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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男扮女装之人 ...

  •   说是地牢,可高槻城的地牢并不处于地下深处,透过凿得高悬的小窗,甚至可以窥到外面的风景。已进入九月,有些早熟的枫叶已开始慢慢变红,其中正有一片赤红的枫叶还未落到地下,就顺着一阵旋风被刮进地牢之中,刚好落在双脚被套上枷锁的囚犯脚边。

      空荡荡的地牢中只有他一个人,这名年轻男子身量不高,虽然比寻常女子来得高挑,但与同龄男子相比,却又稍显瘦弱。虽是男子,但那人的唇不点而朱,常年扮作女子让其自然而然放松了眉眼,颇具英气的脸配上这幅神态,一眼看去倒让人雌雄莫辩。

      地牢的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有人进来了。囚犯凭着这几日练出的耳力,分辨出这并不是寻常给他送饭的看守。

      “居然是你,是我失策了。”男子看到昔日熟人,轻松地打了个招呼,“坐吧。”他无视脚上沉甸甸的镣铐坐下,好像两人只是在酒馆偶遇。

      “好久不见了,桑茶。”迦叶提着灯笼,有些恍惚地看着山吹桑茶那张令人熟悉又陌生的脸。说熟悉,是因为她曾经对着这张脸谈天说地,度过了一段笑闹的时光;说陌生,是因为当初以为是女子的人,已然剃去长发,现在在她眼前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山吹桑茶,以前绿萝夫人的贴身侍女,竟然在九年间没有人看破她是一个男子!

      “桑茶,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呢?”

      山吹桑茶有些惊讶地看向迦叶,随即想到了什么,低低笑了起来:“没问题的,你还是叫我桑茶就好,不用在意这些。倒是我很好奇,我以为会是猿飞众先看破我的伪装,我其他不行,但对自己的幻术还算有点自信。没想到会落到你手里,我是什么时候露陷的?”

      什么时候呢?是在一开始听到她中性的嗓音时,还是在看见她比夫人高出一截的身量时,亦或是听到夫人说起的她与自己印象中不同时,那时都只是感觉奇怪,但绝不会往这方面想。

      真正开始怀疑,大概是在收到了斑的某一封信之后。是斑提醒迦叶,她有免疫幻术的能力,她看到的一定是真实。从此开始,断线的珠子开始一点一点串联起来。直到风之国那次趁斋藤白沢不在发动突然袭击之后,迦叶的猜测才渐渐明晰起来。

      “虽然那时候并没有察觉,但的确从一开始认识,就有种违和感。”

      “哈,一开始啊,还真是难看。”山吹桑茶误以为迦叶在嘲讽他,“我到这里也就结束了,落到这个田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的脸上终于不见了虚伪的微笑,冷冷地看着迦叶。他对迦叶并无情谊,只是与她虚情假意,委与虚蛇地建立起虚假的友谊,这个女子只是他金蝉脱壳的一环,但没想到,最后竟栽在她手里。

      “知道我为什么能抓到你?”迦叶蹲下来与山吹桑茶的视线平齐,“因为我相信,就算你对我没有半点情谊,对夫人的感情却是真的。你想救她,不是么?”

      这才是迦叶让斋藤白沢放出绿萝夫人病危消息的真正目的。自从高槻城遇袭,她便肯定,山吹桑茶还在高槻城潜伏着,否则风之国不可能找准斋藤白沢离开的时机。但是用寻常方法找到他是不可能的。若是让忍者暗中搜寻,对方也是专业的,到时候少不得会打草惊蛇。而迦叶要前往风之国,必须找到山吹桑茶这个向导。

      既然不能主动去找,那就让山吹桑茶自己送上门来。只有心思细腻如迦叶者,才能从各种看似矛盾的线索中看清山吹桑茶的真意。在所有的虚假下,唯有山吹桑茶对绿萝夫人的情谊是真的。这样的话所有之前的矛盾都说得通了。为什么他留下的药是真的;为什么不引入新的探子,要让不会对绿萝夫人造成任何不利的迦叶顶替他的位置,都是为了保护夫人。

      山吹桑茶虽然是风之国的探子,他固然为风之国取得了情报,甚至还探明了高摫城防守最薄弱的时机,但他绝对不会做任何不利于绿萝夫人的举动。从8岁到17岁,这么多年的相依岁月,恐怕已经让山吹桑茶无法清楚地辨认他到底是属于风之国,还是属于出云国了吧。

      被说中心事的山吹桑茶脸色大变:“你别告诉她……我求你。”他低下了倔强的头颅。如果不是自己的幻术快要瞒不下去了,他是怎么也不愿意离开夫人身边的。这个于他如姐如母的女人,若不是万不得已,他怎么放心将夫人托给别人去照顾?

