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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SD花+流】圣婴(36-上) ...

  •   【36(上)】

      By 月岿然
      CP:花+流
      Ch:圣婴》第一部》第五篇乱针绣》第36章(上)
      AN:《圣婴》是[花+流]无差别文,有些转载的朋友标成[流+花]也没关系,但无论哪种标法都请不要漏掉中间的“+”号。

      仙道兄弟从地上的两人身边经过的时候,一人一个膝槌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们每只一下。
      “仙道你干什么!”
      “混蛋。”
      ——樱木和流川闪电般地弹起来,就要回击。
      仙道骑车载着弟弟早已溜之大吉,远远飘来他的声音:“我给点外力让你们站起来么,不然你们要在地上赖到什么时候。”
      ——仙道说得没错,不管是樱木先放的手还是流川先收的腿,总之两人成功站起来了!
      互赠一个白眼,流川扶起车子:“上车。”
      “切。”樱木重重地坐上去,满意地看到流川肩膀一晃。
      “抱紧我。”
      “嗯嗯??”
      流川不耐烦地一踩车子:“叫你抱紧就抱紧,否则撞飞了活该!”
      “还还还要撞啊?”难不成狐狸有自知之明,预料到马上还要撞车?——好的,抱紧就抱紧,勒死你!
      流川瞬间感到腰上上了一把钢钳,暗骂一声混蛋,加速拐了个弯,向大路边树篱掩映下的隐士箩冲去。
      车速毫无预兆地加快了,好像一辆摩托一下子把发动机转速提到10000转以上。樱木不由得正襟危坐,想不通平日骑车像放羊的流川居然能飚车到这个程度。好小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樱木刚要夸奖几句,眼里的赞赏逐渐转为惊恐——流川突然偏离大道,向路边一堵树墙冲去!
      ——不会吧,在这个时候睡着了??樱木的第一反应就是松手跳车,却有一只手扣上来,握紧了他交叠的腕。
      看来狐狸没睡着——但他为什么不减速?!樱木眼见着银绿色叶片覆盖下的粗壮树藤光速扑来,心想我怎么不早点勒死这只笨狐狸。
      然而狐狸不笨——笨还叫狐狸么?樱木也没胆小到闭上眼——胆小还是天才么?
      胆大的天才坐在实际不笨的狐狸后面,目睹了一幅奇景:粗壮得像蟒蛇、坚硬得似石头的树藤,在流川的撞击下骤然翻卷,仿佛掀开一道门帘,将他们包裹了进去。
      樱木的大脑便闪过一霎的空白。然后他看到自行车的轮子驶在一条赛车道规格的平滑精致的小道上,不急不徐,就像流川平时骑车的风格。道两边是暗而不沉的山林,树顶拱作一虹穹隆,将天空覆盖,叶与叶的缝隙漏下磨碎的阳光,皎皎的,亮得细腻又不耀眼。
      流川听到樱木响亮地吹了声口哨。
      “狐狸,这地方太棒了,是哪里?”
      “我家。”
      “怎么只有路没有家?”
      “房子在路尽头。”
      樱木又吹了声口哨。流川觉得车上一轻——樱木跳了下来。
      流川脚撑地转过车头:“还有一段路,下来干吗。”
      “这么漂亮的地方当然要下来走走!”
      漂亮……吗?流川从没带过同学来家里,樱木的称赞让他一阵模模糊糊地高兴。于是也不催樱木,难得耐心地看着他像小猴子一样东打量西探探。
      秋的降临已不是一日两日,林子里金黄的落叶打着卷儿飘下,有几片被风推送着落到路面上。樱木觉得有点突兀,他才发现,小道上,原本干净到一片落叶也没有的。——这个想法甫冒出,落叶的旁边便多了几个绒球球的东西,呼拉呼拉把叶子拖回到树林里去了。
      “小松鼠!”樱木激动得欢叫起来,弄得流川莫名其妙(有什么好希奇的?)。接着樱木居然跟着松鼠蹦进了林里:“小家伙,等等我!”
