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铜雀台》蔷薇夜半

18、橄榄球赛

　　橄榄球赛十分精彩。Nina是我们学校拉拉队队长，当她带着一帮姑娘穿着紧身齐臀裙，露着□□，看的我、Jane和Sam热血沸腾，看着Nina，突然想到中国古代有种职业叫老鸨，我哈哈大笑起来，讲给Jane和Sam听，我们几个人平日里喜欢互黑，他们也开黑，我们几个人搂着大笑，不管旁边人拿我们当神经病看。
　　Peter和队员们出场时全场欢呼，为奔赴战场的英雄们欢呼。Peter一改平日里从实验室通宵出来的鬼样子，金发梳的十分有型，穿着校橄榄球服，架着肩胸垫，带着护肘和护膝，手上拎着Schutt头盔，带着他的小伙子们，简直拽爆了。
　　第一场我们是和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打。哨声一吹响，比赛开始，全场氛围顿时紧张起来，我们开球球被对方用手接到，对方开始跑卫传球，我们队呈一字状围攻阻拦，场上开始对攻，Peter找到机会扑上去，擒抱住持球手，持球手倒地，太好了，攻守方交换，我们进攻。场下有人开始吹哨助威，Peter带着他的进攻组开始传球推进，对方也开始围堵，人撞人，场面十分惊险，看的场下狂叫，当Peter往对方防守区推进40码时，对方还有两个防守朝着Peter扑过来，我终于按耐不住跳起来，大喊“Peter，挺住！”我知道这么大个场地，我坐的位置又偏后，他肯定听不见，但是还是大叫起来。Peter巧妙侧身躲过前来阻拦的一个对手，对方扑空倒地，然后侧肩使劲顶开另一个防守，狂奔冲进端区，得分。全场一阵狂呼，Jane和Sam在我耳边尖叫。Nina带着她的拉拉队姑娘们开始卖力扭起来。Peter开了一个好头，无论什么比赛，通常第一个赢球总是会影响双方接下来的比赛心态，Peter好样的！
　　接下来，比赛继续，我们防守的很牢固，进攻方很难推进，直到15分钟的第一节比赛结束他们也没机会攻破我们的防线。第二节比赛对方换了一个进攻成员，新上场的人高马大，看得我心揪揪的。对方换上的选手果然很强悍，进攻时我们队防守成员连摔三个，看得我心惊胆战。Peter上前围堵，他把球传给另一个进攻，Peter堵空，对方外接手拿球，冲进我们端区，得分。我大声叹了口气，“哎！”Jane拍拍我的肩膀，宝贝，没事，一会儿让你家Peter帮你赢回来。我看看Peter，他和队员们交流着，然后抱团打气。我们又获得进攻机会，Peter并没有持球，球在另一个队员手里，我们开始进攻，然后对方那个人高马大扑上来，我们队员被扑倒，对方拦截成功。气得我跳了起来，真是的，这人壮的跟头牛似的，不知道还以为是斗牛。我一不小心说了出来，Jane和Sam捧腹狂笑。我不耐烦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们赶紧收住，憋着笑颤抖不停。场面对我们十分不利，我看出来，我们队队员开始焦躁起来，毕竟和他们呆了那么久，他们在场上的反应我一下子就能察觉。第二节结束，对方以比我们多进一球暂时告胜。
　　中场休息，我看的出来，Peter很累，那头牛老是扑他，他虽然没被扑倒，但是体力透支的很快。我跑下场，场地工作人员拦住我，我大喊了声Peter，Peter气喘吁吁地走过来，跟场控说放我进来，我走到他面前，他脱下头盔，头发早被汗浸湿透了，我扯下他脖子上搭的毛巾，给他擦头，边擦边对他说，你能躲开那头牛尽量躲，别跟他较劲。他喘着气问我，牛？我说，对啊，就是那头后来上场的，你看他一身蛮劲，别跟他较真，你就当是斗牛比赛，你不是朝着牛对得，而是要巧妙避开他。他看了看我，说，人家又没招你惹你，你干嘛把人家说成那样？我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说，还不是因为你，他招你就是跟我过不去。他拉住我的手，说，好好好，我快要上场了，给我点鼓励。说完，就搂住我，旁边他的队友开始吹口哨，我很不好意思地说，别啊，大家都看着，你赢了我再给你奖励，不然把你美的下半场都不会跑了。