      对于旁人,山吹桑茶自是无所谓他们怎么想,因此他能够放肆地挥霍迦叶对他的信任,却不愿让绿萝夫人有丁点失望。他无法想象绿萝夫人知道真相时会怎样看他,光是想象就足以令他心如刀绞。我是有苦衷的,为了族人的生存,我不得不这么做,山吹桑茶没有能在绿萝夫人面前这么说的自信,在见到她之前,他宁愿一死谢罪。

      “夫人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她。我来并不是想威胁你什么,而是想请你帮个忙。”迦叶跪坐在山吹桑茶的面前,解开他的镣铐。

      迦叶讲了跟斋藤白沢的约定。

      “哈,你疯了,这怎么可能!就凭你?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花那么多年潜伏在这里?”山吹桑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若是由情感造成的争端,两国或许可以坐下来坦诚交流,若能获得安宁,割城赔地在所不惜。可风之国面临的是连食物与水都无法保证的生存危机,周围没有其他国家接壤,在不是抢夺即是死亡的前提下,是没可能坐下来谈什么和平问题的。

      “那你待在这里这么多年,也应该看出两国的实力差距了。你们赢不了,不是么?如果你觉得我疯了,那让国人重复地参与这种必败战争的你,不也已经疯了吗?”迦叶直白的话语刺痛了山吹桑茶的心,他默然以对,他知道迦叶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你答应帮助我,就不是仅凭我一个了。凭我一个人,是没办法翻越雪山,穿越沙漠的。来帮我吧,桑茶。我也不是全无想法在那乱说的,让风之国不用抢夺也能生存下去的方法,我已经有眉目了。”

      山吹桑茶犹疑地看向迦叶,她向他伸出手:“完全不一样的选择,就陪我赌一把如何?你带我去往风之国,我答应你,一定会解除你与夫人的误会,将你重新带回夫人的身边。”

      “好。”山吹桑茶握住了迦叶的手。

      说服了山吹桑茶的迦叶开始做临行前的准备工作,由于这次是去议和,为了表明没有敌意,同行人员越少越好,迦叶决定只带一个人随行。而在决定同行人员的时候花音与波鸟出现了分歧。

      “这次当然是我陪姐姐去。”

      “你说什么鬼话,护卫的工作已经交给我了,当然是我去。”波鸟向来是不太与花音争辩的,从以前开始总是让着她,可这次他竟然与花音争到脸红脖子粗也没松口。

      “你久违地想干上一架是吧?走啊,出去我们凭拳头说话,在这里吵一天也没个结果。”花音脱掉外衫,一身短打,将拳头捏得嘎巴响。

      看着事态马上要失去控制,本来是由着他们内部商讨的迦叶也不得不出面了:“好了,就此停手。这次我已经决定带花音去了。”

      这话一出,花音固然是满脸喜色,但波鸟的反应却大大超出了迦叶的预料,他登时红了眼圈:“看来迦叶大人对我的护卫已经不满许久,那正好趁这个机会,以后的工作都由花音来干吧!”他带着哭腔吼出这番自暴自弃的话,便转身跑了。忍者的脚力又岂是迦叶追得上的,她眼睁睁看着波鸟迅速地化为一个黑点,再也看不到了。

      “呀,姐姐,他这也太……”花音也被波鸟的反应吓到了,“我把他弄哭了吗?”虽然刚才争得很凶,但毕竟是一同训练多年的伙伴,花音这时候也笑不出来了,她磕磕巴巴地解释:“唉……我,我没想这样的。我,我这就去找他。真是的,那么大个人,好意思哭的……”

      “不是你的问题,他恐怕气的也不单单是这件事。你别去了,他这气是冲我发的,我让他不安了呢。”迦叶苦笑地止住花音,这一趟,非她自己去不可。

      波鸟正窝在高槻城外的一棵大树上,这是他小时候的习惯,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躲到树上。论做忍者的资质,和花音比起来,波鸟是半点优势都没有的。毕竟他身上流淌的只是寻常村民的血,和花音这种名门后裔自是无可比较。然而师傅们对两人的训练同样严厉,就算是花音能轻松应对的课程,波鸟要勉强跟上也耗费了他的全力。有时被三个师傅虐得狠了,他就会偷偷跑到村里的树上,尽全力把自己藏起来,躲在树上默默哭泣会让他感觉好一点。就是这样没有才能的波鸟,最后能成为迦叶的护卫,他真的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困难,也因此,他比任何人都害怕被迦叶抛弃。

      这时,波鸟正眼巴巴地望着高槻城城门的方向,现在的他虽然不会再轻易哭出来,但当他看到城门口出现的隐隐绰绰的人影后,他的眼睛又不禁湿润了起来。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总是会找到我。

      迦叶这时已经走到波鸟藏身的树下:“以前的小树也就罢了,你选的这棵树实在太高了,我已经爬不上去了,波鸟你不来带我一程吗?”

