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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SD花+流】圣婴(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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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By 月岿然
CP:花+流
Ch:圣婴》第一部》第二篇暴力门》第11章
AN:《圣婴》是[花+流]无差别文,有些转载的朋友标成[流+花]也没关系,但无论哪种标法都请不要漏掉中间的“+”号。
樱木从理发店出来,应经下午两点过了。(理发之前,樱木在复健中心做了最后一次复查,加上办出院手续,耽了一上午时间。)回家跟母亲报了平安,樱木也不带书包,掂了颗篮球出门。
好久不碰篮球,樱木迫切地希望在回篮球社之前恢复恢复球感。最后的复查结果表明,他的背恢复得无懈可击,X光显示背部肌肉神经排列得比普通人还要健康几倍!医生们一个个大惊小怪,樱木心里却清楚得很:单纯复健的效果不可能这么好,大半都是二次发育的功劳。——为了进一步确认,樱木决定打一下午篮球,在社团活动时再赶到学校去。
哼着小调,樱木边用指尖旋转篮球边往公园的篮球场走。回想起刚才踏进家门,穿着和服的小个子母亲迈着碎步来开门,见到是久违的儿子时的那种发自心底的惊喜与淡淡的宠爱,让自己满足得鼻头发酸。母亲已经不再年轻,眼梢眉角出现了浅浅的鱼尾纹——其实母亲年轻时也未必是美女,但她是一直以来最温柔地关心着自己的人。不论自己在别人眼中是如何不可救药的不良少年,母亲却从没嫌弃过他,十几年如一日地奉献着那片至亲至爱的慈母心,十几年如一日地叫着:“花道,好孩子。”即使是父亲因为自己的原因去世(花道固执地认为父亲去世是自己的责任,是自己没能把他及时送医院),母亲也没有责怪一句,只是擦擦两只肿得像熟桃子一样的眼睛,拉着樱木说:“花道,好孩子,以后就剩咱娘儿俩了,你一定要坚强呀!”
樱木不是个唯美女是从的男生,他在意的往往只是一种纯净善良的性格,就像母亲。所以,他告白失败的五十个女孩子并非个个相貌出众——也因此引起洋平等人加倍的戏谑:“花道,你果然没女人缘哇,连长相这么一般的女生都不要你!”喜欢晴子,也正是那第一眼的清纯可爱俘获了自己的心,倒不是因为晴子有多漂亮。
母亲对一个人的影响果然很大呢。不是那样的母亲,也造就不出樱木花道这个混了多年不良少年却没有沾染一丝戾气、单纯得可怕的儿子。
是不是美女重要吗?理发师说的那个美得惊天动地的中国红发女人,相隔十七年也容颜不再了吧?再美的容貌也抵不过岁月的流逝,只有善良的性格才能越酿越醇。要是现在把那个中国的太平洋小姐,叫什么月若樱的,拉过来跟自己的母亲比比,自己的母亲未必就差了!(月:花道,你怎敢保证月若樱就一定不善良?干吗对中国人这么不友好?)
樱木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不爽月若樱,好像也不是怪她赢了日本小姐,而是那头红发得罪了他——居然染一头冒牌的红发去选美大赛上哗众取宠!这让天生红发的樱木有一种莫名的受侮辱感。
公园里,熟悉的小篮球场上。知了间歇地吵吵闹闹,却没有人声喧嚷,像极了那个难忘的早晨,晴子教会樱木“平民射球”时的情景。
“晴子小姐现在是篮球部的经理了。”樱木拍着球靠近篮下,想象着晴子胸前挂着哨子站在球场边的样子,恨不得立刻飞到湘北篮球部去看看。不过,在回校之前,樱木决定先恢复恢复搁置了一个多月的对篮球的感觉,免得万一到时出丑。
平民射球、篮板下跳射、jump shoot(跳射)……樱木按初学时的顺序一项一项地温习。隔了许久没碰球,出手时果然大失准头,所幸练习了两个多小时,进球率渐渐提升,维持在75%左右。
刚恢复训练能这样也不错了。樱木停下喝几口水,开始练自己最拿手的篮板球。由于没人跟自己争抢、堵位,基本的screen out做起来毫不费力,樱木练了几回觉得没劲,收手擦汗。
啊呀,居然忘了最具挑战性的入球方式——灌篮!樱木一拍脑袋,再次持球奔向球架。
“灌篮是晴子小姐教我的,我一定要做好!”樱木冲到篮下。生怕背伤影响自己跳跃,他在心里不断默念:“跳得高一点……再高一点……”呼地一跃而起。
嗯?情况有点不对……樱木单手抓球欲往篮里扣,却看不到篮筐!不会吧?明明对着篮筐起跳的呀……啊,身子已经到达最高点,开始往下落了。樱木一着急,伸出没拿球的左手胡乱一抓,倒是握住一物,身体不再下坠。
一个凉凉的溢着铁锈的东西顶着樱木的鼻尖,樱木打了个喷嚏,定睛一看:眼前赫然是刚才遍寻不着的篮筐!
