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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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段瑾在酒楼的二楼上，露了一手精纯内力，将站在雅间门外意图不明的江湖人士吓走。
那人头也不回奔下楼去，未过片刻楼下便人声如沸。
段瑾一口喝干了碗里的茶，“茉莉清香，这店家倒也雅致。妹子，你尝一尝？”
慕沉星听他夸赞这茶，也将茶碗握在手心里抿了一口，只觉得初初入口略有些清苦，待茶水充盈口腔时，又是满口的清香。她在云乐教里是护法唯一的弟子，衣食无忧，比这茉莉花茶好的茶未必没喝过，只是看段瑾赞这茶好，自己便也觉得这茶好喝得紧。
“这茉莉花茶，不过是小巧，阁下如此夸赞，倒显得这茶名不副实了。”接话的是位书生打扮的清瘦男子，说话时正摇着扇子走上楼梯。他只停在楼梯口处，并不往两人的雅间过来，但方才那话，明显是接了段瑾的话茬。
段瑾客气一笑，向那人抱拳道：“在下是练武之人，论及茶道，又怎比得上阁下‘君山银针’君无忧。”
那书生“哈哈”一笑，“阁下好眼力。君某在江湖中无甚名气，承蒙朋友们抬爱，知我爱茶痴茶，又是岳阳人士，这才给了在下‘君山银针’的称号。没想到被阁下一眼识出，不知是何处露了破绽？”
“君先生客气了。”段瑾微微笑道，端起茶碗，“江湖上谁人不知君先生的扇中银针细如牛毛，例无虚发；更难得的是这无忧茶，看似味道普通，任谁都尝不出这茶中有您的无忧散。夺命时兵不血刃，乃是江湖中少有的雅致之人。”
“你……”那君无忧脸色微变，“你竟知道这是无忧茶？”
原来这“君山银针”君无忧，本名并不叫君无忧。只是他除了扇中暗藏银针之外，更懂得一种茶中配方，叫做“无忧散”。别家的毒药都是药物制成，他这无忧散却偏偏是用各色茶叶本身所含的成分炼制而成，喝起来原本就和茶水的味道无异，许多毒中好手都未曾察觉他的茶中有毒，不知不觉间就被他夺去性命。久而久之，“无忧”反倒成了他的代名。
君无忧看见段瑾此时只是转着手中的茶碗，嘴角挂着似有似无一抹笑，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你既然知道这是我的无忧茶，怎么又敢喝下去？”君无忧又问道。
“哦？君先生方才不是已经让您的徒弟送了解药来么？”段瑾挑眉反问。
君无忧脸色凝重，将折扇在手中摇了几摇，沉默不语。
旁边一直围观的慕沉星惊讶的很。她只看出来刚才段瑾露了一手，把那个魁梧的怪人逼走。却没想到刚才那个人竟然是这个书生的徒弟，他端来的茶水中竟然有毒。更没想到的是，段瑾竟然说他从那魁梧的人那里拿到了解药。
只不过是倒了两碗茶的功夫，段瑾既能用内力压得那人不能动弹，又能用巧妙的手法从那人身上寻得解药——怎么想都觉得用浑厚的内力施展手上那样小巧的功夫，实在是太难太难，慕沉星仔仔细细地瞧着眼前自己刚喝过一口的茶——这茶中真若有毒，段瑾会给她解药么？
楼梯口的君无忧显然也是觉得对方武功太过深不可测，双手一揖，朝段瑾弯下腰去，“在下技不如人，佩服，佩服。”
话音刚落，慕沉星只觉得眼前一道水光掠过。再看去，段瑾手中的茶碗已然空了，倒是君无忧身前不远处落了一滩水，水迹中隐隐还能看到几丝银色的短针。
原来那君无忧犹想做最后一搏，趁弯腰告退将起未起之际，将扇中的银针尽数发射出去。他的银针向来例无虚发，又因为银针极细，发射出时几近无声，许多在他银针下丧命的人，死前仍不知自己死于何故。
段瑾却早就料到他会使这一招，所以早就拿了茶碗在手中，这才能在君无忧发出银针的一瞬间，用水势化去银针的攻势。
君无忧定定地看着地上散落的那一滩水痕，脸色铁青。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地走下楼去。
“奇了，怎么你一来，就有这师徒俩要找你的麻烦？”慕沉星好奇地问道，“武林盟主，不是应该众人景仰么？”
段瑾听她问得天真，不由苦笑，刚要回答，却听见楼下有一人突然高呼：“俺是泰山黄提钟，楼上的可是段盟主？”
那人声音洪亮，又用上了几分内力，这么一句话震得慕沉星耳朵发痛。她用力揉了揉耳朵，小声问道：“这是你的属下？”
段瑾摇摇头，拍拍她的手背，“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刚才进来时，楼下这些人可都在注意我们呢。”
慕沉星不由咋舌，她只注意了那店小二见钱眼开，还真没留心店里其他的客人如何。