      眼眶微红的青年翻身下树,沉默地在迦叶面前蹲下,露出后背。迦叶一笑,任由青年将自己背起。

      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坐到了大树的树冠分叉上。

      看着青年不说话,迦叶抓起他的手:“我们好久没坐在这种地方好好聊过了吧,波鸟。”

      “你小时候可真会哭啊,我隔三差五就得满山的树上去找你,那个时候你还没力气把我带上去,我自己爬个树可真累啊。”也不管波鸟有没有回应,迦叶自顾自地说着,“累是累了点,不过找到你之后你总会跟我说说心里在难过点什么,你现在却不愿意跟我说了么?”

      “小时候你叫我姐姐,大了却只肯叫我名字。我知道男孩子跟女孩子总是心理有点差异,所以也无所谓。但现在你叫我‘大人’,这么生疏的叫法,我也会觉得寂寞的啊。波鸟你觉得我们之间只存在主从关系了么?”

      波鸟肩头耸动,他捂着脸,压抑的哭声从他掌下传来:“对,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但你,你为什么这次要挑花音跟你走,若不是对我不满……”他难过得说不出话来。迦叶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从小带大他的姐姐,他总想着如何报答她。没有才能的自己若能对她有所帮助,那么无论是当刀当盾他都愿意去做的。可若是他连这最后的作用都没了,他还能用什么身份跟在迦叶身边呢?

      我要被丢下了的恐惧深深攒住了波鸟的心,令他惊慌失措。

      真是个小傻瓜,迦叶怜爱地抚摸着波鸟的头顶,将他的手拉下来,就着自己的衣袖给他擦拭眼泪。她凑过去,在波鸟脸颊上亲了一记。这是她经常对小时候的波鸟做的,但自从他长大后,再没成功过,他总是躲开。但这次,青年并没有躲开,他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迦叶,喃喃道:“我都十九了……”

      “这样开心点没?”迦叶嘻嘻笑着看他。

      “没什么开心的……”波鸟口是心非地说着,但他却不再哭泣。

      “我喜欢你啊,波鸟。”迦叶搂着他的肩,紧紧地靠着他,“这次真的是因为别的原因才不带你。你想想看,跟我们同行的山吹桑茶本来就是男人,我再带上你的话,到时候沙漠里那么热,肯定会出很多汗,平时梳洗的时候如果有女孩子在一起,我也会方便一点。就是这么单纯的理由,怎么样,满意了吧?”

      “……哦,啊,嗯。”波鸟无意识地答应着,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已经为自己没来由的嫉妒羞愧不已,恨不得能即刻隐身藏起来。

      “你在担心什么,能够说出来让我知道,我很开心。”迦叶捏着波鸟脸颊的肉,把他的五官挤出奇怪的表情,玩得别提多开心了,这样任由自己揉圆搓扁的波鸟可不常见。

      “只是波鸟,除却护卫之外,我们首先是家人啊,一家人出门旅行,是绝对不会把某个人丢下不管的吧。不过我还是让你感到不安了,对不起呀。”

      波鸟猛摇头,事到如今,哪还需要迦叶来道歉啊?明明是自己心胸狭窄。

      “好啦,我们回去吧。”迦叶伸出手,跟之前一样,让波鸟把自己背起来。

      波鸟下了树也没将迦叶放下,他一路把迦叶背了回去,从这里到他们家还有好长一段路呢。是的,他们家,波鸟全身心地被一股安全感包围着,甜滋滋地想。

      不过,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便转过头,有些尴尬地向迦叶抗议:“那个,姐姐,下次你不能再亲我了。”

      “你不喜欢啊?”

      波鸟摇头,但随即反应过来:“对对,我就是……不喜欢。”

      迦叶腹诽那你这可疑的停顿是什么,不是挺喜欢的么。

      过了一阵,才传来波鸟期期艾艾的声音:“这样,被,被姐姐你以后的夫君知道,他会难过的。”

      迦叶揪住波鸟的耳朵:“你倒是越管越宽了啊,打趣到我身上,我还没问你,你跟花音现在算怎么回事呢?”

