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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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
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冬。
下邳已经连续下了五天的雪，纷纷洒洒，一片银装素裹。
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我知道，自己早就油灯枯尽了。
“吱呀”门被推开。
我依旧习惯的侧耳听，这些年，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早就清楚他的脚步声。
“奉先，你回来了？”他醉醺醺的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
倒是被他吓了一跳。“奉先，怎么了？”抚摸着那沧桑的面容，这六年来，他瘦了好多。我有种不舍，可是自己却不能为他分忧。
他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紧紧抱着我，我拍拍他的背，这样或许能让他平静下来。这些年，我的眼睛虽然还是看不见，可是，我能感觉到大势已去。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智单纯，难以挑起大任。最后落的如此下场。
“貂蝉，你能为我跳一支舞么？”从他颤抖的声音中，似乎能感觉到他眼底的渴求。
这些年，我早就不再跳舞，王允死后，我就不再穿那紫色纱衣，不再月下轻舞。任何人恳求，我总不会答应。可不知道为何，今天，我却是答应他了。
倒上一壶酒，他落座于月光下清冷的石凳上。
着一身素白的锦衣，长裙委地，长发垂及腰间，简单用木簪挽起青丝，描了眉，抹了淡妆。在月下轻舞，飘落的雪花落到锁骨处，我感到一丝丝的微凉，没有琴音。没有乐曲。
他自顾自的喝酒，似是醉了。
“我知道你从未爱过我，你只是同情我，总是把我当孩子”他突然说道，嘴间，吐出一丝的酒气。
我叹了叹，依旧是跳舞，奉先。这长袖，为你而舞。你可知道么。
同年十二月。
吕布命陨白门楼。
我一直以为是我先离你而去。没料到，还是你先走了。
我强撑病体独自一人来到曹操帐内。夏侯惇看到我，把我拦在门外：“妖妇，你休要迷惑我家主公！”
直到曹操厉声喝止他，夏侯惇才悻悻离去。我知道他心里对我充满敌意。
“外面冷，进来吧。”他知道我眼睛看不见，想过来搀扶我。却不料被我避开。
半晌，他叹了口气，问道：你在记恨我。因为杀了你的奉先。
我没有理会，只是跪下，他有些惊愕。
“我求您两件事”
“呵”他一声冷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你不从我，甚至还要求我两件事？不怕我杀了你么？”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我知道，那是多么嘲讽。
“你会答应的，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为难一个油灯枯尽之人呢，何况，于我来说，自己这颗棋子早已用尽。”不卑不亢。眼底还是那么平静。“说实话，我不怕死，现在早就是青灯燃尽了，死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在这之前，我必须做到这两件事，否则，我死不瞑目”
“哦，如何的两件事情？”他似乎来了兴趣。
“厚葬吕布”说出这四个字，我似乎看到了那个傻的单纯的孩子。看到他抱着我着急颤抖的样子。可是，我连一天，哪怕一天，我都没有爱过他。只是怜惜，只是感动。
“你到底还是记挂着他的，好，我答应你。那么，另一件事呢”
“让我回司徒府”
………………………………………
荀彧停下马车，示意到了，并且搀扶我下来。
“多谢文若”我盈盈一拜，可是却险些摔倒，我的病，早就无药可治。也许，就剩一两天了，在死之前，我还想回来“看”一眼。
“姑娘不必客气，姑娘的身体不好，我命人安排了住处，姑娘晚上早些去休息。”
“好”其实心里明白，我去不了了。可是还是不想辜负他的好意。
她拄着拐杖摸索着推开那扇门，红漆脱落，泛白的剪纸在风中不停地晃动，司徒府一片死寂。触碰那年抚过的琴，一声，两声，早已不成调的音符打破了那份寂静。和着月色，颤颤巍巍走进那年她曾在的房间，应该还是一如当初的把？在梳妆镜前，吹去层层厚厚的灰，她缓缓落座，披散的青丝用木簪挽起，薄施粉黛。着一身淡色百褶裙，披着那年最爱的紫色纱衣。银白色的月华下，翩翩起舞，雪纷纷而落…………
完。
好吧。我承认。我是彻底的爱上貂蝉了。四大美人里最心疼的就是她。这次写她和王允。其实早在看三国的时候，就觉得他是真心对他好的。吕布，在她眼里，只是个心智单纯的孩子。弥留之际，她来到曹操帐中，虽然早就双目失明。却再三恳求给吕布厚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