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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委屈的人工呼吸 ...

  •   一夜繁花散尽,清晨的飞流阁内显得异常安静,辛苦了一夜的姑娘们都尚处于美梦之中。朦胧的晨光下,唯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挑着一担担水桶,在庭院中来回穿梭着。

      将最后一桶水灌入水缸,飞雉这才抹一把汗轻松下来,这是他每日的工作。他从记事起就在这里长大,阁里的姐姐们又个个待他亲切,因此他也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回报她们。他还远未到能够赚钱养活自己的年纪,但至少,姐姐们起床后要用到的洗漱水,他还是能准备好的。

      飞雉在水井旁草草冲了个凉,还未将身体擦干,就看到流衣探头探脑地出现在走廊转角,正向他招手。

      “怎么了?”飞雉将衣服一披,也不管头发仍滴滴答答落着水,就朝流衣笔直走去。

      “你又这样!好好把头发擦干再过来呀。”流衣拉他坐到走廊的地板上,又跑到井边取了毛巾,一边帮飞雉擦着头发,一边絮絮叨叨着:“你急个什么,我等你一会又怎样,感冒了可怎么办?”

      “流衣,你真啰嗦。”飞雉被流衣擦得有点痒,他咯咯笑着躲闪着。

      “我比你大三岁,当然得看着你点。”流衣一本正经道,她从小就跟飞雉一起长大,飞雉在她眼里就跟自己亲弟弟一样。

      “嘿,瞧你得瑟的,从今天开始就只差两岁了。”

      “你还真是一会都忍不了,非得自己炫耀今天是你生日是吧?”流衣将食盒往他身前一放,“吃吧,照叶姐姐昨天才收到的,便宜你了。”

      飞雉将食盒盖子打开,差点没被里面各种精巧别致的点心晃花了眼,他再三跟流衣确认:“这些,都给我的?”

      “是啊是啊,所以赶紧收好,被别的孩子们看到了,倒要怪姐姐偏心了。”照叶经常将收到的吃的用的分给手下的小舞伎们,流衣总是偷偷地从中藏起一份,带给飞雉。不过今天嘛,难得飞雉生日,她也就秉持私心,假公济私一次。

      “知道知道,不用你特别吩咐。”飞雉用毛巾将食盒包好,小心地抱在怀里,“替我向照叶姐姐道声谢。”

      “你干嘛不亲自去说?我给你找个机会啊。”

      “算了……”飞雉因了流衣的关系,平日也得了照叶不少恩惠,可让他单独面对照叶,他又有些惴惴。在众位姐姐之中,照叶见到他总是冷冷的,没什么表情。所以他也闹不明白这位姐姐对他的态度,总觉得她似乎刻意在拒绝他,让他难以接近。

      但不管怎么说,飞雉还是感激照叶的照拂,因此在出门时,还对着照叶那二楼从未打开过的窗户作了一揖。飞雉以为他的动作没人看见,但他永远想象不到的是,那扇窗户的后面常年有一双眼睛,紧紧跟随着他,为他欢喜为他忧。而这时,这双眼睛里正饱含着泪水。照叶见到飞雉时向来是冷冷淡淡地不多说话,是因为她怕一与他说话,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抱住他。那她这么多年的隐忍,还有飞雉未来的归处,都将化作泡影。而这些,都是现在的飞雉不得而知的。

      飞雉今天出门地有点早,在到达集合地之前,他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一只冰凉凉的手冷不丁地搭上和人的肩,他浑身一抖,意识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做出了动作,他反手抓住那只手,将手的主人一个背摔甩至空中。将人摔出去之后,和人才发现不对,但就算他半途放松了力道,来人还是被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痛痛痛……”

      和人蹲下向飞雉伸出手,“为什么要突然拍我啊。”吸血鬼的警报才解除没多久,他尚未从那段每日神经紧绷的日子中恢复过来。

      飞雉被摔得有点懵懵的:“诶,是我的错?”

      “不,抱歉,是我的错。怎么样,你还好吧?”和人将飞雉拉起,上上下下帮他检查了一遍,“要是哪里痛得厉害记得告诉我。”

      今天是学堂组织到郊外出游的日子,之前的“吸血鬼”事件弄得大家都神经有些紧张,好不容易事件告一段落,迦叶就邀了八重和泉之丞一起出来,顺便带孩子们到郊外散散心。

      飞雉与和人站在一边,小声闲聊着:“这次你家那个绷带小怪物,也跟着一起去么?”飞雉倒是对晴澄没什么恶感,他这么一说也不过是不带恶意的调笑。以前飞雉在迦叶家学习的时候还时常能够看到他逗一逗,可惜那孩子现在已经不去学堂了。

      “他啊,呵……”提起晴澄,和人脸上的笑意顿消,他语带讽刺,“他就算有心也没胆呐,心机叵测的撒娇鬼。”