      “别,别说了,她听力好着呢。”波鸟远远看到花音出来迎接的身影,忙截住话头。今天已经丢了面子,他可不想把里子也丢了。

      花音见着波鸟,唉声叹气了一阵,但还是肉痛地说:“整整四年啊,我好不容易能跟姐姐待一会,你还要同我抢。过了这次,还不是你跟着姐姐上路么?真是小气鬼,那这次让给你好了。”

      “还是你去吧,我跟着不好。”

      “哈?”花音不可置信地看向波鸟,为了这事,这家伙都不惜哭出来,现在居然懂得退让了?

      迦叶在波鸟身后偷笑,朝花音眨了眨眼:“我们已经和好啦,是吧波鸟?”

      波鸟这时又恢复成以前那副带头大哥的样子,装酷地“哼”了一声。

      花音和迦叶了解他本来面目,给他面子忍住没笑出声来。

      “哦,对了姐姐,刚才波太郎带信来了。”花音忽地想起正事,“清师傅要结婚了,波太郎是来带阿蝉回去观礼的。”

      迦叶眼球转了转,清次这家伙倒是瞒得好,之前竟一点风声都不露。这次她马上要出发,只能缺席他的婚礼了。波太郎是阿蝉亲哥,来接她倒是合情合理,只不过,特意带上阿蝉回去——

      “这么说,新娘莫非是……”

      “是阿蝉的母亲弥生子啊,姐姐你记不记得?”

      “果然是她。”迦叶眉开眼笑,“怎么会不记得,这样啊……清次也终于安定下来了,真好。”迦叶衷心为同伴的幸福而欢喜。无论是清次还是弥生子,都有过极其痛苦的遭遇,也许他们无法再对人敞开心扉了,迦叶曾这样想过。但是时间和爱果然是良药,两人能挣脱过去的桎梏,组成新的家庭,是比什么都让人开心的消息。

      阿蝉这个时候也听到迦叶回来的脚步声,急急迎了出来:“师傅。”她的声音带着愧疚。师傅马上要出发,此行前途未卜,而她却要回去参加母亲的婚礼,她实在说不出口。

      只是迦叶未等她开口就上前抱起她:“阿蝉,回去吧!多大的好事啊,你能回去的话,弥生子一定会很高兴的。”迦叶轻触着阿蝉的眼罩,说:“难得久违地,用自己的眼睛看看吧,就算头再疼也好,看完后会发烧也好,这是值得用自己的眼睛记录下来的时刻呀。我这次实在没法回去了,你就代替我,帮我好好看看吧。”

      “是的,师傅,我一定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阿蝉哽咽道。

      “好啦,我此行去风之国少说得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也悠着点吧,回去待一阵子再回来也不迟。不过,该眨眼的时候还是要眨的,哈哈。”迦叶拍拍小徒弟的背,转头对花音和波鸟一颔首,“你们再跟我过来一下,临行前的安排我再跟你们合计合计。”

      与花音商讨过旅途的注意事项,并与波鸟明确了留守要点之后,迦叶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她摊开笔墨,在临走前给斑写最后一封信。因为刚才的喜事,她心头触动,不禁洋洋洒洒写得多了些。迦叶正待停笔,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把这次将要去风之国的始末写在了最后。

      一般而言,斑对迦叶做的任何事都不会干涉,唯有她以身涉险的时候,会让他失去冷静。上次迦叶差点被斋藤白沢误认为是探子而一刀斩了的时候,事后斑给她来了一封长长的信。他也不说是自己看到的,只说是梦见的,想到万一发生在迦叶身上就大为担心云云,化身为小老太婆啰里吧嗦写了一堆。

      为了防止斑这次又打哪儿做了个怪梦,来信对她说教一番,迦叶只能先老老实实交代一下接下来的行踪。

      迦叶固然纳闷斑怎么每次做梦都那么神准,好像是他亲眼所见似的,但她最多也只会怀疑他是从南云那边得了消息,怎么也想不到现在正停在笔筒上看她写字的伊戈尔正是那泄密的“罪魁祸首”。

      迦叶用笔杆逗弄着“小间谍”:“看你的样子,好像看得懂似的,你看得懂吗,伊戈尔?”

      伊戈尔歪着头看着她,看上去就是一只呆呆的猫头鹰。

      “这次去的地方太热了,你会受不了的,就乖乖待在这里看家知道么?”

      伊戈尔啄啄笔杆,表示知道了,可它的小脑瓜子可不是这么想的。开玩笑,要让主人知道自己玩忽职守,还不得拔光它美丽的羽毛?现在先答应下来,等迦叶殿上路了,再半途跟上就成,到那时,她便是想赶也赶不跑自己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男扮女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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