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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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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受伤了!
大概是水泥板划的,看不清伤口多深多大,只看见军绿色的袖子已经磨破,血水将大半块袖子染成深红色。
“团长,你……”
秦铁淮似乎也注意到了,将手中的盒子一扔,整理袖口,说了句没事。
尤飞傻眼,那血都快流成线了,还叫没事?想了半分钟有了定论。
“团长,刚才信息员说有你电话。”将电话给他。
秦铁淮眼神一扫,冷得很。
尤飞知道,团长的意思日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他哪里来的特权,接电话?除了总部专线,其他一律不管!
但那人是团长唯一着急过的人,他们不好擅自拿主意。所以维持着递手机的姿势。
秦铁淮看了尤飞一眼,自己带出来的兵,了解,有几分。明白了他的意思,拿过电话,直接拨了号。
响了一声,那端已经接起。
尤飞见状,转身走了,他要去找个医生或是护士来,走了几步,看见随安。他记得这个人,就是她拉住自己,要他救她外婆。这几天,她一直照料病人,应该是个医生,不过,年龄看起来有点小,可能上学早吧。
毫不犹豫的过去,部队的人,不知道委婉,过去抓住随安的手就走。
随安没有问,这种情况,定是有人受伤了。
尤飞停下,丢下一句我们团长受伤了,你看着包扎包扎。
脚步有些快的走了。团长知道是他多事的话,他可不好过。现在医生去了,都说医者,父母心。小姑娘不会不管。
随安愣愣的,看着手持电话的男人,这几天抢救线路,信号恢复了些,半夜可以打通电话。
随安只听得见他单方面的说话。
他说,奶奶,怎么不早点睡?我啊……没事。地震?……你听谁说的……新闻上,没有,我在基地呢……没有的事儿,好好,下次回来一定给您领个孙媳妇……行,就照您的意思……
语气生硬,说话没有笑容。只是尽力放柔了声音,对着那端的人说话。
直到秦铁淮三言两语挂了电话,随安才回过神。
看着他一直流血的手臂。没有说话,直接走过去。
这种感觉有点陌生,在秦铁淮的人生中,没有女孩子的手触碰过他。于是条件反射的就像对待敌人那样,一掌出去,随安直接飞了出去。
还好,受伤的手没有用十足的力道,随安只是摔倒地上,屁股跌在石子上,刺得难受。
他是真的没用力道,否则她就不是跌倒地上那么简单。
看着她皱小巧的眉,不自在的看了眼自己的手,秦铁淮想这时候他应该绅士,将她拉起来,说声对不起。
但他确实没有接触过年龄相当的女性,高参谋长说过,男女授受不清。这时候贸然接触她的身体,是否算是轻薄?
以侦察兵的思想思考了半分钟,秦铁淮果断的收回手,以他的专业眼光,她没有内伤,挺多有点皮外伤!
随安吸口气,自己撑在地上,站直身体,心里愤愤,真是好心做了驴肝肺。
秦铁淮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对,怎么说,对方是个柔弱的小姑娘,莫名其妙的受了这种待遇。此时看着他,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秦铁淮到底是有担当的男子汉,认真的问,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随安摇头,只有点痛,父亲也是军人,所以她知道军人有时候会有一些无意识的动作,比如,防备。比如,警惕。再比如,攻击。
秦铁淮大步走了,没事的话,他该去工作了。
随安追了两步,他就这么走了,手上还滴着血呢。貌似,医生对这个都特别不能容忍,有人受着伤从自己面前离开。
他的脚步大,随安追不上,张开嘴,直接说,首长,等等!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叫先生有点奇怪。看他的肩章,二毛二,军衔,她不陌生,是位中校。
秦铁淮诧异,他的兵从来只叫他团长,这声首长,倒是稀奇了。停住脚步,等着她追上来。
“你的手需要包扎。”随安说道。
“不碍事。”这点伤,用什么包扎。这玩意儿,麻烦,一会儿碍手碍脚,包好了,还得拆。
“不行。”她坚持。可能是他那天将她从崩溃的情绪中拉住来,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这个不太熟的陌生人成了相对熟悉的人。
“秦铁淮。”
随安恩了一声,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介绍自己的名字,哦了一声,说,陈随安。
秦铁淮点头,说我记住了。
随安觉得他们的对话偏离了轨道,她的目的不是互相认识,而是他的伤。
中尉先生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呢,那眼神里明晃晃的请求,随安看得清楚。
不想再墨迹,时间紧迫,直接行动。将肩上的医药箱放下,拿出碘酒,创伤药,纱布。只有这些,多的没有了。
疼,忍忍。随安轻声道。
然后卷起他的袖子,血块凝结了布料,随安摆弄半天没解开袖子。秦铁淮没了耐心,用力一撕,布料从血肉上分离,发出嗤啦的声响。
随安用直接将碘酒倒在手上,没办法,棉棒用光了,至少明天才能送来。
还好,中尉先生留给她一把手电筒,示意他另一只手拿着电筒。秦铁淮接过,照在伤口上。
三四寸长的伤口,随安仔细的看了一眼,很深。大概是钢筋划进去,快要伤及骨头。
秦铁淮看着眼前的姑娘,有些想笑。她手里倒了碘酒,胆子大概不大,看了半天,下不去手。
本来是没了耐心,此时,倒有了点奇怪的心情。想要知道她会犹豫多久的想法挥之不去。
还好,她没有犹豫太长时间,闭眼,将手覆在伤口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秦铁淮本能的嘶了声,不是不能承受疼痛,只是本能。他想,眼前的姑娘是个心软的主,就这样,他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放缓了力道,柔柔软软,是不同于任何一次他拿起冰冷的武器以及导弹零件的触感,那么有热度。
小姑娘神色认真异常,一丝不苟的从碘酒瓶里道出酒,在手上酿几秒,再擦在他的伤口上。
深夜起风,有凉风吹来,她随意绑着的发被风吹起来,脸上脏脏的,有点滑稽。
本来,他是没有心情包扎的,现在,莫名的改变了注意,今晚,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作废。
随安嘛?
是个好名字。
秦铁淮想最近可能是太累了,什么时候研究起小女生的名字来了。要被大队长知道了,直接拿机关枪突突他,关键时刻分了神。
随安将纱布打好结,看了一眼,说好了。
秦铁淮盯了一眼,挺漂亮。
包扎好了,他可以离开了吧?他可以在零下几十度的雪地端着枪,聚精会神的呆两天,也可以在基地不眠不休的连续几天工作,到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与一个小姑娘待在一起,他没有经验,也没想过。
生硬的说了句,你去睡一觉。跨步离开。
后面传来她低低的话,记得换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