      什么?心机叵测?对着一个四岁大的小童用这个词?飞雉被和人的发言惊到了。

      恰巧这时,迦叶搀着晴澄的手一道出了门,她叩开独居的邻居三枝婆婆的门,将晴澄拜托给她照顾。迦叶倒是有心想要带着晴澄同游,可听说一起去的都有哪些人之后,晴澄却死活不乐意。没有办法,迦叶只能临时托了三枝婆婆替自己照看他,但她又对将晴澄一个人留在这儿心怀愧疚,因此跟他约定会找时间单独带他出去玩。

      “那么,晴澄这孩子就拜托给您照看一天了。”迦叶朝三枝婆婆鞠着躬,难得晴澄对三枝婆婆不排斥,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哪里哪里,平日多得迦叶你们看顾,你们放心去就是了,晴澄就交给我了。”

      晴澄不舍地拉住迦叶的袖管:“妈妈……”

      迦叶有些头大地蹲下:“唉,跟你说过好几次了,我没办法做你的妈妈呀。”她替晴澄理了理衣襟,拍拍他的手背,“好了,跟着婆婆回去吧,我晚上过来接你。”前几天,晴澄第一次开口说话,就是“妈妈”这两个词,到现在为止,他能够说出的,也只有这个单词。但唯有对于这个词,迦叶是无法回应的,况且晴澄真正想要称之为“妈妈”的对象,并不是她自己。

      就是这个,一边的和人看着,直恨得牙痒痒。这小兔崽子就是这么心机叵测,居然还想拐走迦叶做自己的妈妈?简直不要太过分!当初晴澄在吃饭的时候老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原来不是想叫迦叶的名字,而是想说“妈妈”这个词。和人回想起晴澄发声的那一天,深恨自己怎么没有眼疾手快拿个饭团堵住这小子的嘴。“妈妈”这个词,也是你能叫的吗?

      和人对于迦叶,有一种复杂的感情。迦叶虽然不是他的妈妈,可却是从他两岁开始就一直伴着他长大的人。在几乎所有需要母亲在场的环节,都是迦叶代替了他的妈妈,给他鼓励,给他拥抱。和人并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妈妈,他当然也期盼着每年与南云重逢的日子,可是在他心中,迦叶与南云的分量却是不分高下的。和人一直觉得他好像有两个妈妈,但他却不敢对任何人提起这个念头。让南云知道了,她会伤心,而让迦叶知道了,她会愧疚,他不能伤害她们之中任何一个人。

      因此一直以来,和人只能叫迦叶“姑姑”,可在他心里对她的感情,却远超于此。我都没办法喊她作“妈妈”,你凭什么可以?本来晴澄的到来就分去了迦叶的注意力,事到如今,这小子居然还大言不惭地叫迦叶“妈妈”,这叫和人如何不气愤?他可不像迦叶这么好骗,觉得晴澄只是在练习说话。要真是这样,怎么他不对着阿蝉,不对着波鸟哥说这个词?他分明是想要迦叶做自己的妈妈!

      和人对于晴澄的敌视由此达到顶点,连带着他对看不出晴澄“狼子野心”的迦叶也心生怨气。什么嘛,所有的事都围绕着那个小鬼,你的心里还有我吗,有吗?

      因此,对于迦叶伸出的,想要搀住自己的手,和人第一次躲开了。他哼了一声,径直往前走去。

      这点出息,跟个四岁的小孩吃醋,阿蝉不是不明白和人的心情,但她还是在心中鄙视了他一把。她从后面跟上来,拉住迦叶的手,担心地看了看她:“师傅?”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了?”虽然被阿蝉握住了手,但迦叶仍觉得掌心空落落的,这是和人第一次躲开她的手。

      “他就是个小气鬼,师傅别管他,过一会儿他就会像只小狗一样地回来了。”

      迦叶觉得阿蝉所谓的“过一会儿”,和她所理解的“过一会儿”,一定是两个含义。他们先到了学堂集合,和人一见到途雀,就放下绷着的脸,高高兴兴地上去打招呼:“雀师傅。”,完全将迦叶置之脑后了。和人很喜欢途雀这个老师,事实上,不光和人如此,学堂里的每一个学生都喜欢途雀,他的人气已经到了让迦叶有些嫉妒的程度。

      孩子们陆陆续续地到了,迦叶清点过人数后,对着途雀点点头:“雀先生,我们走吧。”

      他们在奥之岛的东口与八重和泉之丞会合,加上作为保镖跟来的波鸟,五个大人带着十几个孩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郊外的野营地走去,他们准备在那边打点猎物来做午餐。