      流川大滴汗。
      “白痴,出来。”
      “我要看松鼠!”
      “知道了。出来。”
      “出来又没有……”话没说完,樱木被流川揪了出来。
      樱木很是生气,挥拳敲流川。流川避过,瞪他:“要迷路。”
      “可是松鼠……”
      “知道了知道了。= =”流川丧气地撇过脸,发了一会呆(在做心里斗争,要不要理那个白痴?)——算了算了。
      流川面朝山林,嘴里发出一串响亮的类似“吱吱”的声音。
      樱木在心里发表评论:像老鼠叫。
      不过紧接着他就大开眼界——毛茸茸、摆着大尾巴的松鼠们,和圆溜溜、背上有五道深色条痕的花栗鼠们,排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蹭蹭挨挨地跑出来,围住了流川。
      太——太可爱了!!樱木兴奋地蹲下去想摸摸它们,它们却不领情,吓得四散奔逃——全蹿到了流川身上。
      樱木捧腹大笑。一向职业扮酷的流川浑身堆满绒球的样子——想象不出来?那就想象一下斯内普教授抱着皮卡丘会是什么样子——想不笑到喷饭都不行。
      流川恼了,挥手就想驱退众鼠,樱木赶紧识相地忍住笑。“流川……”
      “谁要你吓它们。”流川脸色不善,捉住一只忙着往他头上蹦的花栗鼠。
      “我没有!我只是想摸摸它们。”
      “它们怕生,你看看就行了。”笨蛋,不知道松鼠最怕生么?被你一吓全朝我这个熟人身上蹦!
      樱木一脸嫉妒地盯着流川:为什么狐狸能碰我就不能碰,是不是狐狸跟松鼠的血缘关系近一点?
      流川被盯得发毛,只得说:“你退开一点。”
      嗯?有戏么?樱木退开五步。
      “再退。”
      樱木再退五步。
      流川这才动作轻轻地把身上的小家伙们抓到地上。
      “别过来。”流川警告蠢蠢欲动的樱木,自己向他走了过去,手插进裤兜,抓出一大把玉米粒和小胡桃塞进他的手,“喂。”
      “怎么喂?”
      流川按下樱木的肩膀,把他按得蹲了下来。“伸手。”
      樱木伸手,满手金灿灿香喷喷,引诱迟迟不敢过来的小家伙们。
      小鼠们迟疑地向流川行注目礼。他们刚才听流川的呼唤出来,以为主人要喂食了,哪知道换了个陌生人。众所周知松鼠花栗鼠胆子最小,这不,即使美食当前也不上来一步。
      “流川……”樱木继续求援。
      流川头大。靠着樱木蹲下,向他的忠实臣民发出呼唤。
      绒球们终于移动了,怯怯地过来,盯着樱木的手,却围着流川。
      “真是死脑筋!你这狐狸哪里比本天才好?晴子小姐喜欢你,松鼠也喜欢你!”(月:花道,你扯远了吧?)
      流川傻不楞登地看着樱木,显然没明白。等了一会,见樱木没有解释的意思,小鼠们又的确很“死脑筋”,只好再次出马——把樱木的手拽到小家伙中间。
      “吱吱!”一阵混乱,樱木定睛看时,流川又被鼠辈们爬满了。
      真是挫败。连流川的滑稽样子也不能让樱木笑出来。
      流川苦恼地抓头。得想一个办法,让它们明白白痴跟自己的关系是很好的,不具危险性!
      这么想着,流川一把揽过樱木的肩,后者一个踉跄倒在他的肩头。流川顺势夸张地揉了揉樱木的满头红发。
      “靠,流川,你想损坏本天才整洁的形象吗?”樱木报复地也去揉流川的头发。
      两人先还是恶作剧性质地整对方,但揉了几下后,便有些眷恋起彼此丝缎一样柔滑的发质来,胡乱却心甘情愿地逗闹着。
      鼠儿们傻呆呆地看着小主人难得“放松”:哇,哥俩感情不错!
      眼见樱木倒在流川肩上,集中精力和流川打闹,手中的食物毫不防备地伸在外面,鼠儿们顿起歪心:俺们偷吃一个!
      ……
      等樱木察觉到小舌头舔着掌心的酥痒感时,小家伙们已经其乐融融地吃成一片了。
      樱木几乎雀跃起来,这才明白流川的意思。于是结结实实地再次揉了流川头发一把:“谢啦。”
      流川站起来,表情有些窘。

