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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离时苦1-卿非佳人 ...

  •   为首女子呵斥道,“甜水,休要对前辈无礼!”她“礼”字还没出嘴,一片红云翻飞,被唤作甜水的女子已被红衣人锁住脖子提了起来,甜水登时害了怕,无奈她周身大穴被拿,身子不能动,她手中碧色的鞭子却顺着手臂,飞速爬动,原来她们三人手中拿的真是一条蛇,眨眼的工夫,那蛇儿已爬到甜水肩头,身子弹起,露出森森的毒牙,冲着红衣人的手咬去,红衣人提着似布袋一般的甜水,冲着碧蛇吹了一口气,那碧色小蛇登时从她肩头摔落,跌在地上扭了扭,便不动了。
      “你说我老,我那儿老了,你给我说,我哪老了。”红衣人恼怒的连声质问,好似不给他个答案,他便摇死她。
      余下二女忙窜到他近前,急急道,“我家阿妹年轻不懂事,前辈,你消消气,你哪有老,只不过前辈辈分尚且比我家阿娘还高,我家阿妹自然想当然觉得前辈老了。”
      红衣人扭着头了吱一声,“还是咸水懂事,不似这个甜水,”他伸出一指点了下甜水额头,她额上登时起了个大包,那包又红又紫,红衣人松开手,将她丢到地上,“格格”笑着说,“你都拐着弯说我不能欺负晚辈了,我总不能和你一个小姑娘家计较,回去记得买双鞋穿,滚了。”
      三女打量了他身后的叶江宁,迟疑着,终于还是互相对视了几眼,极不心甘的躬身朝着红衣人行了礼,挽着妹子的胳膊去了。
      红衣人扭着腰回头笑道:“公孙老鬼的手艺,岂是她们这些小辈能瞧破的,不自量力,丫头,人我是替你打发走了,你该怎么感谢我了?”
      叶江宁盯着他的脸,只不过很普通的眉眼,为什么方才会觉得他美艳无双,她突然想起春部长老南宫夷擅长媚术。
      “南宫夷,你救了我,我本是该谢你的。”
      “你这个丫头,竟敢直呼本座名讳。”他跺了下脚,睁大双目怒视了她半晌,继而却又缓缓一笑,“算了,现在的小孩子都没礼貌的紧,我又不能自降身份。”
      南宫夷打开孔雀羽扇,轻轻摇了摇,神色间突然染上淡淡的哀怨,“我身为春季长老,图谋不该图谋的东西,被春主放逐闽南,终身不得回天山玉池,你把你师傅的养颜之术告诉我,咱们便扯平了。”
      “姑姑说你从来不吃亏,真是说着了,不过姑姑的东西我可没权利做主。”
      “那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感谢我了,好,好的很啦,”他脸上骤然寒霜一层,孔雀羽扇登时好似大了一倍。
      叶江宁望着他,“我听姑姑说,当年你被放逐闽南,身上中了七枚蚀骨钉,现在还在么?”
      南宫夷面露尴尬,扭扭捏捏红着脸说,“当然在,没有春主之令,我哪敢自己拿掉,这个老东西,怎么什么事都跟你说。”
      “春主令你回天山玉池,你因何不回?”
      他哼了一声,仰着头,“要我一把年纪以她个黄毛丫头为尊,我可不干。”
      “这钉子在你身体里三十多年,早就长到一起了,本来咱们玉池汤泉水可助你拔去,可是你就是不奉令,”言毕,自怀中掏出一块绯色玛瑙令牌,“你速回天山,拔去蚀骨钉,”
      南宫夷脸上顿时变色,嘴唇哆嗦了半晌,突然咬着牙说道:“这蚀骨钉折磨了我三十年,你就不怕我上了天山······。”他顿住不往下说,眼珠却含满贼光盯着她。
      “四大长老,你因为爱美疏于练功,武功最弱,偏又心比天高,当年偷学其他几人武功,也是自尊使然,老春主后来想通了,也是悔恨罚你过了,几次派人找你,你却音信全无,今夜能遇见你,也是天意。”
      南宫夷听她说出自己短处,又羞又怒,单手举起,便要向她头上劈下,手到半空,却不敢真劈,只是冷笑了几声,“我听说春主她来了南方,你可是跟着她一起来的,不对,这个时候该是天山封关,春中大祭,你怎么会在外面?”
      她微微一笑,“你与其好奇,不如自己上天山,问了明白,弄个清楚。”
      她返身准备折回客栈,南宫夷掠身上前,拦下她,吊着眼角复又打量了她一番,神色已没了先前的放肆。
      “历城自钟嵘治下,豪商云集,这些豪商内眷平日里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最是喜欢结交男女秃驴,你若是有闲时间,找两部经书来读,最近福明山庄的大小姐要远嫁异乡,我听人说她笃信佛法,她老爹为了替她讨吉利、陪她解闷,要找几名年轻的女尼陪嫁,可惜啊,这女尼中年轻的不识字,识字的又不年轻,年轻又识字的,又不漂亮,实在不好找的紧啊。”
      叶江宁躬身道谢,待到她抬起头,那有南宫夷的人影,风中漂来他公鸭一般的声音,“春主,你这礼我可担不起,你放心走你的路,谁敢拦我江南春的春主,便是找死。”
      福明山庄的大小姐要出嫁,可是大事。
      应选的尼姑一波接着一波,简直是波波未平,波波又起,不过人大小姐看上的不大多。
      好不容易的,离大小姐出嫁还有三天,陪嫁的十名尼姑总算都被挑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出家?”
