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迷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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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状态不太好」德萨淡淡地说，屋顶破洞漏掉一丝阳光，让德萨微垂的眼睫毛投下一道浅浅阴影。
「今天感觉的确不太好」汤姆顺着德萨的话说，这的确也是实话。并非他掛念着提姆，而是就感觉怪怪的，让他绑手绑脚、无法彻底施展。
「你的心还不够定。」德萨说「难道你不清楚你该追求什么吗？」
「力量。」汤姆肯定的说，他想变得更强大，这也是为何他愿意暂时相信德萨，毕竟他没有其他选择了。「那你是跟谁学的？你也有老师吗？难道还有学校专门在教吗？」汤姆有些急切的问。
「別傻了！」德萨不耐烦地摆手，他岂能让汤姆知道霍格华兹的存在！这会让汤姆开始幻想未来的可能性、想要独自走得更高更远，怎么可能会完全自愿屈服作为实验体！「巫师拥有天生的魔力，父母亲就是我们的老师与引导者，没有父母的庇佑只会碌碌平庸罢了。」
「那你为什么愿意教导我？」汤姆咬了咬牙，他没有父母、那德萨为何愿意花时间教他。尽管年纪还小，但汤姆很清楚这世上绝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什么是他不用争取就可以得到的，「只因为我是……」
「对」德萨转身定定看着汤姆，刚硬的线条刻划出一张严酷的脸庞，同时他也是一位身强力壮的男人，此刻的他穿着黑的不见底的长袍，俯视著瘦削、穿着破旧麻瓜衣服的汤姆，无形的释放威压。
「你是斯林哲林、最伟大巫师的后代，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德萨再一次向汤姆强调，他太明白汤姆自大中暗藏的自卑。
「追求无上力量吧！只有力量是绝对的！」德萨语毕，转身扫过黑色的长袍，刮起一阵强风，待汤姆看清视线，屋子里只空留他一人。
汤姆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眼色复杂地望着刚刚德萨站的地方，又回头看了刚刚那只在垂死边缘的老鼠，他心底窜起一股他绝不想、也不会承认的情绪。
那就是茫然。
提姆做了个梦。
在那个梦境里，他梦到汤姆，他的眼睛不再是深黑色、血红无声的扩大，
汤姆周身都笼罩著黑暗，他的脸庞显得凶恶与疯狂。
「汤姆……」提姆试图要将手伸向汤姆「啊！」提姆痛苦地弯下身，他摀住右肩下湧出大量血的伤口，他刚刚伸出去的右臂居然像被刀切断一样！
「肮脏的杂种」汤姆舔了舔嘴角，随手划了一下，提姆感到全身都被束缚而动弹不得，不论他怎么挣扎都动不了一分。
「汤姆……你……」提姆感觉自己快死了，他努力睁开眼、努力从喉咙再发出声，为什么汤姆要这样对他？视线慢慢清楚了，他身处一片无尽黑暗中，眼前只有汤姆，他不可一世的微笑掛在嘴角，但眼睛、他的眼睛。
猩红的眼睛流下不是血，却是泪。晶莹的水珠划过汤姆的脸庞，提姆却莫名其妙的赶到心痛不已、他甚至忘记断手的痛楚，他完全愣住了。
「你怎么了」提姆慌张地问。
汤姆的手再次举高，这次对準他整个人，他吐出两个字。
「再见」
提姆眼前被鲜红色堵满，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汤姆推开门，走入提姆在的空屋，至少今天也不是一无所获的，好歹提姆躲过了与德萨的会面。但汤姆却感到更不甘心了！他怎么会去在乎提姆这样一个存在感低落到连虫子都不如的人，一个木讷、胆小、懦弱的存在。
他看着提姆，提姆的睡姿很紧绷，双手环抱着双膝、头又埋在双膝之间，整个人蜷成一团，好像还发出一点呢喃，那是……？汤姆不想去细分了，他想赶快叫醒提姆，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想想今天发生的事，他轻轻踹了踹提姆。
「起来了，还是你要在这鬼地方睡整晚？」
提姆恰好也在这一刻惊醒，眼神迷濛的他看着高站的高高仰望着他的汤姆，不自觉得将他与梦境中的画面重叠，猩红的眼神、兇厉的脸孔，他忍不住把自己蜷曲的更紧，并使劲往后退缩，即使他很清楚身后是到硬墙。
「你……你……」提姆结结巴巴，他的脑带还转不太过来。
「醒来了吗？自己滚回去吧！」汤姆丟下这句话回身就要走，不想提姆居然像吃错药一样又扑过来，明明上一瞬间还使劲往后退缩的。
