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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6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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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前段时间整理硬盘发现一篇旧文,发了上来,[流仙花]《For Ever, For Never》,已完结。有兴趣的看倌可以去看下: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466856。

      

      【67】

      By 岿然
      CP:花+流
      Ch:圣婴》第二部》第九篇》第67章
      AN:《圣婴》是[花+流]无差别文,有些转载的朋友标成[流+花]也没关系,但无论哪种标法都请不要漏掉中间的“+”号。

      “1979. 仙道美佐子 cento”,B面。

      东京的街头,美佐子和从藏青奔驰车里走出的男子擦身而过——她的肩擦着他的胸口,她的目光擦过他胸口上的徽饰——黑金火纹,浅蓝宝石泪滴——长州组,魄系。
      他的眼睛清澄无底,如同平静的湖,映出这般狼狈的她,好像陌路。
      街道的路面像是全部变成了黏稠的沥青,美佐子用尽全力才能迈出步,从这个男人的身前逃走。
      她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是仙道让,因为仙道让无论如何不可能加入长州组,无论如何不可能装不认识她。
      可是……这个男人长得像让,像得令她双眼发疼。

      “如果你一旦不能拥有,那么你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不要忘记。”
      三年来,带着两个孩子隐姓埋名远走他乡,支撑美佐子走过来的,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信念。这个信念给了她克服重重困难的力量,却令她此刻……
      美佐子通过做律师的父亲的关系,找到西池袋的一家私人侦探社,请他们调查长州组魄系的一名干部(她提供的是仙道让的照片),许以优厚的酬金。
      随着调查资料的传来,她得知那个干部名叫与谢野晋司,以及这个人加入长州组的约略始末。
      ——原御器曾组组员,长州组和念择会最后一战里重伤失忆,跟长州组组长交换过亲子杯;76年11月-77年4月在长州组滋贺分部,此后在东京本部,长州组组长的嫡系干将……
      美佐子将资料研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纸页被夜半的晶辉漂白,美佐子才意识到纸上的每个字都模糊不清,湿漉漉。她抬手揉眼,放下手来,指尖指背都是湿的。她仰倒在塌塌米上,一会笑,一会呜呜地哭,双手紧攥被她看得无字负载的纸片。她将它折成千纸鹤,系在鸽子的翅膀上,出神地,看鸽子飞向海的方向。
      这是让的计策吗,重造身份,打入长州组内部?可是街头的相遇,与谢野晋司的眼神那般平稳陌生。如果他认出美佐子,至少应该及时暗示她不要做声、不要暴露他的身份,不是吗?——美佐子早对仙道让眼神与举止的信号熟稔若己肤,而仙道让也明白,只需他的微小颔首,美佐子就会领会他的意思,不会打搅他的任何计划……认出美佐子而装不认识绝不是仙道让会犯的错误,因为当时的情形,美佐子完全可能激动之下上前叫他,不是吗?
      仙道让从不失误,更不可能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心存侥幸。与谢野的反应只有两个可能:他真的失忆了;或者,他不是仙道让。
      第一种可能,他真的失忆……可是,“与谢野晋司”的身份是怎么来的?他被长州组的人救出来时带着“与谢野晋司”的证件,穿着御器曾组的衣服。长州组的头头不是傻瓜,他们一定对与谢野晋司做过必要的调查,却并未起疑?
      是谁,为他打造了“与谢野晋司”的身份?
      ——诡异,荒诞,没有合理的动机。

      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他真的不是仙道让吧。

      白云苍白色,蓝天灰蓝色。即使与谢野晋司不是仙道让,美佐子也忍不住时常拐到长州组的东京总部,在那幢建筑对面二楼的富士餐馆用餐,在三楼的荻之茶屋饮茶,在四楼的“色彩与磁性”俱乐部健身……一层一层,她通过大玻璃窗望对面的长州组事务所,寻找那个和仙道让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的身影。
      瞥望得越多,美佐子越不肯定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丈夫。毕竟,过去她从没有机会亲睹仙道让若是真投入□□事业,会是怎样。一方面,与谢野晋司的举止风度里有仙道让所没有的□□人物的危险和决绝;另一方面,仙道让那与父亲斗争一辈子形成的刻骨傲气和倔拗,这个与谢野却不怎么表现出来。事实上,与谢野跟长州组的“朋友”在一起时,异常放松和……随和。
      “放松”,“随和”,只为了这两个形容词在一个和仙道让一模一样的人的身上绽现,美佐子便忍不住要看个够。记忆里,仙道让的傲气和距离感崛然迷人;眼前,与谢野时有流露的“放松”和“随和”,则令美佐子惊叹……

