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頭扼殺》草包三文鱼

2、发现

　　「汤姆……我……啊！」提姆试图要先跟汤姆打找呼，但巧言妙语真的不是他的强项，而汤姆的耐心显然比杰德、派克都更缺乏，他直接抬脚把提姆再踹回地板上，不大力却强硬的将脚踩在提姆的胸膛上，他看了提姆一会儿，淡淡往他身上扫了几眼，安静的空气中酝酿着一丝恐怖的气氛，提姆的小脑瓜像走马花灯一样，闪过那些曾打过汤姆主意、自己却落的崩溃或挨揍的孩子们，或是打死都没孩童愿意跟他睡同房、以及汤姆大部分时间的神祕行踪，他已经害怕地撇开视线，整个人都在发抖。

　　「为什么在我房间？」汤姆单刀直入地问

　　「我……」提姆很想不结巴，但要求很少开口又生性害羞的他要讲话流利实在太困难了，提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老实跟汤姆说，会不会让杰德与派克两人事后又找他算帐？他可不觉得汤姆是会咽下这口气的人！不老实说，他、他圆的了谎吗？要是汤姆看出他在说谎该不会又……。

　　「少废话，快说！」边放狠话的同时，汤姆也加重脚上的力量

　　「啊！別……我、我」提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说怎样的谎？

　　「还不说？」汤姆邪邪地笑，他将手伸进口袋，令提姆傻眼的是汤姆居然抓出两条蛇，两条蛇貌似被打扰而发出生气的嘶嘶声，但更超出提姆想像的事汤姆居然也开口，发出跟蛇一模一样的声音！

　　「汤姆！蛇！蛇在跟你……」提姆的惨叫声还扼在喉咙，因为那两条蛇居然像受到汤姆控制一样，一只接着另一只爬到他身上，一只快要爬到脸上，一只居然钻进他衣服的下面，提姆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要挣扎，但耐何本来就虚弱、加上累积被挨揍的痛楚，根本反抗不了汤姆的压制。两只蛇在同时抵达他的脸时停下，汤姆嘴中又念出一阵毛骨悚然的声音、两只不过几英寸长的小蛇变在他脸上开始凶狠嘶叫，提姆吓得眼睛死死闭着，他撑不下去了。

　　「停！把蛇弄下来啊！是杰德跟派克叫我来的！」提姆边哭边叫的说出事实，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以后，他只让汤姆放过他。

　　「杰德跟派克？叫你来干嘛？」汤姆再问

　　「我、我不知道啊！」其中一条小蛇正绕着提姆的耳朵，试图要钻进去，那感觉几乎让提姆崩溃尖叫。

　　提姆不知道，不代表汤姆会想不到，前几天他才用小蛇吓走罗杰，没想到派克与杰德两人这么大胆，还敢让人过来。不过，汤姆又瞄了提姆一眼，他对提姆一点都不在乎，他会冷眼看別人痛打欺负他，即使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汤姆从来不觉得自己属于孤儿院，他很清楚自己的特殊能力，他能跟蛇讲话，命令蛇、甚至其他动物，他有时能操纵物体的移动，这些不都证明，他跟孤儿院其它又脏又笨的孩子绝对不一样。

　　但也是因为这样，所有孤儿院的孩子，他最讨厌的就是提姆，他更小的时候在孤儿院所做过的每件事，被萨拉夫人打骂责罚、力量控制不住后瘫软无力、甚至是生病挨饿的样子，更可恨的是提姆的眼神。提姆从来都不敢跟他讲话，但每次两人碰面时他能感觉到提姆对他，是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不只是恐惧，提姆当然害怕他，但他感受到提姆对他的不喜欢、却有想互相有一点点交流的渴望，他痛恨提姆用除了害怕的眼神望着他，这种汤姆无法控制的感受，让他感觉非常差劲与厌恶！他和身边这些人都不同，他更聪明、也更有力量、他不会是任何人的同伴，没人配！

　　「所以他们叫你来我房间，你就来了？」汤姆暂时缓住小蛇们的攻势，不是心软，他趁这个机会，像杰德与派克两人立威，让他们知道他的确是不好惹的，而他也要让提姆这小子知道他们绝不会成为同伴，他很想看到这位相处九年的男孩，用纯粹畏惧的眼光、匍匐在他脚。

　　「我……我……」提姆反应不快，但他并不笨，他知道任何解释对现在的汤姆都是无用的，但他却又没聪明到能想到如何跳脱现在困境的方法。

　　「每做一件事，你就得承担起一切代价，记住这句话」语毕汤姆又再次向小蛇嘶嘶蛇语，两只小蛇往提姆的颈部缠绕，尾巴勾著尾巴，头部绕着头部，竟然在提姆的脖子上绕了一圈，提姆这下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他感觉到肺腔内的空气越来越少，喘不过气、视线也渐渐模糊，就在他以为他自己快晕过去，脖子上的桎梏松开了，提姆像快溺死的人一般大力的吸气，而就在刚刚他的确觉得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別再靠近我，也別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再有下次，就先咬出你的眼睛，然后勒死你！」汤姆大喝，随即补上「滚出我的房间！」提姆在经历过那些恐怖的遭遇后，也故不得身上疼痛便迅速翻身起来拔腿往外跑，他从未感觉自己如此接近死亡。

　　刚冲出房间的提姆正打算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却被一直躲著、再确定汤姆不会出来后的杰德与派克两人给逮住，又被推到他们刚刚藏身的阴暗处，在门外的他们的确也听到很大声的尖叫，不过两人都没勇气再去敲门、更何况本意就是要试探汤姆。

　　「发生什么事了？」派克先问

　　「汤姆……他、他跟蛇……」提姆结结巴巴地说

　　「蛇！他到底对蛇做了什么？」杰德不耐烦地问

　　「他、他跟蛇讲话！」提姆这句话倒讲得很快

　　「什么！跟蛇讲话」杰德与派克两人都被这消息给吓到，跟动物讲话？难道汤姆会巫术、会诅咒人吗？他们还想多从汤姆这里多套一些消息，但之后不管怎么问提姆，男孩只是不断垂泪，在加上脖子那道明显到不行的勒痕，杰德派克也能猜出事情的大概，至少在掂量汤姆这家伙的实力后，果然非常诡异古怪，短时间内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两人互相咬耳朵讨论出暂时的结论，挥挥手就放提姆离开了。

　　回到房间的提姆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尽管棉被已经十分破旧，提姆仍然很爱惜，这是他仅拥有的一切了。他把头矇住，从刚刚冲出房间后，他就又有一种清晰无比、异样的感受。提姆对汤姆的确有份特殊情感，汤姆是提姆一睁开眼、对这世界有任何印象最先认识的几为脸孔，其他几位孤儿来来去去，而一直在他周遭的，也只剩萨拉夫人与汤姆。但是萨拉夫人是个暴躁酒徒，汤姆却根本直接忽略他的存在，他不吵不闹不敢惹上任何麻烦，然而当蜷缩在阴暗处时，他会怀疑自己为什么活在这世界？如果每个人都要求他像不存在一样，那为何要活着呢？今天的事情，却激起他一股强烈情绪，在几乎吸不进下一口气时，他仍然能感受到汤姆的视线牢牢定在他身上，即使明瞭这短暂注目也照不进汤姆的，但他心中一种空缺到发疼的切口，却被填满了。

　　即使是这样糟糕暴力的交会，提姆却感到前所为有的满足，但当他缓缓抚摸着脖子上还有点刺痛的勒痕，他却又无可抑制的恐惧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