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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121章 ...

  •   祁溓被召入宫,他父亲要他一起泡温汤。很小的时候他就和仁宗一起泡澡,即便什么也不说。他知道,不是至亲骨血是休想亲近他父亲的。
      父子两个泡了一会,早已经满头大汗,祁析喜欢水热一些,尤其现在上了年纪。氤氲的水雾里讲出的话也好像蒙上了薄薄的水珠。
      “祁程和王妃如何?”
      “他仿佛很喜欢,当初见的时候失魂落魄的,还以为我要同他抢。”这种轻松时刻他知道他父亲不喜欢太拘谨。
      “哦?其实那种女人宫中比比皆是,你们是没有见过你爷爷那时候的后宫,所以有些大惊小怪。”
      提到后宫,祁溓又要想起他父亲空荡荡的后宫。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见过他父亲身边有过一个女人。像现在这样可以亲近他身体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人。
      “过去王府里的那个似乎比这个还要漂亮些,不过官宦人家调教出的女儿多是一个模子里烧出的美人瓷器。死性。”
      祁析知道他应该对这件事情有些印象,虽然那时候他还很小。
      “那个女人后来去哪了?”
      “进宫前我要她嫁人去了。这样对她也好。”
      “她也愿意吗?”
      “不愿意又能怎么样?我也不会要她再入宫了。当初留在王府里是因为有你爷爷在。”
      祁溓想到那个女人作为发妻本应该入主中宫,贵为皇后的,最后只能黯淡的连王府也不能呆下去。他父亲为什么要对她如此绝情,是因为他母亲吗?
      “你喜欢现在的王妃吗?”
      “喜欢,她很好。人很有灵气也很聪明。”
      “你应该找一个这样的人。”
      祁溓很高兴他父亲赞许他的眼光。
      出浴后祁溓服侍他父亲更衣,手里拿过那根白玉簪子,快二十年了,都是这根簪子。一朵将开未开的兰花,虽然戴着不突兀,但似乎不是男人束发的簪子。从来没有见他父亲换过别的簪子束头发,那根簪子天天在头上戴着,也没有听说找不到过。
      祁析见他拿着簪子发呆道:“那是你母亲生前常用的。”
      祁溓的心猛烈的一震。就是说他父亲很爱很爱他母亲的。
      蓓伶过门后一年生下一个儿子,作为仁宗的长孙,仁宗赐名祁显。心里也感叹自己的儿子到底比人强,连生孩子都要比别人省心。
      第一次见孙子,抱在怀里还在呼呼的睡觉。仁宗笑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大概将来他是要乘凉好睡的。”于是小名叫荫翳。
      这让他想起第一次抱祁溓的时候,那时候溓眸已经死了,儿子也一直在哭,只有他夜夜抱在怀里孩子才不会哭。那个冬天,到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再看着怀里的孙子,自己也要死了,等到他们两个都不在人间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还存在世间。
      祁程满二十岁要行冠礼,仁宗很是赏赐了许多东西。当初宁王、成王大婚,光是新王妃入宫,成王妃金银珠宝赏赐了一大堆,轮到宁王妃就只有一对镯子。正在观望态度的朝臣们就在暗暗落实仁宗大概真的不喜欢自己这个亲生儿子,于是有人借祁程行冠礼之时上奏请立太子。
      祁析想说自己春秋正盛,不想立太子。刚要说,想起自己现在的身子骨,倒是真的不能算春秋正盛了。
      “吴卿是看朕老了吗?”
      “臣不敢,只是储君乃国本,理应早定,以安人心。”
      “太上皇的太子立了快二十年,最后又如何?”
      听提到自己的生父,祁程脸上不自然起来。
      第一次请立太子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但是吴楷寻是恭宗旧臣,一心希望扶持祁程为太子。虽然仁宗不许,他还是私下活动鼓动大臣请立祁程为太子。
      祁溓从外面回来,见蓓伶坐在椅子上手托着头在看前面一棵白色的杜鹃花,从后面悄悄过去抱住。
      “干嘛,吓我一跳。”
      “想什么呢,大白天的发呆。”
      “兰恒,现在外面的人都在传说父皇要立太子了,而且……”
      “不要说。”祁溓把食指放在她唇上。
      “可是我还是好害怕,万一……”
      “不要怕,我就不信世上会有人傻到好东西不留给个儿子,反要给侄子的。你嫁给我,这一生注定不会平静。”
      “我不怕的,嫁给你之前所有可能的结果,无论好坏我都想到了。只是没有想过你会不会变心。”
      祁溓笑道:“小丫头,又要胡端端的乱吃醋了。你说说,我变心的人在哪啊?”
      “现在没有,你要保证以后也不许有。”
      “好啊,我要是敢变心,你就带着儿子再也不理我。怎么样?”
      “哼!”
      仁宗对于吴楷寻鼓动朝臣妄议立储的事情龙颜大怒,当即要割去他的官职。吴楷寻在朝堂上哭述道:“老臣历经两朝,兢兢业业辅佐太上皇和皇上,如何落得不忠不孝的罪名?”接着越说越激动,没有人可以阻拦。
      祁程也上前求情道:“吴楷寻为国尽忠近四十年,求父皇开恩。”
      “老臣为国为君,皇上奈何如何待臣。自从光兴十三年入阁,三十几年……”
      吴楷寻正说得起劲,只听大殿里一个阴沉的声音道:“这本就是你作为臣子的本分,难道还想用本分抵罪吗?”
      说话的正是宁王祁溓。众人惊愕,一方面没有想到平日温顺的宁王会说出如此惊人之语,更加恐怖的是他的声音和语气像极了皇帝。大家这才如梦初醒,到底这个才是真的皇子,拥立成王的那些人到底有多傻。
      “你们说宁王说的对不对?”
      钟少卿上前道:“宁王所言极是,恪尽职守本就是臣子的本分。吴楷寻妄议朝政,扰乱人心,其罪当罚,请皇上定夺。”
      仁宗点点头,当即将吴楷寻免官遣回原籍。祁程本还抱着些希望可以作太子,如此也断了心思。想到仁宗和祁溓多年待自己不薄,也并不苦恼,准备下半辈子做个安分守己的王爷。只是恭宗很不甘心,他很希望祁枢的儿子可以继承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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