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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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已在黄昏之时画好淡状，悄悄爬上柳叶枝头，洒下一地的银光。
刚进门，唐愉儿便看见何镜清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愉儿，回来了。”
“舅舅，你怎么在这？”
“你这么晚还不回家，我这个舅舅担心得吃不下饭，所以就出来看看，没想到……”何镜清欲言又止，饶有深意地看着她。
“没想到什么？”唐愉儿疑惑，舅舅又在打什么哑谜了？
何镜清贼贼一笑，“没想到看到不该看的场景。”
“什么不该看的场景！”唐愉儿跺着脚抗议着，“不就是凌轩送我回家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哦！又不是第一次被男孩子送回家哦！上次可是还要晚哦！”何镜清调侃着，目前他有两个爱好，一是和陈继轩斗法，二就是拿唐愉儿作消遣。
“舅舅！”说起陈继轩，唐愉儿的脸上便不禁惹上两片红霞。
“傻丫头，”何镜清轻轻拧了一下唐愉儿的粉颊，笑着说，“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看不出来什么？”唐愉儿忙着掰开何镜清的魔爪，望着他，满眼的疑惑。
“我说，你这条鱼是笨呢，还是迟钝啊？”何镜清轻敲了一下唐愉儿的脑袋，作势想打醒她，“难道你看不出来堂堂学生会会长喜欢你啊！”
“什么？！”唐愉儿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何镜清，“凌轩喜欢我？开玩笑的吧！”怪了，今天怎么都是让她吃惊的事啊！
“信不信由你。”难得他认真一次，真是的！“好了，进屋再说。”
一顿饭，唐愉儿吃得心不在焉，匆匆扒了几口便像只缩偷乌龟一样缩在沙发里发呆，想着何镜请刚才说的话。
凌轩他……喜欢我？怎么可能？……
喜欢一个人，应该对她与众不同才对啊！但……凌轩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啊！
不过……凌轩今天还特地送我回家，偏偏对我……难道……
“啊！……好烦啊！” 唐愉儿被搅的心烦意乱，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看着眉头紧锁的唐愉儿何镜清从冰箱里拿出蛋糕，贼贼地一笑，“我说愉儿，想清楚了没啊？你选大的还是小的？”
大的还是小的，是凌轩还是小轩么？舅舅怎么知道她刚刚在想？“这个……舅舅！你明明知道我喜欢谁的麻！干吗还问我……”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那么清楚啊！这种是当然要问你自己啊！好了，选大的还是小的？”
唐愉儿害羞地低下了头，红潮如晚霞，低声说道，“小的。”
“可是一般人都会选大的，不是么？”何镜清笑着，可别怪我，我可是给你机会了。
凌轩是不错啦！既优秀又温柔，还很照顾她，但她只把他当学长啊！“他们选大的关我什么事，我喜欢……小的啦！”说着说着，唐愉儿的脸更红了。
“这样啊……”何镜清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确定？”
唐愉儿红着脸坚定地点点头。
“那没办法了。”何镜清的口气感觉很无可奈何，“我一直以为你回要大的，既然你这么坚决，我就把小的让给你吧，大的就归我咯！”眼看计谋得逞，何镜清越说越开心，语气不自觉地轻快起来。
“啊？”唐愉儿愣了一下，舅舅要凌轩干吗？他该不会有什么怪癖吧……看着笑得一脸奸诈的何镜清，唐愉儿不安地想到。
“哪！小的给你。”何镜清完全不理会唐愉儿的发呆径自说着。
“什么？这是什么？”唐愉儿不解地望着何镜清。
“没看到么？蛋糕啊！你自己选的，可别想抵赖！”何镜清一脸认真，内心却早已笑翻了天。他还真不是个好舅舅，连自己的外甥女也欺负，要是被姐姐知道了的话，准会被骂的！
“你之前说的‘大的’‘小的’指的是这个？”唐愉儿生气地不禁提高了分贝，瞪着何镜清，舅舅肯定是故意玩我的！
“当然咯！”何镜清心满意足地吃着手里的蛋糕，看着唐愉儿生气的脸庞，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知“廉耻”地问道，“不然，你以为我指的是什么？”
“你……何镜清，你个混蛋！”唐愉儿拿起那块所谓的“小的”便朝何镜清脸上砸去。
小小的房间了，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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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旷的天
没有云，也没有鸟
水…周围都是水…
为什么没有感到呼吸不适？
明明是在水里…
却触摸不到水的痕迹
谁？
远处伫立在岩石上的那个是谁？
殷红的眼
血腥
紫绿色的羽
邪媚
凄凉的叫声，响彻天际
漆黑了蔚蓝
你是谁？
喉咙发不出声音
溺水的感觉
瞬时来袭
看不清…只有影子…
水迷了眼睛，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是梦吧
肯定是梦
不然，为什么我没有感到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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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