      这一路上,和人都没有跟迦叶和好的意思,他缠在途雀跟前问东问西地,还不时朝迦叶这里投来“看吧,我最喜欢雀师傅了。”这样挑衅般的视线。

      阿蝉简直要被和人这种幼稚的行为气笑了,这小子长大了之后,不会只会用扯辫子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喜欢的女孩子的好感吧?阿蝉觉得和人的演技简直浮夸到不忍直视,但当局者迷,迦叶倒是很吃这一套,一路上她心情郁郁,闷闷不乐。

      到了野营地,趁着迦叶给每个孩子分派任务的当口,阿蝉早早将鱼竿塞到和人手里:“走走走,别杵在这里碍眼了,躲远点钓鱼去。”

      “切,说得好像我愿意跟你们姑娘家家的混在一起似的,我要跟着雀师傅。”

      “师傅隔了那么远,又听不到,你装给谁看啊?”阿蝉将小桶也往和人怀里一推,冲他做个鬼脸,跑开了。

      只留下飞雉跟和人大眼瞪小眼。

      “怎么样,你也去钓鱼?”

      “也只能如此了。”飞雉摸摸鼻子,跟着和人慢悠悠地走了。

      两人在河边找了一块僻静的位置,不远处途雀带着几个孩子正在林中采着蘑菇。

      飞雉看着和人慢条斯理地给鱼竿串着饵,终于忍不住:“我觉得,你不该那样。”

      “不该哪样?”

      “你装什么傻啊,我指的是刚才你对迦叶的那种态度。”

      “虽然看上去大不了你多少,但你至少也该称她一声‘老师’。”虽然还在和迦叶冷战,但和人还是指出了飞雉话里的错漏。

      “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这样做,她不会伤心吗?”飞雉在进学堂之前,在迦叶家里学习过一阵子,因此对他们家奇妙的亲缘关系略知一二。

      “那她把全部心思放到晴澄身上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会不会难过呢?”和人与飞雉同年,也比较容易说出心里话,“你们一个两个都觉得我不应该跟个四岁的小孩计较,可我心胸也没那么宽大,没法不计较!”

      “我不会这么劝你的。但是和人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找得到那个可以对她撒娇的人。”飞雉盯着波澜不惊的河面,他由晴澄想到了自己。

      “我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虽然阁里的姐姐们都对我很亲切,但她们到底不是我的母亲。这里的其他人……”飞雉点着在不远处戏水的几个孩子,“他还有他,他和她,他们都有自己的母亲。今天回去之后,他们就能回家了……但是我,没有家。阁里的姐姐们待我再好,但我知道,她们并没有把我看作家人。我时常想着,我的母亲是怎样的人,她到底是谁?每当姐姐们冲着我笑,我就想,她或是她,她会是我的母亲么?可是这种想法也太好笑了,如果她们之中有人是我的母亲,又为什么不认我呢?”

      飞雉将头埋进膝盖之间,无声地哽咽着。这种时候,和人什么都无法替他做,只能默然地拍拍他的背,表示自己在这里。

      “我真的觉得你很幸运。迦叶这么宠你,你也能见到自己的母亲,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就算晴澄分掉了迦叶的注意力,但你和她在一起度过的漫长的时间,难道抵不过一个新来的人?如果我能够见到自己的母亲,就算我不是她唯一的孩子,就算我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我也愿意去和他们打好关系,如果这是母亲的希望的话。”

      飞雉的话在和人心间荡起涟漪,他突然也搞不懂自己在闹什么别扭,回去的时候就和好吧,他这么想。

      另一边,迦叶与八重正亲亲热热地说着话,自从上次的“吸血鬼”事件后,她们的关系就拉近了不少。

      迦叶觉得八重今天一路上与泉之丞的气氛有些古怪,两人像刻意避开彼此似的,视线一旦交汇就迅速岔了开去,谈话间也生硬了不少,而这,主要是由于八重态度的改变。这跟之前迦叶观察到的两人的相处模式完全不同。

      在合作“吸血鬼”事件的时候,因为双方接触的时间较长,波鸟得以查明了八重和泉之丞的身份。

      难道说,是因为知道了双方对立的身份,不想再见到对方了?迦叶于是试探性地问了问:“你跟泉之丞,发生什么了吗?”

      这一问,八重的耳根子刷得就红了:“能,能,能,能发生什么?一,一切都很正常啊。”

      这摆明了有什么事发生啊。迦叶还未待细问,就看到泉之丞兴冲冲地带着几个小萝卜头,背着一只穿山甲前来邀功:“八重你看我抓到了什么?这区域,穿山甲可稀罕了,八重你吃过没有?”他好像已经忘记了八重之前古怪的态度。

      “什,什么稀罕东西我没见过?交给我,准保给你们熬出一锅浓汤来。”八重说着,就要将那满身硬甲的穿山甲接过来。

      “这种事就让我来吧,你可是女孩子,别把手碰伤了。”泉之丞一侧身,避开了八重的手,他招呼几个胆大的男孩子:“小的们,跟我过来搭把手。”

