助，“为什么是我？”
　　“我平时都是和哥哥睡的……”佐助的手不安地抱紧枕头，“可是他今天出任务不在家……”
　　“……”彩辉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
　　如果说这个可爱的孩子知道自己的哥哥正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出任务”的话，会露出什么表情？如果他知道了某人想在自家树上当一晚上树懒的话，又会怎么想？
　　“可以吗？”佐助抬头看着彩辉，黑色的眼睛里面满是期待。
　　“……可以。”彩辉挪了挪身子，然后就看见佐助以非常不符合这个年龄的速度占据了那快地方。
　　“姐姐看不见东西吗？”佐助仰起脸，看着彩辉被黑纱蒙住的眼睛。
　　“……能看见。”彩辉如实回答。
　　“姐姐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呢……”佐助蜷缩在彩辉怀里，蹭了蹭，“好香的……味道……”
　　彩辉不语，只是微笑着摸了摸佐助的脑袋。感觉到佐助的呼吸均匀了下来，彩辉忽然笑了。
　　曾几何时，她也成为了别人可以依赖的对象？这种被依赖的感觉，也是她这个怪物可以有的吗？
　　胡思乱想之际，黑暗的屋子忽然亮了起来。
　　“！！”彩辉下意识地伸手，却发现眼睛上的纱布已经不见了。
　　“很疑惑吗？”
　　优雅的声音传来，彩辉一惊，四下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我在这里。”
　　清亮的女声如同佩环叮当，清冷却有淡淡的温和。
　　伴随着一阵力量的波动，室内忽然间溢满了水银一般的银灰色光芒，一张双十年华的少女绝色的脸，就这么撞入了她的眼里。
　　银灰色的发丝就好象月光下的水银，溢动着透明的质感；同色的双瞳中带有王者特有的孤傲和尊贵；白皙若雪的脸上，玫瑰色的朱唇娇艳欲滴。一袭月牙白色的长袍拖在地上，有种低调的华丽。
　　她身后张开的八只羽翼，折射出一室晶亮的光芒，宛如水晶，美不胜收。
　　那、那张脸……
　　“嗬……”彩辉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颤抖着的手捂住了嘴。
　　那，那分明，是自己的脸啊……
　　上勾的嘴唇，温柔的笑容，以及那亲和的气息，和自己是那么的相似……
　　彩辉蓦地发现，自己的眼睛在她面前竟然完全不起作用！看不到她的未来，看不透她的过去，甚至连她下一刻会说什么都无法预测！
　　怎么会……这样？
　　“你是……谁？”彩辉开口，却发觉自己的嗓子沙哑得要命，简直像另外一个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