      她的心情几乎就要平复,她几乎就要说服自己这个人不是让,她几乎就要决定让自己满足于悄悄地远望……

      晚春的上野公园,美佐子带两个儿子,在将凋未凋的樱花树下散步。远处是波光粼粼的不忍湖,湖畔,有一家三口正驻足凝望湖水。那是一幅宁静美丽的背影图,男人高大,女人窈窕,小小的孩子搂在父亲的臂弯里。男人和女人站得并不贴近,也未亲昵,但是浓密地撒了一地的午后斜阳,让男人的影子长长的触到女人的身体,一片水光天色的融融宁谧。
      漫步向前,左手搀着彰,右着搀着淡,美佐子的眼前突然划过一道晴天霹雳!
      前方,温馨宁谧的一家三口图没有变,但是这个距离和角度,美佐子看清了男人的侧脸和发式。
      与谢野晋司。
      与谢野晋司抱着一个孩子,一个比淡还小的孩子!与谢野晋司的身边立着一名女子,一名几乎跟《烟云建武朝之王妃》里的朱夏王妃一样美貌的女子!
      美佐子的膝关节变成了水,心情变成了烧焦的酱汁。
      三年前,仙道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的那个问题像一把利刃劈上她的脸:
      ——“你终于有爱的女人了吗?”
      他没有表情地凝视她;第二天,他走向一场明知万劫不复的战役,走向——毁灭。

      毁灭,是为了重生?血丝弥漫上美佐子的眼白。“失忆”、重生、“与谢野晋司”,为了……为了……娶这个女人?
      不……让不会做那样背心负义的事……再说,让爱他们的两个儿子,怎会狠心抛下他们?美佐子苦涩地嗫嚅,即使让不爱她,让的的确确爱彰和淡!
      可是眼前……依偎在与谢野手臂里的孩子,无疑也是男孩,从被打点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和衣衫,到精致漂亮得好像母亲翻版的脸蛋,每一分每一寸都耀眼得像个童星。

      美佐子松开两个儿子的手,朝湖畔走去。她的黑眼睛中开出两朵白薇,她的脸是碧血灌溉的灰黄苜蓿。十几个日日夜夜的反复考量和推理被一把酸性的烈火烧灼干净。此时此刻,要知道与谢野晋司是不是仙道让的欲望盖过了一切。此时、此地,当着这个女人的面,她要弄清与谢野晋司是不是仙道让!
      她装作眩晕,脚一滑摔进湖里。
      在神户长大,美佐子的水性和神户湾里的鱼一样好,但是她抑捺住游水的本能,任由自己沉落。彰和淡惊叫“妈妈”冲向湖边,她心如刀割,随后灌进耳朵的湖水将她的听觉冲没。屏气抬头,她隔着碧绿的水波潜望湖岸。有人在动……与谢野晋司把手上的孩子塞给旁边的女人,纵身跳下湖,朝她游来。
      一只手在水下接住了她,把她拉向湖岸。美佐子恍惚记起第一次抚触仙道让的手的感觉,那是结婚前一天,她身着明盛的和服碎步踏过花丛,转身抬眸看见让从石桥上走来。她颊晕飞红,左脚绊到右脚的木屐,身体向前跌落。那一刻,奇怪地,美佐子没有惊慌失措——是上天让她匍匐在这山岚云霭一样的男人木屐前吧!……让的手接住了她,阻止了她的跌落或匍匐。他用另一手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仿佛要将那些不断飞上的红晕化开。美佐子试探又无可自制地握住那只手——长长的手指,骨骼和肌肉如力量的穹顶,微暖而犹寒,宁定却又像随时可以振翅欲飞,仿佛是——风的翅膀呀。美佐子偷偷地笑了,她知道,这是她在结婚前用手去摸摸他的唯一方式。