“楼上的要真是段盟主，就请段盟主下来，跟俺黄提钟比划两下，教俺开开眼！”说话间，又是一句叫喊声传来。听声音，那人像是已经走到了酒楼前的大街上朝二楼叫喊。
慕沉星从窗子往下望了一眼，只见街上的行人都似习惯了武林人士时不时地打斗，都已经自发地绕开了酒楼门前不走这边。酒楼门前空了一大片地方，站着一个肤色发黄的胖和尚，手中提着两把大板斧。
“我只听说和尚们都是吃斋念佛的，原来还有这么凶气的和尚。”慕沉星看着他光溜溜的大脑袋上赫然九个戒疤，嘻嘻笑道。
“江湖中有句话，‘一不欺黄胖，二不欺和尚。’这人又黄又胖，且还是个和尚……”段瑾突然话锋一转，向慕沉星问道：“妹子，你说我要去会会他么？”
“这些人突然来与你为难，你去跟他问问清楚也好。”慕沉星嫣然一笑，“反正……反正你那么厉害，一定打得过他。”
段瑾朝她一笑，一个翻身从窗子里跳了出去，稳稳地落在酒楼前的大街上。“在下正是段瑾。”他朝那黄胖和尚拱一拱手，“前辈请了。”
那和尚方才性急着要比试，这会儿却不出招，反而将斧子往地下一丢，“你既然叫了俺一声前辈，俺黄提钟自然不能拿着武器，欺负小辈没带武器。”
“素闻前辈开山掌威震江湖，在下今日便领教了。”段瑾见他不肯占自己便宜，自己又没带武器，便并以两指做指剑，向黄提钟攻去。
这一指直刺黄提钟胸口，去势甚快。那黄提钟虽是个胖子，动作却迅捷得很。见他只是当胸一刺，自己身前数个要穴便都在他的笼罩范围之内，当下伸出右掌格开他的剑指。
没想到段瑾的剑指顺着黄提钟格去的势头，反而向他的左肩上虚虚刺去。黄提钟回掌护住自身左肩，趁段瑾剑招未变之时，反向他的右肩挥去一掌。
这一掌招式寻常，出掌的动作似乎显得颇为生硬。然而掌到中途，却变了个方位。变招之快，段瑾不禁喝了声“好”。黄提钟也不理会他，一个变招之后，又是一个变招，每每掌行到段瑾身前，段瑾刚一应对，他又变了一招。
段瑾心知他自认前辈，心中托大，只是与自己拆解招数，并没有使出真功夫。但看他一套掌法大开大阖，确有几分真材实料，不似方才那君无忧，只会以暗器、毒物伤人，心中对这黄提钟也有了几分敬佩。
三十二招开山掌堪堪使完，黄提钟虽然不占下风，但也寻不到段瑾的破绽，不由心中暗惊。他这三十二招开山掌掌力固然凶猛，但招数却极为精巧繁复，每一招中都有变招，当年他行走江湖，鲜少有人能在他手下走完这三十二招。现在一个年轻的后生小子在他手下过招，招招过得得心应手，他自托武林前辈，这下脸上顿觉无光。
段瑾见黄提钟变一章为拳，横横地挥将过来，自是明白黄提钟知道自己靠掌法取胜无望，先前又说过不用武器，于是化单掌为斧，一掌一斧通通施展开来。
段瑾不愿再与他久斗，见识过了开山掌心中暗暗有数，便在右肋下卖了个破绽，黄提钟果然向那破绽一拳打去。段瑾反手单掌包住他的拳头，手上使力，黄提钟运起内力，却也摆脱不开。只觉得对方的内力柔和却浑厚，自己这一拳像是跌进了棉花里，力量被尽数散去不说，抽还抽不回来。
这时黄提钟尚有单掌可用，见段瑾周身在他的防御之下尽无破绽，唯一可破之计是攻他头部。这招虽狠了些，与自己之前只与他拆招的风格相差太远，但现在显然已经不是自己愿不愿意让他的问题，而是自己不使这招便会落败。想想再也顾不上那许多，挥掌向段瑾脑后劈去。
段瑾不慌不忙，另一手仍是比着剑指，浑不在意地向上方一刺，指尖刚刚好在手掌落下那一刻刺到他的掌心。
黄提钟只觉得自己掌心一热，明白是段瑾稍用内力，正提醒自己他手中要是真有把剑，自己这只手掌就算废了。
两手均被人制住，黄提钟在大街上落败，想起方才托大的言词，脸上着实地一阵阵挂不住。然而他是个黄脸，脸上只觉得发烫，也看不出来红。
段瑾收回双手，“前辈，承让了。”
这声“前辈”更叫的黄提钟老脸没处可放，朝段瑾又打量了一番，说道：“俺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了，段盟主好俊的身手，俺黄提钟领教了。”说完提起地上那两大板斧，头也不回的走了。
段瑾心中一笑，觉得这黄提钟也是脾气耿直，觉得丢人直接就走，自己想问问缘故却也没有机会。
他抬起脚步，刚要往酒楼里走，就看到酒楼里又有一人向他走来。
难道是要轮番与他较量？段瑾不明缘故，也不避让，向那人朗声问道：“这位是南少林的俗家弟子季朗季三哥，季三哥也要向在下讨教功夫么？”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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