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流年浅浅歌》夕吹

5、Chapter 04

　　奈何天：你们去舞会了？
　　Thorn：嗯。
　　奈何天：有情况？
　　Thorn：……
　　奈何天：？？

　　奈何天：……

　　奈何天：喂！
　　Thorn：恭喜你，良辰。
　　Thorn：有一个眼光跟你一样差的人。

　　关了笔记本，良辰仰倒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出神，不久，就发出一声哀叹，“真不让人省心……”
　　“谁？你女票？”舍友问。
　　“呃…哦。”
　　然后舍友就看到他们的良大少翻身起来各种查课表打电话。
　　“啧啧，名草这么快就有主了。”老大在电脑前头摇头晃脑。
　　“切，人家一直都有主。”老六笑。
　　一句话勾起了老大的八卦之心，“是一个么？”话刚问完一本书就迎面砸来，良辰说：“晚上的课我去不了了。”
　　“靠，不是说好了帮我喊到么！”这么快就被报复回来了？
　　老大说：“不是你干嘛去呀？”
　　“英语角。”良辰撇下一句话就走了，留下另外两个人来解决谁来喊到的历史遗留问题。
　　老大问：“不过，今天开英语角？”
　　老六说：“没听说啊……”
　　这正是舞会后某一天出现在Q大的情景。

　　而在Z大，虽然莘莘一贯为人低调，但第二天她和肖越熙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成为了近期有关他的第三条绯色新闻。
　　程哥说：“你丫头上辈子是积了什么的德，这桃花运泛滥的！”
　　乔燕说：“快，给老娘承包了他，三下五除二，生米煮成熟饭……”
　　当然，不是所有的言论都这么和谐。
　　那天她就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也不知道哪里杀出来了这么个土包子。”
　　“估计肖越熙也就是逗逗她，没见他那个美院的妹子那天晚上也去了么？”
　　那时莘莘正在洗手间的隔间里，门外这样刺耳的声音，让她默默又在里面呆了好久，等听不到那两个声音后才出去。
　　门口是同样等了她很久的郑祎瞳。她显然注意到了莘莘的脸色不甚好。
　　“听到了？”
　　“嗯。”莘莘默默点点头。
　　“那也就省的我说了。”祎瞳说。
　　莘莘有些诧异。
　　祎瞳忽然笑，“你不会真觉得他看上你了吧？”她话语的末尾，已经敛了所有笑意，眉毛甚至微微挑着。
　　说罢，也不等莘莘反应，转身离开了。

　　因为这个流言，莘莘很苦恼，她一直以来都淡的像个影子一样，见光死的那一类。不过她并没有苦恼多久，毕竟她太低调了，既没有美院前女友的那种名头，也没有一系系花的美貌，流言传了几天就淡了。
　　何况肖越熙后来还特地向她道歉，说自己那天实在是情况所迫，给她带来了困扰，对不起。是的，她还记得那个目光冰冷的女孩。莘莘起初还有点被利用的气愤，但人家这样坦诚的态度里，莘莘再困扰，就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更何况后来，莘莘发现，这个肖越熙竟然是外联部部长兼外语社社长，雅思8.0。这么一个光环扣下来，莘莘立马就消气了。
　　肖越熙，竟然是外语社新人蒋莘莘的顶头上司。