      破水而出,不忍湖水泠泠如芷,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抱上湖畔的草地。闭着眼睛,美佐子偷偷地哭了,她知道,这是她贴近与谢野晋司的唯一方式。
      好在,没有人看得出,湿淋淋一团躺在草地上的她,颊上的水其实一半是泪。

      她装着昏迷,心里唯一忐忑的是万一大儿子认出与谢野晋司和父亲酷似,叫出来怎么办?仙道让消失时,淡不满周岁,对父亲没有记忆;彰那时两岁,他会记得父亲的样貌吗?三年来,为了安全和隐秘,美佐子收起了让所有的照片,不让幼小的孩子知晓父亲的确切模样。她以前从自己的父亲和让那里都听过这样的悲剧:父亲是警察派去□□的卧底,母亲一不留神告诉孩子父亲是警察,孩子天真无邪地跟同学讲,此话传进□□的耳目,那个卧底的警察第二天被发现时,已经被肢解成无数碎块。
      对美佐子一家来说,若有一丝一毫的疏忽与暴露,哪怕只是“仙道”这个姓氏没有埋藏好,等待他们的命运可能就是悲剧中的警察。

      美佐子没有听见大儿子有异常反应,悄悄松一口气。
      与谢野正俯身查探她的鼻息,美佐子早屏好了气。她小时候每个夏天都在珊瑚礁间潜水玩,闭气两分钟以上不成问题。与谢野直起身,跟什么人说话——无疑是先前的那个女人,美佐子心头一阵扎痛。将眼睛眯开一条小缝,美佐子寻找着与谢野湿透的白衬衫胸口的衣襟……她竭力辨认着……
      白衬衫被水浸成了透明,湿淋淋地贴着肌肉起伏的胸膛,左胸有个纹身,隔着衣料显现出来。——是的,左胸有个纹身!
      美佐子的心脏因狂喜而飞跳,她恨不得立刻蹦起来指着那个女人的鼻子宣布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一瞬间,五感恢复空明,她听见“与谢野”跟那女人讲话的内容:
      “……你做合适一点,大小姐。”
      他叫这个女人“大小姐”?
      “为什么?”女人问,声音并不是美佐子想象中的娇滴滴莺声燕语,而是透着磁性的低冷。
      “你是女的,方便一点。”男人似乎惊讶女人有此一问,“我给她做人工呼吸不合适。”
      他们在讨论给她做人工呼吸?美佐子几乎要一跃而起长吸三声宣布自己大安无事,毕竟她屏气只是争取时间观察“与谢野”左胸有无纹身,这目的已经达到。不过……如果他们讨论的结果是让——“与谢野”……人工……的话……这一不期然的迟疑,美佐子听见女人开口:
      “Josh!Josh!Come here!...Gather your legs and be quick!(乔西!乔西!过来!……别磨蹭,快点!)”
      脚步声,有人跑向这边,当美佐子偷眼瞄到来人的脸时,几乎真的昏过去。
      ——好莱坞偶像巨星乔舒亚•麦凯!