      * * * * * * * * * * * * * * * * * * *

      樱木喂完一把食物,意犹未尽,流川便从口袋里再抓出一把,拍到他手心里。
      樱木就问:“打球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口袋里漏吃的?”
      流川就说:“白痴啊,打球又不穿校服裤子。”
      “这些小家伙都是你家养的?”
      流川点头。
      樱木便很不可思议:“养了做什么?”
      “清道夫。”
      樱木脑海里闪过先前几只松鼠把路上的落叶清理掉的情景,又望了望几乎纤尘不染的路面,吐吐舌头。他觉得这主意很棒,却不知道松鼠是多么难驯养的动物。倒是隔开湘南大道与小道的那帘藤萝,要用那么大的力量才撞得开,樱木依然心有余悸。

      * * * * * * * * * * * * * * * * * * *

      喂完第二把,樱木还想喂第三把,然而流川脸上的黑线显示他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樱木只好坐上车,边安慰自己:狐狸今天的耐心和兴致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驯化狐狸这种顽固动物必须慢慢来、循序渐进……
      车转过最后一道弯,路的末端滑入飞鹰形的音乐喷泉。
      流川听到樱木吸气的声音。
      “……流川,要掉到水里了!”
      流川却轻车熟路地一偏龙头,从鹰右翅的草间小径上绕了过去。“看喷泉。”流川说,随即打了一串清脆的车铃。
      樱木发出更大的抽气声——敏感的音乐喷泉在铃声响起的一刻哗地摆脱了静谧,成律成曲成浪,旖旎的扭摆中抛出阵阵霰雾。樱木被水絮抚了满脸,开心地笑起来,喷泉便随着他咯咯的笑声跳起踢踏。樱木说“狐狸你继续打铃”,流川又打一次铃,喷泉便在踢踏中又掺了一曲探戈。
      流川觉得樱木的反应很傻很呆很白痴,但樱木叫他打铃他就打了,他便困惑自己怎么也傻了呆了白痴了。——白痴果然会传染的,流川想,手里还在不停地打铃。
      樱木唱歌、怪叫,观察喷泉的每一个反应;流川则僵硬地头顶冒烟——早知道不惹他注意到这个喷泉就好了。
      直到樱木透过诗一样迷离的水雾,看到一袭大理石台阶,又顺着台阶向上,看到那座糅合了巴洛克和罗可可的怪异而又和谐的建筑,才嘎地没声了。——樱木不懂巴洛克也不懂罗可可,他只是直觉到雄壮华丽怎么与小巧细腻结合得这么好。再者,这座乳白色的浮雕华饰而又森然的建筑,干净得如此不真实,如同红尘中的一个除外,坠落人间的神殿。
      这就是狐狸的家?

      * * * * * * * * * * * * * * * * * * *

      流川不知什么时候停好了车子,推推樱木:“进去啊。”
      樱木进门前向上随意望了一眼:好像整个房顶布满了绿色爬墙植物。他脑中闪过几个画面:奇怪的树藤、小路上空遮得严严实实的树荫华盖,还有这座房子顶部覆得密密严严的植物——这所房子,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会被外人探知呢!正常人家需要把家弄得这么神神秘秘吗?樱木联想到流川跟自己说过的,他外公是长州组组长的事。
      “狐狸,你家是长州组总部?”
      “大白痴!”
      樱木也有些不好意思。长州组总部在东京,早就不是秘密了。
      “这是我外婆家的产业。”流川说。
      哗——外婆?也就是实麻吕九段的老婆咯?十有八九不是正常人……此时樱木置身于鹰喙形客厅中,鹰,让他忍不住回头瞥了瞥门外的飞鹰形喷泉。
      鹰,似乎触动了某个记忆,但又不确切是什么。
      他并没有在这个想法上眈多久,因为很快就被客厅里两线一体的巨型热带鱼和冷水鱼养殖室吸引了。
      “哇——”“嚯——”“这个——”
      樱木的声音在屋里到处乱窜,流川无聊地手插裤兜站着,心想先前樱木问他家好不好玩他还犹豫,现在想来真是多虑了。这只猴子,也许连水龙头滴水都能好奇地看半天吧?(月:拜托,流川,你对自己家的另类没有丝毫自觉吗?)
      有了松鼠和喷泉的教训,流川不打算让樱木知道客厅的屋顶是可以打开的——否则不知他会再搞出什么麻烦名堂。还好ph、酸碱、硬度调节器装在墙体的背面,被白痴碰到的话,毁了那缸刚孵出的七彩神仙就惨了。
      流川随意地瞄了一遍每个隔室,眼睛定格在第六个隔室上。……他走过去,贴着玻璃壁,一寸寸地搜寻里面的水体……没有!
      ——妈妈当成纳氏锯脂鲤误捉回来的三条短盖锯脂鲤,不见了。
      在神户的月光园听到的早间新闻,播音员说:“警方在搜查大町龙之介的临时居所时发现,卧室的鱼缸里有三条酷似梅里七郎案中的食人鱼的小鱼,现已取证调查。”
      流川记得很清楚,因为他当时就种下了疑问:三条,酷似食人鱼的小鱼。多巧啊。
      既然妈妈没去神户,那么就是Melon阿姨跟妈妈要去的?
      ——不过这些事没兴趣关心啊。流川无所谓地走开了。
      这时樱木叫住了他,手指第七个隔室:“这个为什么是空的?”
      “备用。”
      樱木托着腮,不知在想什么名堂。
      半晌,流川听到樱木说出的话,差点一头栽倒——樱木说:“可以游泳么?”
      这些隔室的确很大,上次流川被妈妈捉弄得掉进水里,划拉游几下还算游刃有余。但——这是观赏鱼缸哎!人跑进去游泳成了什么??
      即使很早就确信某只红发猴子是白痴,流川今天还是被震撼得不轻——震撼归震撼,他们现在是朋友了,所以流川走过去,拖了樱木往门外走:“想游泳?上楼。”
      樱木疑惑:到楼上游泳?便问:“去哪?”
      “我房间。”
      樱木更疑惑:狐狸的房间可以游泳??