      就是这样,他总是这样。当她决意要做什么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说:“因为你是女孩子,所以不能这样做。”无论是在八町目解决强盗的那一次,还是上次的“吸血鬼”事件,还有之前的好多次,阿泉从来不会以这种理由拒绝她。她要做,他就会陪着她。而有的时候,阿泉又会像现在这样,好好地将她看作一个女孩子:“因为你是女孩子,所以这种事交给我。”

      一直以来,八重从泉之丞那里体会到的自由、尊重以及呵护,让她无法不感动,而她心中单纯的感激之情,随着上次“吸血鬼”事件的催化,渐渐发酵成了什么别的东西。

      这种感情,可别被阿泉看出来了。泉之丞有没有看出来我们暂且不知,但一直待在一旁的迦叶却看了个明白,八重绯红的双颊早已暴露出了她的心思。

      嗯,我要不要给这俩人之间添个火呢?这对要是能成,说不定丰前国与丰后国的关系就能得到缓和,迦叶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但不待她考虑好,就见一个男孩呼哧呼哧地狂奔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不,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八重和迦叶同时放下手上的东西站了起来。

      和人正在满目浅绿色的水中费力地扑腾着,他抓着身旁途雀的领口,尽力想要将他托出水面。可途雀挣扎地太厉害了,他反而牢牢地抓住和人的头发,将他压在水里。和人在水中,力气到底及不上一个为了生存失了理智的成年人,他的喉咙里呛进了水,嘴里吐出一连串的泡泡。可恶,明明是来救人的,难道他会被这么拖着直到淹死吗?和人不甘心地看着两人的身体渐渐下落,他却再也使不出力气。

      突然,又一道人影坠入水中,在其身周生起一大串泡沫。接着,和人就感觉被人猛地拉住衣领,那人托着自己和途雀的背迅速上浮,在和人耗尽最后一口气之前终于浮出了水面。

      “混蛋,没这个本事下去救什么人,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波鸟将和人托出水面,就放了手。刚才和人只是被途雀拖累,才动弹不得,自己并非不会水。

      波鸟托着已经失去意识的途雀回到岸上,另有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小孩坐在那边哇哇大哭。

      迦叶与八重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大小小四个人刚刚从水里被捞出来的样子。飞雉虽然惊魂未定,但到底几句话将前因后果交代了个干净。

      名叫堀内洸的男孩落水的时候,飞雉正跟和人炫耀自己钓起的第一尾鱼,突然间两人听到不远处“噗通”一声,接着就有人哭了起来。两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途雀从林中冲了出来,一个鱼跃跳进水里。当时他们还说笑着,有雀师傅在就不用担心了。

      哪知道途雀这一入水,就再也没浮起来过,原来他自己竟是不会水的!和人暗叫:“糟糕。”他站起来朝事发地拔腿就跑,一面还不忘吩咐飞雉:“去找我波鸟哥。”

      和人倒是将堀内洸给先救了上来,可他在救途雀的时候,却反被途雀拖住,两人差点都没了性命,亏得波鸟及时赶到,将两人捞了出来。

      “和人,你怎么样?”和人正冷得瑟瑟发抖,被迦叶一把抱住后,他这才感到后怕。他将脑袋贴在迦叶胸前:“我以为,我快要死了。”

      “没事了,没事了,我就在这里。”迦叶紧紧抱着他,擂鼓般的心跳泄露出她的无比紧张,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安慰极没有说服力。

      但和人听着她的心跳却异常安心,原来她是这么紧张我,自己又何必为了晴澄那点小事和她置气呢?对不起,姑姑,他在心中悄然道。

      波鸟看着躺在地上悄无声息的途雀,脑中天人交战。这人看着是没气了,要做吗?真的要做吗?事到如今不得不做了吧,可这是他的初吻啊。是他保留了二十年,想要好好地留给喜欢的人的初吻啊。现在,真的要给一个男人?波鸟瞄了瞄途雀毫无血色的唇,表示无法接受。

      “波鸟,途雀没事吧?”那边迦叶费力地抱着和人站起来,朝波鸟看了过来。

      唉,算了,干!波鸟心一横,终是下定了决心。要是让迦叶知道途雀没了呼吸,她一定不会顾虑那么多,亲自上阵的。波鸟绝不可能让迦叶来做这种事,相比之下,还是自己的初吻比较不值钱一点。他深吸一口气,将嘴对准途雀的唇。

      途雀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波鸟的唇从他嘴边挪开,他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浓浓的厌恶。

      波鸟见途雀醒了,立时停止了动作。他抄过水囊,将嘴巴洗了又洗,一边想:你还能嫌弃我?真当我愿意的不成?我可比你委屈多了。

      除却这场插曲之外,那天的野营倒是进行地非常顺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委屈的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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