说完拉拉他的手，把他的手从我腰拽下来。他说，等着我。然后跑去找队友和教练交流。我走出赛区，往观众区走，一路上很多人看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走回座位，Jane问我，你和Peter进展的不错啊，你俩到哪步了，上床了吗？我无语的回她，我们是好哥们，Peter是我来美国后那么难得交到的朋友，我忍心对他下手吗？Jane努努嘴，说，你对他没意思，他可未必。我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没趣，就没回她。
　　下半场开始，Peter他们调整战略，看得出来，Peter不再执着于那头牛，能避则避，那头牛越挫越勇，当他朝着Peter扑来，Peter作势传球，那头牛转身朝他队友扑去，没想到Peter这个球是假传，弄的对方措手不及，Peter轻松躲开防守，跑进端区。场下连连叫好，那头牛十分恼火，Peter从他身边过的时候，他猛推了Peter一下，Peter的队友们很恼怒，迎上去想要揍他，Peter拉开他的队友们，没有搭理那头牛。Sam恼火地说，这人真不要脸，输了就输了，还这么没气度。我也是很恼，对Sam说，你看他这长相，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傻就是伙夫，一看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别跟这种人一般计较。
　　当离比赛还有五分钟结束的时候，比分还是平局，场面陷入僵硬，Nina和她的拉拉队扭得更狠来助威，我们也开始大喊助威。我们是攻方，但是对方死守，一时我们也无法突破，但是我们也不敢大意，生怕对方拦截住，这样互换攻守，对我们更不利。终于，我们方找到突破口，往前推进了10码，对方朝着我们拿球选手冲来，这时，Peter带着进攻护锋阻拦对方拦截，保护拿球手，待拿球手想把球传给Peter的时候，Peter突然被对方一个人拉了一把，摔倒在地上，按照规则，对方拉人以及干扰传球应该被判犯规，可是，裁判并没有盘犯规，我们十分气愤，场上很多人抗议，但是裁判没盘犯规，比赛仍进行中，Peter撑着地站起来，努力奔跑，拿球手趁机传球给Peter，Peter接住，这时这头牛扑来，Peter很难躲掉，于是迅速放球着地，然后朝着门柱之间踢去，紧张在这一刻达到最高潮，球随着重力开始下落，最后落入门柱之间，球进了！全场欢呼，与此同时，哨声吹响，比赛结束，我们赢了！我和Jane、Sam紧紧拥抱在一起，激动地热泪盈眶，Peter的队友拥住Peter，举起他，往空中抛，再紧紧接住。这场牵动人心的比赛终于以我们胜利落下帷幕。
　　过了很久，慢慢大家恢复些许平静，我跑下台找Peter，他和队友们正激动地搂在一起，勾肩搭背。看到我，Peter跑过来，一把抱起我，转了好几圈，我看着他，也很激动，比赛前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陪着他和队友们练习，虽然只是边裁，但是成天跟着他们在场边上跑着，挥汗如雨，我也是感同身受。这一刻，我的喜悦更像是作为队友的喜悦，更像是和他并肩作战而生的喜悦。他抱着我，我扶着他的肩，我们就这样看着对方，我们明白对方此刻内心的百感交集。
　　很久后，他才放下我，晚上橄榄球队提议去夜店狂欢，自然我也要一块去，Nina她们拉拉队也去。我回寝室冲了个澡，出来让Jane给我打扮了一下，Jane用她的一套Bobbi Brown彩妆给我画的非常浓艳，不过很适合去夜店。Jane作为韩国人，十分会化妆，她告诉我，在韩国街头，没有真正素颜敢出街的人，无论年轻人还是老年人，都会化妆，这也是他们对别人尊重的表现。总之，当我穿着低胸连衣短裙出现在夜店时，把Peter和他哥们惊艳了一把，自我到了美国后，因为平日里吃的快餐太多，而且国外快餐食物含的能量和脂肪特别高，我的三围特别是胸围和臀围大增，再加上我是亚洲人，胳膊和小腹本身脂肪就堆积很少，所以没有太大变化。