提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只知道身体比意识更先行动。他慢慢从梦境缓过来，看到汤姆居然真的来找他还有点克制不了的激动，想要一瞬间站起来跟上汤姆一起回去，脚却踉跄的让他站不稳的往前冲，整个人狼狈地扑向汤姆。
汤姆下意识接住了提姆，提姆整个人几乎是摔进汤姆的怀抱，孤儿院的衣服往往比较破旧，在寒冷的冬天只能勉强御寒，提姆刚刚瑟缩在这个空屋，手脚都冰冷到不行，反关汤姆才刚消耗大量魔力与专注力，尽管疲惫手脚、身子倒是很暖，提姆一沾到汤姆就不自禁减少一些惊惶，两个人的胸膛紧贴。
其时提姆也只有手脚冰冷，汤姆尽管现在并没有很冷的感觉，身体却有点虚弱，这样被提姆扑过来整个人晃了一下，差点往后仰，情急之下手也直接揽住提姆，两个人反倒紧紧抱在一起，那瞬间不论是提姆还汤姆都下意识想到两个字：温暖，让汤姆回过神来的是提姆冰到不行的手碰他的后颈。
「你在干嘛！」汤姆才刚试着挣脱提姆冰冻似的手，提姆就有点害怕的赶紧抽回自己的手，随即往后站一小步，那瞬间提姆有点留恋汤姆身上的温度。
提姆讷讷地搓著他的手，刚刚睡觉还不觉得，现在觉得手倒是冷到自己都受不了，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汤姆。
「我……我刚刚站、站起来就、就……」提姆嘴笨的试着要解释，汤姆看到提姆这一脸怯弱样也懒得在说什么，更何况他现在……
「汤姆！」提姆惊呼，汤姆整个人像支撑不住一样的要倒下，提姆赶紧拉住他的手、扛住他的肩，让汤姆整个人掛在自己身上，有点吃重，但提姆却觉得很温暖。
「你怎么了？」提姆问，印象中汤姆也有好几次看起来很虚弱，像全身脱力一般整个人垮下来。
提姆不懂，但其实是每次汤姆再使用魔法过度后会有的情况，毕竟汤姆线再也只是个九岁孩子，魔力很容易用罄、用罄后就会全身无力，连站著都有困难。汤姆咬了咬牙，没想到自己这么狼狈的被提姆这样揹著，他一点都不想跟提姆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更何况提姆一点都不懂的该死麻瓜。
「汤姆，你还好吧？」提姆又再追问汤姆，他有点担心汤姆。
「回去吧！」汤姆说，他现在非常愤怒，特別是对提姆！要不是今天怕提姆被德萨发现而分神，他也不需要用尽魔力来掩饰、更不会让德萨针对他暗示警告！「快！」汤姆又低吼。
「可是……」提姆有点着急了「你、你不去看医生吗？」他努力把汤姆又往上拉，尽量用他单薄的身躯分担汤姆大部份的重量。
「如果你要让我休息」汤姆咬牙切齿地说「就闭上你的嘴然后开始走路！」天啊！要不是现在没任何力气，汤姆简直想揍提姆一顿，他从来不知道提姆是一个如此鸡固执的家伙，明明看起来胆小没用，在某些时刻头壳却像坏掉一样转不过来，之前叫他赶快回去、现在都是。
「啊，是不是汤姆你又……」提姆不太灵光的脑袋总算想起汤姆这样脱力的状况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以往他也看过这样的汤姆，那时的汤姆的眼神看起比平时更凶狠，巴不得扑上去私咬每个敢盯着他的样子，提姆那时根本不敢跟那样的汤姆搭话，但现在……
「对、对、对，可以开始走了吧！」汤姆说完就毫不客气的把头靠到提姆身上，闭着眼、试图回覆刚刚讲了一堆话的喘气。
回去的路是有点沉闷，提姆不敢再开口怕会惹恼汤姆，而汤姆则不想再跟提姆说任何一句话，他累、跟提姆讲话让他更累但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总是比较温暖，提姆身上的热度也传到汤姆身上，汤姆平常非常厌恶任何人碰触他，特別是在魔力耗尽后的疲累，但就这样被提姆拖著走却不会排斥。
汤姆知道提姆现在这样半扛着他走有点吃力，汤姆睁著眼盯着提姆的侧面，提姆的表情很认真、被红通通的夕阳这样照着，非常柔合，让他不禁看了有点着迷。提姆却很专注的继续往前走，没有察觉到身旁人肆无忌惮的眼光打量，他非常紧张，汤姆就这样靠在他身上、自己的心跳声都扑通噗通的好大声，提姆决这一刻，两人的距离好像又更近一点了。
一个男孩掛在另个男孩身上，走在空屋区窄小无人的街道，夕阳橘红色的暖光洒在他们身上，拖著长长的影子，从远处看简直像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迷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