      * * * * * * * * * * * * * * * * * * *

      樱木被流川半拖半带,风一样刮过楼梯刮过走廊。樱木只觉栏杆、墙壁上无数浮雕的褶襞和线雕的涡痕缀成一片呼呼后退,很想停下来仔细看看,流川抬手推开了走廊上一道门,把他拉了进去。
      “这是哪里?”
      “我的房间。”流川有点心不在焉——满屋子绒毛玩具一个也不见了!
      狐狸的房间?要不是光滑得照出人影的地面,和落地窗两边的窗帘,樱木宁愿相信这是篮球场也不愿相信它是某人的卧室——这里实在大得离谱,你见过五十个榻榻米的单间吗?听狐狸说是房间,樱木才注意到遥远的墙壁上整整两面的壁式书橱、环形书桌和一张圆形大床。
      这么大的房间主要家具只有三件,照理说应该显得很旷——但显然装潢者的独具匠心完全掩盖了这个缺陷:地面铺了一水浩瀚的海蓝色地砖,逼真地闪着一晕晕的水光;床和书桌便像漂浮在海上,圆形的床被环形书桌圈在中央,仿佛珊瑚岛和环岛的珊瑚礁;灯设计在意想不到的角落——嵌在东墙紧靠地面处的一个半圆的球体!
      “狐狸狐狸,灯怎么在地上?不应该在天花板上吗?”
      “谁告你不在天花板上?”
      “明明在地上!”
      流川撇撇嘴,按下一个开关。
      “噢……”——只见原本在东墙底部的半圆形球体绽开橘色的强光,恍如海平线上的旭日东升,挣出地面,缓缓上升——多么壮美的,海上日出!“太阳”升至东墙顶部,改为在天花板上水平移动,直至移到整个屋子的顶部正中央,光线霎地由橘色转成日光灯的白色冷光。
      ——的确,这灯打开来之后是在天花板上的。
      樱木佩服得五体投地。这都是谁设计的?狐狸每天开灯关灯就等于看日出日落,太奢侈了吧!
      想问问流川,身边却没了他的踪影。樱木绕到书桌的另一面,发现流川正四肢着地在地砖上“爬行”,打开了一溜边的书橱底柜不知找什么。
      “找什么?”
      听到樱木的声音,流川似乎吓了一跳,以打篮球都不曾有过的惊人速度“刺溜刺溜”蹿了一排把打开的柜门全关上了。
      樱木心道:狐狸这种动物果然还是四脚着地行动快些。
      “没什么。”流川站起来。绒毛玩具怎么全塞在柜子里了?妈妈收拾的吧。大概怕樱木看见笑话我——这样正好,免得白痴聒噪他又抓住什么把柄。
      流川本人并不怎么喜欢绒毛玩具,收着当抱枕完全是母子俩之间的小游戏,但要真给樱木看见了,不知要说出什么话来。流川妈妈先一步想到,把它们藏进柜子真是明智之举。
      还好樱木对流川急于关上的柜子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太阳灯”。
      “流川,灯是谁设计的?”
      流川没好气地说:“一个白痴。”
      “啊?”樱木满脸问号,“我??”
      “不是你,是另一个白痴。”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白痴?不会吧?我倒觉得那人是个天才。”
      “你还说你是天才呢。”
      “我本来就是天才啊,死狐狸,别不承认。”
      “白痴。”
      “流川枫!我生气了!你这种态度,越发说明那个人其实是个天才!”
      “越发说明那人其实是个白痴。”
      瞪瞪瞪瞪瞪!
      樱木心语:原来狐狸不只叫我一人白痴,还有一个人!
      流川心语:两个白痴真像,反应都一模一样。