　　来到夜店我才发现，不仅仅有我们，也有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的橄榄球队。大家玩的还是很愉快，拉拉队的美女们的到来把气氛推向高潮，我正和我们橄榄队一个男同学聊天，Peter去吧台给我拿饮料，这时候那头牛突然出现，走到我面前，问我，今晚有空吗？这种搭讪在夜店很常见，但是今天这头牛在场上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倒胃口，我懒得搭理他，就说了声没空，他听完走近，一手搭着我的肩，对我耳边说，我能满足你Peter给不了的。听完我一阵火大，对他说，滚。他十分恼怒，手使劲握着我的胳膊，我觉得我的胳膊快要被他握断，我身边同学拽着他的衣领，让他放手，他反而握得更紧，我疼得叫了出来，突然Peter不知从哪跑过来，对着他就是一拳，把他打倒摔地，他一下子把我松开。那头牛大为火光，站起来想要跟Peter打架，Peter脸色也好不到哪，他俩正要开打，我赶紧捞住Peter，这时那头牛的队友们也拦住那头牛，本来就是那头牛先挑事，他本来就理亏，要是真动起手来，他的队友也不见得帮他。后来，我拉着Peter，往吧台走，递给Peter一杯酒，说，别跟那种人计较，伤了自己，可就太不值了。Peter接过一饮而尽，说，你胳膊疼不疼？说完抬起我的胳膊看，我胳膊被捏的红红的指印十分显目，即使是在灯光昏暗下，Peter看到后更恼，放下酒杯又想去找那头牛，我拉着他，说，别去，我可不想再看见那头牛。Peter气极了，我觉得再这样下去Peter要是再碰见那头牛肯定忍不住找他拼命，于是对Peter说，我不想呆在这里，咱们出去转转吧。说完挽着Peter往外头走。
　　晚上街头大部分店早已关门，除了旅馆、酒吧，我们穿过一个又一个路灯，就这样静静地走着，走着走着就慢慢走到学校，我们走到足球场，坐在草地上，Peter仍然板着脸，于是我就哄他，哎呀，我也没咋，你看，胳膊这会儿好多了，不红也不疼了。说完给他看，他看着，说，是不红了，都紫了。我赶紧找借口说，只是血液不太循环，过会儿就好了。他脸凑在我胳膊上看，突然嘴唇亲上去。我看着他，浑身僵着。过了会儿，他放开，对我说，都是因为我，他才没事招你。我摆摆手说，跟你没关系，真搞不懂，他怎么考上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他问我，这跟他考不考得上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他，你看他跟头牛一样鲁莽冲撞，一看就是头脑简单，做事不过脑。他听完还是不解，我明白了，中国人和美国人在这种事上思维有很大不同。然后我赶紧换了个话题，你想要什么，我说过给你奖励，你说吧，我能满足你的一定会答应。他看着我，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们交往吧，做我女朋友吧。我愣住，问他，你逗我的吧？他弹了一下我的头，说，我不拿这种事开玩笑。然后他一脸认真。我低头想了一下，问，你爱我吗？他双手抚着我的脸，把我的头扬起，对我郑重地说，我爱你。我盯着他的眼睛看，想着我到了美国后他照顾我，陪我放学，我在做橄榄球边裁累的摊在地上，他给我拿水；我跟他坐在牙买加湾边，他说到我刺痛，我很沮丧的时候，他赶紧安慰我，哄我开心；还有今天，当他赢了的时候，他抱起我和我分享他的喜悦，他抱着我的时候眼睛里是那么清澈的激动；以及今晚他为了我和别人差点打架。他是第一个为我打架的男人。我看着他，过了许久，我说，那你不要欺负我。他不理解的问我，我为什么要欺负你？我瞬间无语，我和他在思维上还是有代沟的。然后，我说，我的意思是，那我们在一起吧。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然后抱起我，转了两圈，说，我爱你。我开心地搂着他，亲吻住他，我们的眼睛看着对方的眼睛，里面笑意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