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成疾》小阿耐

19、19

　　第四日是个大晴天，阳光格外好，让人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也不禁有了盼头。
　　早上碰过头后，安良去帮着季总管查账了，我们则把验马主管请了回来，进行二次谈话。
　　验马主管显然对于这第二次谈话感到诧异，进来之后，脸上神色游移不定。
　　“老严”，我听你开口了，“这两天我了解下来，发现桃源府马场的验马标准比其它的马场要高，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有的有的”，严主管忙不迭地说，“桃源府分马场主要是往南方供马，竞争比较激烈，王总管接手后，也想了一些办法来提高马场的收益，但效果不是很明显。大概第二年的时候，王总管说，提高验马标准，也就是从那之后，桃源府的利润开始有明显上涨。”
　　“嗯，确实。这个办法给了我一些启发。我们这次巡场主要是想摸一下各分马场的情况，抓一些好的经验做法，好在所有马场中推广。这个提高验马标准的思路，很可能会是我们第一个考虑推广的。但是，老严，我想请教一个问题”，你踱到老严身边站住，“就是提高验马标准后，有些买马的人会不会特别聪明，比如，专门买中等马中最好的马，然后拿到市场上，以上等马的价格卖出去？”
　　老严本身在这件事上就做了手脚，因此，你的话刚一落下，我看见老严的肩膀紧了紧，很快地咽了口口水。
　　你踱了回来坐下，也不着急，慢慢地喝了口茶，等着老严开口。
　　“穆场，是有这种可能”，沉默了一会儿后，老严开口讲话了。他并没有否认。
　　“那老严，既然有这种可能，桃源府马场的顾客中你留没留心过哪些是这些聪明人？”你问题逼近了一步。
　　“呃，有一些马行比较有经验。”
　　“顺祥马行和万达马行吗？”
　　老严显然没想到你会直接报出名字来，脸上大惊，但你并没有放过他，反而逼得更紧了，“老严，你以为我再找你来说话，是为了什么啊？”边说边把茶碗狠狠地掼到了桌子上。
　　“铛”，茶碗碰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看到老严的汗“刷”就下来了。
　　“穆场，穆场”，老严语无伦次地开始解释，“这其实都不关我事啊。是王总管吩咐我每次验马后，先通知这两个马行来选马。端人饭碗，替人做事，他这样说，我不能不照做啊。”
　　“只是因为他吩咐吗？你就没有拿到好处吗？王总管我自然会收拾他，但你的错也别想抹掉”，你提高了声音。
　　我心道，你这反应可真够快，明明是想从验马主管嘴里套话，现在成功套出来了，却这样讲话，倒反像是你已经掌握了情况，回来兴师问罪一样。
　　老严果然中计，苦着一张脸说，“穆场，确实拿了好处费，但不是我一个人拿的啊，验马的老师傅每人都有，大家都知道这是封口费，不拿怕王总管不放心不是。”
　　接着又求情，“穆场，这事真不是我自愿的，我也算是桃源府马场的老人了，这钱啊，我明天就拿回来，还求穆场宽宏大量，继续容我在这里做下去”，说着，老严做了一个深揖。
　　“钱肯定是要拿回来的，但是至于怎么处理，后续再跟你说，你先走吧”，说着你挥了挥袖子。
　　“穆场，还望你看在我多年在四方的份上饶了我啊，这真不是我想干的啊”，老严还想上来求情，镇海直接推着他的肩膀，把他推了出去。
　　我这一趟出来可真是涨了见识，不光关于他事，主要还关于你。
　　我看惯了你平和待人亲切的一面，可这几天下来，我越来越觉得你其实很会这些所谓的手腕和手段。
　　我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有点嫌恶，有点想走开。可一旦这种血雨腥风走开，岁月静好走来，嫌恶的感觉又完全忘却脑后，我又成了看着你时眼睛无别人的痴子。
　　可是话说回来，你最近这样的状态好多，所以，是不是有更大的血雨腥风要来？我在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