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茶心所欲

8、8.【言矣】

　　【言矣】
　　又是一月十五，夜空中那轮圆月格外瘆人。皎洁的月色凉如水，寒峭的空气也如水一般渗入肌骨。仲，此时的你在做什么呢？
　　终是奈不住去寻仲了。在他的身后，在他的不远处，默默地注视着他与那位昀儿朝夕相处，出入成双。仲，你是在想些什么呢？
　　岁月，是把无情的刻刀，刻画了我本就平凡的容貌，却依旧保留你的英俊飒爽。

　　“仲，能过几日再离开吗？”何时，我也变得如此谦卑，如此小心翼翼。许是上天怜悯我这小小的渴求，也许，也许仲还念着我们的旧情。
　　“好。”淡淡的话语从他那凉薄的唇边吐出。原来，他的唇早已没有了温度，他的眼早已遗失了温柔，他的脸早已舍弃了笑容。那些熟悉的记忆不过是自己强加的幻想罢了。
　　凝眸良久，仲诧异于我的静默：“怎么了？”
　　“你爱我吗”徘徊了多日而欲询问的疑惑还是没能说出口，张口却是再通俗不过的问句。
　　“你怎么会这么问？”仲挨着我坐了下来，那么的漫不经心。我突然意识到我所问的有多么无力，多么无意义。
　　“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那一刻，我竟不敢说出“承诺”二字，怕一切会变得难堪。
　　“什么呀？...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仲皱了皱眉，本欲扶额的手抬到空中又落了回去。
　　“昀儿。”鼓足勇气，吸足气，还是只能道出名字。
　　仲不禁蹙额，眼里掠过一抹张皇。转瞬，恢复了常态。
　　“我看到了。”闭上眼，不忍瞧见他的期欺瞒。
　　于是，又沉寂了下来，那微弱的呼吸和止不住的心跳昭示着存在，烦躁在凝固的空气中滋长，停滞的时空穿越过几个世纪。
　　“你不该看到的。”
　　“可我已经看到了，”不愿将这询问拖长，仿佛那样会让我失去立场，没有强撑下去的动力，“我想要一个解释。”
　　“你知道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可我想要一个解释，我等你解释呀！”望着他紧封的唇，我突然声嘶力竭起来，“你连个解释都不肯给我吗？！”
　　仲终是不耐烦了，站起身甩衣离去。他启唇似要缓和些什么，说的却是“这不是很正常吗？”
　　脸上的伪装卸了一地，听到木门一开又阖上的声音，瘫软在桌上。“滴答”，水声从青石上传来，在红尘中溅出一圈圈皱缩的年轮。
　　岁月是杯无情的毒药，在不知不觉中腐蚀了我们爱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