呃?目光顺着篮筐上移,樱木发现自己左手握着的居然是篮球架的上沿!
樱木傻傻地瞅着顶着自己鼻子的锈迹斑斑的篮筐,把右手抓着的球放进去。“扑”的一声,球进——这个算哪门子的入球方式?灌篮、上篮、投篮……都不是,叫“放篮”倒挺合适。要是大猩猩在就好了,可以向他请教一下。
篮球落地滚开去,樱木吊在球架上,发呆。——他被自己吓住了。
难怪刚才找不到篮筐,原来在下面!光想着跳高一点灌篮,却高得离了谱,跳得比篮筐还高!自己的弹跳力是很好没错,但是何时试过碰到篮球架的上沿?
迷迷糊糊地跃下落地,樱木双手撑着自己的两个膝盖,抬头凝视高高在上的篮球架,恍如做梦一样。——不行,我得再试一次。
这次樱木不再拿球,两手空空地助跑、起跳……耳畔响过呼呼的空气流动声,身体像点了火的火箭一样急速升空,球架的下沿、篮筐一一在眼前掠过,接着看到球架的上沿,强烈的阳光从挡板后射过来,刺得樱木闭了眼。身体开始下落,樱木伸出右手,很快握住一物,睁眼一看:球架的上沿。
确信无疑了。樱木吊在球架上,一阵狂喜。这还是随随便便跳的,要是再加把劲,能跳得更高一点吧?这个情况要告诉直子医生。嗬嗬,她会怎么说呢?
——“二次发育!”樱木学着直子医生一认真起来就略带沙哑的嗓音,自问自答道。对哦,发烧病好后的第二天,感觉精力前所未有地充沛,浑身的力量像激流一样澎湃,原来不是错觉呢!
“哇哈哈哈哈……我果然是天才!以后请叫我超人樱木!”樱木以篮球架为支点晃来晃去,快乐得无以复加。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樱木发现地上的篮球不见了。居高临下一望,嚯,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以自己和篮球架为中心围成个半圆,篮球正在中间一个人的手上!
增根原一伙离开理发店后,理发师掩上门,只留一条小缝,从门缝后盯着他们走远,这才走出来,走向附近的电话亭。
电话亭里通常备有电话簿,上面记录着本县绝大多数电话用户的号码,以供拨打者查询。理发师翻开厚厚的簿册,搜索一番,却发现“樱”字前后的二十几页都被撕掉了。“真缺德!”理发师把电话簿扔在一边。总有那么些穷极无聊的人,以破坏公共设施为乐——撕二十几张纸拿回去有什么用?却给别人添了不小的麻烦。
这一带只有这一个电话亭,理发师惦记着樱木,加快步速往几个街区外的四目町走去。四目町的步行街有好几个电话亭,姓樱木的人又不多,应该能找到樱木花道家的电话号码吧?听鸭岛说樱木曾经是不良少年,还相当厉害,但好汉不敌人多,曾根原那种人向来不管什么“人多则胜之不武”,搞不好会倾巢出动!不快点通知到他,樱木就凶多吉少了……
赶到四目町,理发师三步并作两步跨进最近的电话亭,在电话簿里翻找樱木的姓氏。虽然这本电话簿亦有缺页,但好在“樱”字附近完好无缺。更巧的是,姓樱木的只有一个:樱木积介。想也不想,理发师拨通了这个“樱木积介”的号码。
“喂,樱木宅。找谁?”一个女中音。
“请问樱木花道在吗?”
“樱木花道?这里没这个人,你打错了。”女子说完,就要挂电话。
理发师赶紧叫住她:“对不起,请等一等。我有很急的事要找樱木花道同学,又不知道他家的电话,查电话簿,姓樱木的只有你们一家……”
“我们家没人叫樱木花道。”女人冷冰冰地说。
“那你们还有没有同姓的亲戚?”