      只听“与谢野”像跟*熟人甲*讲话一样,跟*乔舒亚•麦凯*说明这里的事故:救了个溺水的女人,现在有心跳没呼吸,要赶快抢救。
      “与谢野”讲完,把乔舒亚•麦凯本尊像*哥们儿甲*一样叫过来的女人道:“I’ve never learned artificial respiration, while he’s shy and all that grudging.(我从没学过做人工呼吸。晋司他害羞,不肯做。)”
      “I am NOT ‘shy’!”与谢野干巴巴地说,“Besides, I can’t remember a whit about that thing.(跟‘害羞’*无关*!再说,我压根记不得人工呼吸怎么做。)”
      “So what?(那么?)”乔舒亚•麦凯迷人的声音,只是此刻他的语音听上去充满警戒。
      “You do it.(你去。)”女人言简意赅。
      美佐子震惊得眼前一片金星。身边的人物和对话越来越超现实,她开始相信自己确实早已昏迷,在做一个荒唐至极的梦。
      无疑是梦,因为乔舒亚•麦凯居然说起了日语:
      “天下间有妻子叫丈夫去跟别的女人做人工呼吸的吗?晋司,你说,这是一个女性正常的反应吗?她不自己抢着去,也该逼你去才对!”
      晋司:“我真的不会。人命关天,不能儿戏。”
      麦凯:“阿忍,你真的不会人工呼吸?”
      女人:“你清楚我是谁。我的工作要人工呼吸的技能何用?”
      麦凯:“I’m shy.(我害羞。)”
      女人:“Go, shy boy.(去,害羞的男孩。)”
      麦凯:“为什么晋司shy可以不去,我shy还得去?”
      晋司:“I am NOOOOOT shy!(我才——不——害羞!)”
      女人:“你有能力克服害羞。”
      晋司:“你在电影上吻戏虽然不多,但是相当专业。”
      女人:“我想人工呼吸比吻戏难度小多了?”
      麦凯发出语无论次的声音。
      晋司:“Josh,有一位就事论事、不会吃醋的妻子,是件幸福的事。”
      女人:“Josh,一个问题,回答我。”
      麦凯:“What?”
      女人:“你会不会人工呼吸?”
      麦凯:“叫不二雪去。”
      女人:“你会不会人工呼吸?”
      麦凯:“……会。”
      女人:“这是救人。会的人去。”
      麦凯:“我教过不二雪,不二雪去。”
      女人:“不二雪的初吻留给他的将来。”
      麦凯:“你刚说人工呼吸跟吻戏不同!”
      女人:“Physically similar.(接触上有类似之处。)”
      麦凯:“You give me a kiss afterwards.(那之后你给我个吻。)”
      女人:“OK.”

      美佐子呛咳一声,让自己“苏醒”过来。

      录音机前,流川忍转动一根铅笔。既然美佐子溺水和昏迷都是装的,要是她当时一直装到让乔西给她做人工呼吸……叭,她把铅笔拍在掌心下。
      录音机里,直子医生问美佐子:
      “你没有装到让麦凯先生给你做人工呼吸?恐怕全世界每个知道他是谁的女人都渴求这样的机会。”
      “我没……”美佐子又呛了一下,“当然,麦凯先生他、他帅极了。在银幕下见到他真超现实……咳,确认了与谢野就是仙道让,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恢复我们的家庭。让很善察,要是我这个冒出来的陌生女人自称是他的妻子,却在他亲眼所见下假装昏迷骗麦凯先生……”
      “所以你选择不因小失大?”
      “我……我不知道。我当时根本不敢相信,我以为是个荒唐的梦!”美佐子的声音里透着微弱的辩护,“而且,纵然是真的,听上去那个女人跟‘与谢野’只是朋友,麦凯先生才是她的丈夫。唔,我之所以怀疑那是梦,还因为我从没听说麦凯先生结过婚!不管怎样,后来证明,我看到听到的都是真的。”美佐子深吸一口气,“……而且,那个女人的做法让我感动。我觉得我不能以小人之行渡君子之腹。”
      流川忍愣了一下。她拾起铅笔,顺着每根手指的背面转动。你不是听到与谢野说我“不吃醋”了吗?你就是继续装样让乔西为你做人工呼吸又如何?白痴都晓得乔西对你们这些女人的吸引力。是你低估乔西,蠢女人,乔西把手搭上你颈脉时就知道你是装的。如果你继续装,鬼知道他会用什么花样让你装不下去!(如果流川忍对乔西的了解不错的话,不管是什么花样,绝对不是人工呼吸)

      “You give me a kiss afterwards.”——这样的话乔西今生今世只对一个女人说。
      这个女人从不吃醋,一是性格;二是,信任。即使不知爱为何物,性格和信任也可以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走得很近,让婚姻走得很远。

      录音机里,直子医生问美佐子:“你当场揭露了自己的身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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