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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再遇何佑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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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和Peter一起上学,打球,吃饭,通宵,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他最近刚买了一辆自行车,周末我们会外出,工作日就继续当苦行僧,这里挂科率太高了,而且我是Marketing,他是医学,我们的专业在The Northwestern University算是最好的,以至于我们的挂科率也翘首“最容易挂科学科”排行榜。
当北半球进入冬天的时候,五大湖附近已经白雪茫茫,每天听着广播说哪里被暴雪覆盖导致暂时关闭工厂,学校停课。而我,坐在图书馆或者教室里翻着垒的千丈高的资料,不知寒冷与困倦地学习。偶尔头脑放空,看着窗外,万里雪飘,外面很像家乡冬天北国冰天雪地,等到回神才发现,我身在万里远外的美国,孤独肆意席卷而来。
这天,我下了课,Peter来找我,问我,今天下午有座谈会,要不要和我一块儿听?我拉着他的手,问,谁的啊?他说了一个名字,然后我的手不自觉得松开了,嘴唇发抖地问,你说谁啊?他看着我,你没听过他吗?他公司已经垄断了你们中国的电子零售市场。顿时如雷轰顶——何佑铭!
我跟Peter说我最近几天不太舒服,他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我搪塞了一下,说,没事,我回去躺一会儿。他把我送回寝室,然后就去图书馆自习。
我走到厨房,给自己到了杯热水,握着杯子发呆半天,脑子里一片空白。很久以后,突然放下杯子,背着包,跑出去。
当我到会场的时候,里面已经进行很长时间了,我看后面有一个空位,就坐了过去。万人会场,大家都看着台上那个人侃侃而谈,而我,低着头,不停地搓手,因为手掌心不停地冒汗。
到了Q&A环节,一切似曾相识。有同学问何佑铭对中国政府对名企的“关心”有什么看法?何佑铭说:“在中国,企业家对国情必须要有深刻认识,然后尽量走在政策前头,我们Q Group之所以这几年发展的很快,是因为我们在几年前就想到今天的中国,今天政策的调整,然后,我们几年前把现在可能遇到地问题解决了,所以,政策对我们的影响并不大。其实,国际上对中国政府以及政策有很多误解,比方我们几年前开始着手做电商,当时,互联网在中国仍然一片空白,但是,当时政府认识到这在未来很有潜力,所以,政策上一直也比较宽,我们做互联网行业的时候就感觉这个行业更有市场氛围。现在也是如此,政策对这方面的限制也仅限于目前出现的问题,我们几年前就意识到,当互联网行业发展到一定阶段时,各种问题不断暴露,政府必然会干预,所以,现在的政策我们很能接受,并且对政府表示理解。当然,中国的国家性质决定了它并不能像美国一样高度市场化,但是,正是因为如此,中国很好的规避经济危机风险,这都是中国政府的功劳。
何佑铭的答案现场十分满意,掌声如雷。我低头笑了笑,他,几年前就想到Q Group的未来,那他几年前有没有想到我的未来,他这么神机,料事如神。然后自嘲了一下,他对我何时上过心,哪有功夫想我的未来。
问题进行的很快,何佑铭这几年变了很多,他的锐气被磨砺很多,他现在整个人都很坦然自若,他回答问题很少用“我”,而是用“我们”。我记得Stephen教授跟我说过,如果我关注企业家讲座就会发现,很多世界顶级企业家的讲话很少用“我”,他跟我举过比尔盖茨的例子,他和比尔盖茨认识很多年,最深刻发现就是他刚创微软时还是一个自我主义者,说话总是“我认为”、“在我看来”,而现在,他更多说“我们微软”或“我和微软”,他更强调是整体,这跟他的事业有很大关系,当他的事业越做越大,他的眼界越宽越远,他对这个世界更加畏惧,他认为他自己的成功不仅仅是他个人,而是他的身边人共同努力。突然我想起何佑铭他妈妈对我说过“我和佑铭父亲一直在拼搏,佑铭也一直在拼搏,我们家族为了共同的事业在奋斗”,何佑铭的今天是太多人支撑他,在背后为他的帝国征战打拼。难怪他当年对我那么不在乎,他如果真的在乎我,他才是辜负了那些帮助他的人,那些甘愿默默为他付出的人们。
我准备走,突然感觉有股目光牢牢地盯着我,我扭过头,看见何佑铭朝着我这个方向看过来,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我,但是,女人的直觉,他是看到我了。我下意识地快步往出口走,我不想看他,我不想忍不住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