      * * * * * * * * * * * * * * * * * * *

      人的视角超过一百八十度,所以樱木瞪流川的时候,目光不可能完全集中在流川脸上,有一部分扩散开去,落到了流川身后的落地窗上。这一扩散,原本集中在流川脸上的那部分视线也转移了过去。
      ——没有看错吧,窗外怎么白雪皑皑的?
      很久以前提到过,流川妈妈的房间落地窗外是一片雪景。流川的房间在妈妈的隔壁,窗外是雪景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问题在于,无论夏,还是秋,窗外都是冬。
      流川一见樱木的视线绕过自己投到身后,就明白他注意到什么了,所以不等他开口问,转身打开落地窗:“你不是说要游泳么?”
      “外面?”窗外的冷风置换着室内温暖的空气,樱木看到雪地里有淙淙的溪水流过,汇入不远处的一个池子。
      “啊。”
      “雪地里游泳?你想冻死我!等等——现在不是秋天吗,下雪?还有这里不是二楼吗,外面怎么是平地?”
      房子依山而建,所以二楼外面仍是平地。流川说。至于雪,因为这里有一眼罕见的冰泉,地热极低,冰泉中心地带温度徘徊在零度左右,积雪常年不化。
      流川又说,气候受多方面因素作用,再讲下去你这地理白痴听不懂。
      樱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想起洋平跟他说流川上学期期末地理考了一百分。
      不冷。流川甩下一句,自个儿走出落地窗,站到池子旁边。
      樱木跟出去,赤脚走在雪地上,并不如想象的那样冷,空气冰爽冰爽的,娓娓地在沙沙轻响的脚步中延伸。一池雪水波纹宛转,涤荡着晚霞绯色的光网,清澈得诱惑人心。
      “下去游吧,不冷。”
      “开玩笑!”
      “不开玩笑。”
      “你才不开玩笑!”
      “我是不开玩笑。”
      樱木觉得狐狸真恶劣。
      流川觉得白痴真胆小。
      樱木长时间站在雪地里的脚有点麻木,抬起来,踢狐狸一脚运动运动。
      流川当然不示弱,这里可是他家,岂容猴子撒野!
      狐猴大战雪地豪华版。朋友又怎么了?谁规定朋友不能打架?——在樱木的朋友圈子里,哪个人没挨过他的头槌?所以对樱木来说,朋友间打架反而更没顾忌更没隔阂。至于流川,樱木是他的新交的第一个朋友,他脑袋里面的程序式是“朋友=白痴”,而非“白痴=朋友”。计算机编程里等号前后两项代表的意义可是天差地别,而现在的流川,正是把樱木这个常量赋予“朋友”这个变量之上的。
      于是乎,这两只打得心安理得,打得天经地义,狐拳与猴爪齐飞,皓雪共长天一色。
      好在朋友之间的打架与仇敌之间的打架毕竟是有区别的。这区别就在于,不用大猩猩跑来拆架,他们打累了就自动停下来,默契得很,在雪地上躺成两个大字形。
      樱木说:这雪真的不太冷。
      流川答:气压的缘故。冰泉眼附近的空气呈漩涡状下降,雪五度以上也很难融化。
      樱木就不吭气了。尽管狐狸破天荒说了长长的一句为他解惑,他还是不大听得懂。樱木就想换个话题:你家大人呢?
      不在家。
      不会吧?樱木微微有些吃惊,这么大的房子,他原以为有个富贵太太天天在家打理的。
      我妈不是家庭妇女。流川说。在日本,大多数女性结婚后都留在家里相夫教子,比如樱木的妈妈雪代,但流川家的情况很特殊,他的妈妈甚至在他三岁时就让他“自力更生”了。(当然那时候另外有人照顾的,不可能真丢下小枫一人。)
      那你爸爸?
      流川翻了个白眼,不过樱木的角度看不见,就再问:你爸爸这么晚还不回来?
      这样不是很清静吗?
      樱木不问了。樱木还是很乖巧的。他记起与曾根原一伙打架后,他特地跑去跟流川道谢,其间流川很没表情地质问他一句话:“父亲重要吗?”流川,也许不愿讲他的爸爸吧。
      对了狐狸!樱木像是突然反应到一件天大的事。你妈妈是实麻吕九段的女儿咯?
      = =
      是不是呀?
      是。
      那一定凶巴巴的眼神拽拽的对不对?还是像你一样整天面无表情……
      流川气不打一处来,爬起来,扑上去按住樱木,可按住了却不知该怎么办,又放了手,躺了回去。
      樱木虚惊一场,要站起来。刚才他被流川扑住的时候向池子移了大半个身子,撑地起立的时候并不知道,脚底一滑,竟滑进了池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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