　　渐渐回归常态的莘莘把这件事砍掉了一切人名绘声绘色地讲给了良辰。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你瞅瞅这是不是恋爱的节奏啊？”
　　谁知道良辰一声冷笑，回她说：“恋爱你个头啊！”
　　呵呵，其实她也觉得不是，她是个很现实的人。不过要不要说的这么直白……
　　浅浅学子：对了，你和她是青梅竹马吧。
　　莘莘没有提这个她到底是谁。她知道良辰一定清楚她问的是谁，何况她真的不愿意提这个名字。
　　奈何天：嗯…倒算是从小就认识。
　　奈何天：小的时候会被人欺负，那时候也就她护着我。
　　浅浅学子：所以你那时候就喜欢她？
　　莘莘等了会，才收到了良辰一个简单的回复。他说：嗯。
　　浅浅学子：难怪你觉得我这不是恋爱的节奏。你自己是拉了多长的战线…
　　奈何天：确实挺长的…从小到大，提过三次…
　　奈何天：结果无一例外被拒绝……
　　莘莘默然，正常情况下，她不是应该安慰安慰他或者打趣一下也好，可是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对祎瞳的三次告白中间，可是夹着对她蒋莘莘的两次？
　　可是夹杂着他对她的那次，心血来潮？
　　莘莘感觉自己的放在键盘上的手指软得没有丝毫的力气，于是闭上眼，努力在嘴角扯出一点向上的弧度。
　　然后她收到了肖越熙的微信消息，让她下来帮忙贴外语社的海报。
　　莘莘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拿起外套便下了楼。

　　没有想到来贴海报的只有他一个人。
　　“贴海报原来也要社长亲力亲为？”
　　“他们去忙万圣节派对了，就剩我这么个光杆司令了。”
　　“哦，然后你就拉了个一年级的小兵。”
　　莘莘这样说完，就找不到话了。
　　肖越熙把海报递给她，“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莘莘摸了摸脸，“没什么啊。”去接海报，肖越熙却并不松手。
　　莘莘疑惑地抬眼看他，北方的秋季，已经有了几丝肃杀，莘莘的围巾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肖越熙目光专注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什么，然后他蓦地笑了，松了手。
　　莘莘开始本本分分地贴起海报来，高大的男生就站在她的身边，很近的地方，她忽然想起入学那天最开始碰到的两个学姐，那时她们口里的，就是这个人吧。
　　莘莘情不自禁地侧头望过去，看他的侧脸，不得不承认，这么一张脸，难怪会让人家花痴他。
　　他却忽然毫无预兆地扭头，“看我干什么？”
　　他以为能看到莘莘惊慌地别开目光，然而让他失望了，莘莘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扭回头去，“没什么。”她说，话里没什么语调。
　　她扭回头之后，继续去贴那张巨幅的海报，她的个子不够高，正踮着脚费力地去够海报的上端，忽然就觉得那个身影从身后附了上来，双臂抬起划过她的耳边，帮她把海报的上端贴好。
　　虽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一下子被这种男孩子的气息包围，甚至能感到发梢间暖暖的气息，莘莘觉得自己寒毛都立起来了。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她的整张脸都涨了起来，窘迫地拉开一定的距离，却见肖越熙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什么也没有意识到。
　　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莘莘这样想。
　　天色渐暗，路上的人却渐渐多了，那一个个年轻的面孔胧在薄薄的夜色里，都显得面目模糊。莘莘这时也正贴完海报往回走，她发现肖越熙果然像同学八卦的那样，很健谈，跟他一起的时候，女生永远不用绞尽脑汁地去挑起话题，莘莘一颗心就在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里放了下来，融进夜色里去了。
　　他问她晚上外语社的活动会不会去，会有很多想要练口语的同学聚在一起。祎瞳本来就约了她一起去，所以这时候也答应地毫不迟疑。
　　然而正聊得开心，莘莘的声音忽然就止住了，连脚步也是，只有一双眼睛透过夜色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毫不偏移地望了出去。肖越熙奇怪地看了莘莘一眼，这一眼让他发现她那双木讷的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竟然起了波澜。
　　他眉头皱了皱，这才不明所以地向莘莘目光的方向望过去。
　　他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她目光的落脚点，因为那一对背影，实在太过出色，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异常显眼。那是前方不远处刚刚从一旁拐出来的一对男女，那个女生，他记得他还见过，就在舞会上，不是叫郑祎瞳么。
　　至于那个男生……
　　他又转回来看莘莘的反应，却发现她已经恢复正常了。
　　肖越熙目光中多了一丝玩味，他说：“我敢打赌，前面的两个肯定不是一对。”他想看看莘莘会如何反应。
　　可是莘莘神色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垂下眼眸，缓缓说：“确实不是。”
　　对啊，确实不是，他不是说还在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