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祭》木锦悠

11、11

　　静宓女帝十八年，东陵公子沈墨领兵击退外敌，却在返回靖都的途中被奸人下毒，病死途中，死时面部全部溃烂，难辨面目。一个受万民仰仗的公子，在旗开得胜归来的途中却死于非命，不免让人遗憾，死时如此惨烈，未免让人心疼。
　　卫灵披着大氅蹲在雪地里堆着雪。宫女小如站在一旁看着，虽十分不解公主这般反常的行为，可是知道公主入宫前受恩于沈墨，她这般，兴许是在为沈墨伤心。
　　半晌，卫灵拍了拍手上的雪渣，冷抽了一口气，“小如，去房内取个火折子来。”
　　“是。”
　　待小如的脚步声渐小后，卫灵解下脖颈上的吊坠，看着上面动作明显变缓的知命虫，自头上取下凤钗，尖锐的金色珠钗划破手腕娇嫩的皮肤，鲜红的血沿着伤口滴在吊坠上。
　　“知命虫？那它可还有其他作用？”
　　“知命蛊另有一别名，叫续命蛊，只要知命蛊预感之人还有气息，及时操作便可隔空为那人续命，”说着，顿了一会，似是无奈又夹杂着几分心疼接道：“知命蛊至今为止只有百蛊君手中的两只，我遍寻珍宝才换来其中一只，如今，只得想方设法从他手中将另一只骗来了。”
　　“身为东陵的公子，沈墨哥哥居然也会用＇骗＇字，说出去必定让东陵百姓跌掉大牙。”
　　“无妨，为了灵儿，如何都值。”
　　脑海中的声音渐小，卫灵回神，看着逐渐恢复到原来的速度的虫蛊，撕下裙子上的绸纱将手腕止住血包好。
　　身后传来脚步声，卫灵迅速收好吊坠，推雪掩盖住血迹，平稳好情绪后出声：“小如，火折子拿来了吗？”
　　身后的人并未答话，卫灵心生疑惑，刚起身回头，一冰冷利器划过脸颊，脸上一阵刺痛。不一会儿，温热的液体顺脸颊流下，伸手一触，鲜红的血液脏了莹白的手指。
　　卫灵冷静地看着面前一身宫女装，满目恨意的青宁。任由温热的血液流下，被寒风吹得冰冷。刚想开口，又一击袭来，直逼咽喉所在。
　　即使她再来不及设防，可她毕竟是沈墨亲手教出的，身手并非区区医馆只学过防身之术的女子所比。不到片刻，匕首已易了主。
　　卫灵将匕首比在青宁雪白的脖颈上，眼神冰冷，语气阴沉，“沈墨死了，你便活不成了，一心求死是么？”
　　青宁挣扎了几下无果，闻言，刚压制住的恨意又涌上心头，话说得咬牙切齿：“卫灵，你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沈墨心心念念为你，你却叫他战死在南阳。你没有良心，你不配沈墨对你的好。”
　　卫灵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冷笑，“新婚不久便守寡，你着实该恨我。”
　　“那日你们在醉宴楼的谈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你让他死在战场上，以他的武功，怎可能轻易被人下毒。”
　　卫灵只是怔愣了一瞬，便神色平静地回着：“沈夫人，生死由命，即便再逆天的武功也躲不过奸佞的小人，还望沈夫人莫要给卫灵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青宁挣扎小了些，声音变得有些苦涩：“卫灵，即便沈墨同我拜了天地，可是我们从来都是分房而居。”卫灵一愣，她却接着道：“我一直以为是我做得不好，直到你提名让他退敌的那天我才知道，即便我做得再好，也无法感动一个已把心许给你的他。”
　　卫灵神色一暗，青宁还欲说什么，可是卫灵抬头看向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小如，不等她开口便挥手将她打晕。
　　“公主……”
　　“给沈夫人换套便装后送到醉宴楼，让小二带你找一个叫崔魏的人。”从怀中拿出离开樊林时阿爹给她的玲珑玉佩交给小如，“然后把这个给他，让他带沈夫人离开。”
　　“是。”
　　小如虽然满腹疑问，但是身为奴才的，不该问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