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成疾》小阿耐

17、17

　　牛茂财是自己走进雅间的。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他衣衫齐整、头发整齐，心里松了口气。
　　但他一张嘴，我知道，坏了。
　　“穆场，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说着，双膝要往地上跪。
　　你一个箭步走上去，拉住他的手臂，“茂财，你何出此言，镇海，我让你去好好把茂财请来，你是不是无礼了？”
　　镇海语气平平地说了句，“他一开始不肯随我来，我拉扯中用力过猛，拉脱了他的手臂”。
　　镇海有功夫，他说拉扯中不小心拉脱了牛茂财的手臂，我看实际情况是，他一言不合卸了人家的胳膊吧。
　　我看了看牛茂财的胳膊，显然可能右胳膊才接上去不久，垂在那里，不敢用力。
　　你责备地看了一眼镇海，随后执起牛茂财的右手，“我这兄弟一介武夫，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茂财不要怪罪。”
　　这是要跟镇海唱红脸和白脸了。牛茂财这样聪明，不知道看出来没有。但话说回来，看出来又有什么用，这现在是明明白白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你拉着茂财的手入了席。
　　菜色很丰盛。牛茂财估计根本没心思吃，而我们五个的“主菜”，不用说，其实是牛茂财。
　　“茂财”，你开口了，“今天来请你吃饭，主要是想听听验马标准的事。正如你说，提高验马标准是好事，我也真的准备回去在所有分马场中推广，所以呢，就想再好好跟你探讨探讨这件事。”
　　我看见牛茂财脸上一脸挣扎，显然，再拿下午的话来糊弄是不行了，但是真的竹筒倒豆子，他又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镇海咳嗽了下，我看牛茂财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咬了下嘴唇。看来，他是决定要讲了。
　　“穆场，先给我杯水好吗”，没想到，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
　　安良给他倒了杯水，牛茂财一饮而尽，看来，镇海是把他吓坏了。毕竟，庄户人家的孩子，就算有几分聪明，但毕竟年轻、见事少，冷不丁被人卸了肩膀，谁能做到心平气和。
　　“穆场，本来我是想您自己去查，好把自己脱出来，毕竟我还是想在这里干的。现在既然穆场您想听，那我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围着老师傅转的时候多，学东西嘛！有一回，验马的刘师傅喝醉了，偏要让我给他提鞋，我想他一个醉汉，跟他计较什么，在说他年纪又大，我提一下又怎样。结果，提完鞋，他让我伺候他小便，这就有点欺人太甚了。我好声好气地跟他说，您自己来吧。结果这个老刘头破口大骂，说我不是发财的料，干多少年也只配给人提鞋，又说自己一月的外快就够我一年挣的。他骂的起劲的时候，我们验马的主管进来了，听见老刘头说的话后，我看他脸色都变了，反手就给了老刘头一个巴掌。然后，吼我滚出去。”
　　“我当时还为老刘头挨的那一巴掌感到解气，等劲过去了，一想，觉得好像不对。因为主管生的气好像太大了点，平时他又不偏袒我，怎么此刻会为了我扇老刘头。我琢磨着，可能跟老刘头说的话有关系。”
　　“这之后，我就长了个心眼。看来看去，就被我瞧出了毛病。桃源府还有一些小马行，他们到乡下收散养的马，也买卖二手马，做中介生意。我就发现，每当验马结束的时候，有两家比较大的马行总会第一个来挑马，这样上等、中等、下等马里头最好的马每次都被他们买走，他们出去后，反手就可以以自己马行的名义按特等、上等、中等马卖。您知道，这一个等次，差的银两可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