“你这人有毛病啊?”女子低声咒骂。理发师以为她要挂电话了,话筒里却传来女子与一个男人对话的声音:
“当家的,这人问你有没有同姓的亲戚。”
“查户口的?”模模糊糊的男声。
“谁知道?说是要找什么樱木花道。”
“樱木花道?……”两人的对话声越来越模糊,理发师听不清了。
等了一会儿,换了个男人接电话:“喂,我们不认识什么樱木花道,你打错了。”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把响着“嘟嘟”忙音的话筒放回原位,理发师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刚才那一男一女干吗商量了老半天才拒绝他呢?从女的叫男的“当家的”来看,最后接电话的男人就是樱木积介。两人的声音都像中年人,以樱木花道的年纪,该是他们的儿子才对。——哎呀,不对!先前金井不是说,樱木花道的父亲死了。嗯,樱木花道不可能是樱木积介的儿子,看来是碰巧同姓。
理发师丧气地轻锤额头:樱木花道的父亲一年前死了,电话亭里的电话簿又是最新的,死人的名字当然被注销掉了——嗨,我怎么这么蠢,居然想从电话簿里找!
沮丧地走出电话亭,理发师脑海里蓦地闪过樱木积介问他老婆的话:“查户口的?”对,只要他是日本公民,政府的住民档案里总能找到吧?——快快快!
所幸日本住民登记制度完善,没费什么周折就拿到了樱木的住址。理发师找到挂有“樱木宅”门牌的小房子。门铃响后,半旧的门板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理发师退后一步,门开了,一个瘦瘦小小的中年女子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造访的陌生人。
理发师暗暗惊奇: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相貌普通的小个子妇人,怎么生出樱木那样高大俊美且个性莽撞的儿子?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妇人见理发师傻愣愣地上下打量自己,有些不自在地低头小声问。
“啊,失礼了,夫人。请问樱木花道在家吗?”理发师发觉失态,尴尬地搓搓手。
“花道?他回来过,现在出去了。”
“不在家?!糟了……”
“怎么了?”妇人听理发师的语气,隐隐有些不安。
“他出去多长时间了?”
“花道三点左右回来,没在家坐多久就出去了……到现在大概有两个多小时了吧。”
“他告诉你他到哪去吗?今天是星期四,学校要上学的吧?”
“花道前阵子在住院,学校里还不知道他出院。刚才他拿着个篮球出门了,也没带书包……”(好宽容的母亲呀,儿子逃学都不说一句。)妇人话说到一半喉咙就发不出声了,因为眼前陌生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凭一个母亲的直觉,她意识到儿子可能出事了。花道上高中以后就很少打架,本以为日子从此会太平下来,可现在……
“先生,请您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妇人着急地问。
“是这样的……”理发师把事情的经过以最简洁的语言告诉樱木的母亲。
……
“您随我来。”樱木的母亲脸色苍白,语调却是镇静的,回身把理发师让进屋。理发师不禁佩服,不愧是樱木花道的母亲,临危不乱的气势显然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结果。
“啊,忘了自我介绍,敝姓仓田,仓田恒夫。”理发师微微欠身鞠了一躬。
“我是花道的母亲,樱木雪代。”妇人还礼。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花道肯定会去参加社团活动。我打个电话到学校问一下,看他在不在体育馆。”雪代为仓田沏上一杯茶,转身去打电话。
仓田理发师没心思喝茶,抿了几口,就跑去站在打电话的雪代旁边。
“什么?花道没来学校?”雪代再坚强,握着听筒的手也止不住颤抖了。
仓田一把抓过话筒,想告诉接电话的人问题的严重性,雪代却把话机上的停止通话键揿住了。
“为什么挂电话?通知学校一起找人啊!”仓田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凝重的雪代。
“不能告诉学校。”雪代咬着嘴唇,“无论什么原因,别人挑衅也好,自卫也好,打架都会让校方作出让花道退部的决定的。花道是真心喜欢篮球……从小到大,我还从没看过花道对一样事情这样执著……我不能毁了他的梦,所以,不能告诉学校。”
“那你准备怎么办?现在都快六点了,你的儿子危在旦夕啊!”仓田一筹莫展了。——本来一群不良少年打架,校方出面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啊。
“……办法倒是有一个,可太自私了。”雪代为难地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什么自私不自私!再大公无私下去你儿子……”仓田说到一半硬生生住了口,,实在不忍心刺激这个善良得有些迂腐的女人了。
“……直接到体育馆去找篮球部,看他们能不能帮忙,让事情内部解决……”雪代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
“那就走啊!”仓田拽起雪代就往门口跑。
“但是那样会让篮球部的其他部员陷入危险呀……还有,这场架看来是不可能避免的,要是让校方知道篮球部打群架,会被解散的啊!……会连累其他……“雪代挣脱不开仓田,边跌跌撞撞地跟着跑边解释。
“‘其他’、‘其他’,你光想着‘其他’,就不考虑考虑你儿子?”
“其他人也是父母生父母养的啊,让他们为了花道去冒险……”
“现在是救樱木要紧,人多一点,也许不用开打就能把那伙流氓吓走!”
雪代想想也有道理,这才穿上鞋子与仓田一起往湘北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