寂静的房间，如同寂静的心，却被一连串渐进的脚步声扰乱了思绪。
“嗨，陈继轩同学，一个人窝在这种角落里干嘛呢！”即使是故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刺痛了陈继轩的耳膜。
草草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像是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沉默着将视线移回书上。
“你呀你，就没人教你起码的礼貌么？真是的，要不是我宽宏大量，早把你拖出去海扁一通了！”
“你在教师培训时就没人教你不准恐吓殴打学生么？”仍是看着手中的书，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何镜清的话反驳了回去。
“不愧是陈凌轩的弟弟啊，辩论起来也丝毫不让。”明明是夸奖的话，却成功地让陈继轩皱了眉。
“你有事么？”声音依然平淡，却明显听出了不耐烦的语气。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么？老师我只是恰好经过这然后恰好遇见了我可爱的学生，难道我就不能过来打个招呼？”
“招呼打完了，你也该去干正事了。”
“对于老师来讲呢，学生才是我们最要紧的正事。”何镜清似乎还想死赖着不走。
“随你。”对于这种死皮赖脸的老师，他选择不予理睬。
看了看陈继轩手中的书，何镜清有些不解。
《世界鸟类百科全书》？
“我说陈继轩同学，书画大赛不是比山水画么？怎么，改成花鸟画啦？”
“不是。”
“你是说书画大赛是不比山水画了呢，还是说不是改成花鸟画？”对于玩文字游戏何镜清可是乐此不疲，尤其是当对象是陈继轩的时候。
陈继轩轻轻地合上书，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我在找一种鸟。”
“鸟？”这可稀奇了，他陈继轩竟然会对鸟产生兴趣。
“一种…很奇怪的鸟。”是的，甚至可能是不存在的！
“具体点嘛，说不定老师知道呀！别看老师这样，我也是很博学的哦！”何镜清自吹自擂着，难得在陈继轩面前也有表现的时候，他不抓住机会怎么行？
本想不理他，知道他说大话是出了名，但还是忍不住问了，那个疑惑困扰他太久了，毕竟，那个梦不止一次出现了。
“眼睛血红，犀利得像是能洞察一切，头部很小很尖，脖子和腿都很长，全身披着紫绿色的羽毛，感觉湿湿的…”
“啊？有这种鸟么？”怪了，他怎么完全没听说过。
“既然不知道，那你就不要多管了。”陈继轩站起来，将书塞回了柜子。看情况是要走了。
他早该料到了，连书上都找不到的东西，一个实习老师怎么会知道。
心里苦苦地轻笑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幼稚了？
“等等，现实中我确实不知道有这种鸟，但如果包括传说的话，我倒知道有一种很符合。”何镜清的表情突然变了个样。
“是什么？”陈继轩难得地表现出好奇的神情。
唉……能看到他这种表情，看来这次是来对了！何镜清很满意，也就不再吊他胃口了，“鸩，一种传说中的毒鸟，雄的叫运日，雌的叫阴谐，喜食蛇，其羽浸酒，未入肠胃，绝于咽喉。”
“鸩……么？”陈继轩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那个梦已经不只一次的侵扰过他了。
每次都是同一个场景，似乎在水里，望着那看似遥远实则相近的一抹紫绿色。
“你怎么会想到要找这种鸟的？”何镜清的眼神变得异常犀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陈继轩的表情，让他想起第一次知道这种鸟时的情景。
没有回应，陈继轩从何镜清身旁绕了过去。
这次，何镜清没有阻拦……
这几天，陈继轩过得很坦然，一种心境上从未有过的雨过天晴般的坦然。那些雨前压抑得不能呼吸的空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呆了十几天，竟然感觉不到一丝孤独，反而觉得自在。
摸了下胸口，感觉着心跳的频率，轻笑了一下，有些自嘲地喃喃低语，“还在逃避么？”
没人回答，仅仅是一阵清风抚过脸颊，目光定格在不远处一个舞动的身影上。
那个身影飘荡在菊花从中，飞舞在如雪花般纷飞的落叶中。时而嬉戏，时而欢笑。看着那充满活力的背影，他竟然忘了今昔何昔，不但没有感觉到万物凋零的秋愁，反而有一种春天生机勃勃的气息。没来由地，他如痴如醉。
也许是感到别人的注视，唐愉儿回过头，朝陈继轩挥了挥手。表情刹时变的温柔如水，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他不知道，清风则带着这抹笑意，与唐愉儿一起共舞，围着这抹笑意，她深深地沦陷，不可自拔。
可以的话，他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如果，可以的话……”他低喃，陷入了沉思，“但哥的病情，似乎……”
他有预感，时间不会再等了。毕竟，已为他驻足了二十年，他也不能再逃避些什么了吧……
如果……他能选择的话……
他不会再和唐愉儿产生任何交集……那个激起他内心波澜的女孩……
原本，他们就不该相遇的。
也许那样……她会比较幸福吧……不遇到他这个承受不起幸福的人……
而他，也就不会再有所留恋了……
可是心中放不下的又是什么呢？……他的心，又在渴求些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