      福明山庄大小姐喻旭阳玉手纤纤,斜倚在临湖而建的一座亭子中,一方华丽的贵妃榻上,她今天着了一件翡翠色的绉纱长裙,浅浅的罗汉领子衬着她一截粉颈,面上却严严实实的遮着一层厚厚的黑布,众人只觉的她齐眉的刘海下,有一双冰冷的眼睛,而那双冰冷的眼睛此刻正看着遥远的蓝天。
      一名有浅浅梨涡的小尼姑抢着答道:“贫尼发了宏远,愿意以身侍佛,替我母亲还愿。”
      “你既然要替你母亲还愿,那还来我家做我陪嫁,我又不是菩萨。”她慢慢回过头,“你们还有其它的答案么?”
      几人垂了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我只是问问众位师傅一个简单的佛理,既然大家答不出也便罢了,后院精舍摆了素斋。”
      “女施主,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一名素衣尼姑缓缓站了出来,素白的面,如一轮皎洁的月光。
      “佛祖虽普济众生,却也只渡少数有缘之人,俗世红尘,万物有生有灭,所谓得尝乃失,没有无理由的因,也没有无理由的果,空门中讲究四大皆空,只是精神之求,佛祖尚且收受香火供奉,况我等凡夫俗子,肉胎凡体,自然需五谷已充皮囊,有求必有欲,所以佛祖才要我等苦行修身。”
      喻旭阳点点头,“果然是普林寺缙云师太座下高徒!”
      素衣尼姑打了稽首,“小姐客气了,我时常听小姐和家师谈佛论道,小姐语出不凡,极有慧根。”
      喻旭阳站起身,盯了一眼余下几名尼姑,抬步走到一名身穿烟灰长衫女尼身边,
      “我瞧着你貌美非常,目中光华外露,却为何不发一言。”
      女尼微微一笑,“我与佛法见解不多,不敢在这里班门弄斧,”
      “果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女尼微微一笑,僵硬的表情,如瓷般细腻的皮肤在日光辉映下,美的撩人。
      “佛有千面,皮囊最是靠不住,所以我才遁入空门,已求修的佛心,修的真面。”
      喻旭阳锐利的眸子盯了她半晌,好似要穿透她整个身体,直瞧到她内心,“面相也可以修么?”
      “这个当然,心怀坦荡之人,纵然先天面目丑陋,眉宇之间自会流露大气仁慈之色,而淫邪之徒,就算面如丹青所绘,气质必是猥琐斜贱。”
      喻旭阳微微一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贫尼悟心。”
      提着胆子回到禅房,叶江宁悔的肠子都青了,公孙姑姑给她的面具都是普通脸,她怕选不上,找了张最美的,偏生这最美的一张面具,是公孙止宁照着罗莎曼珠面容做的,罗莎曼珠美貌冠绝天山南北,这样一张艳绝当世的脸,准定会被人无限关注。
      “悟心,景秋,我这出嫁之路,要走上十几天,你们二人随我坐一辆马车,有景秋替我说道,悟心悦目,一路之上倒不会寂寞。”
      她垂下眸子,长长的眼睫毛在厚重的面纱下扫出一团阴影,望着眼身后锣鼓喧天,喜气洋溢的府门,瞟了眼涕泪涟涟的双亲,她冷冷哼了一声,毫不迟疑的登车而上。
      “小姐心里不愿意这门亲事么?”景秋轻声的问。
      她轻轻一笑,“怎么会?我要嫁的是庆铃有名的豪商,而且我听说我未来夫君相貌出众,我是高兴的紧。”
      可她那语气中哪有半分高兴的样子。
      浩大的送亲队伍行出一里又一里,送了三十里之后,她两个哥哥全都回去了,剩下的便只有三百保镖、几十名陪嫁婆子丫头和其余八名女尼,出了八百里历城,便有接亲的等在秦永河,而历城向来太平。
      车子走到第二天,前面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叶江宁掀开轿帘,眼锋已扫到有几名黑衣戍卫拦在队伍前面,她心里噗噗直跳,双手不由的握成一团。
      喻旭阳也掀开帘子瞧了一眼,“这是钟家的黑衣卫,不要害怕,我爹爹和钟家是故友,不会有事的。”
      过了半晌,主事的管家跑过来,急匆匆的道:“小姐,钟大人在前面拦路设卡,要一个个盘查女眷。”
      叶江宁心里“咯噔”一下,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钟嵘曾在水晶石室中见过罗莎曼珠的遗体,虽然她因散功面目全非,可是姿容还是依稀能辨的,她这次犯下的这个错,当真要将自己送上绝路,心急如焚着,眼睛不由自主望着喻旭阳。
      “我知道了。”
      等主事管家一走,叶江宁轻声说道:“我可不可和小姐单独说几句话。”
      喻旭阳迟疑着盯住她,终于打发景秋下了车。
      “小姐可以揭下面纱叫我看一看么?”喻旭阳一双明亮的眸子转了转,一言不发,抬手便将自己面上厚重的黑纱揭了下来,那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只有一双清水莹莹的眸子颇为动人。
      “三年前,我随母亲在佛堂礼佛,不想佛堂起火,将我一张脸烧的面目全非,我本是不想出嫁的,但父亲为了家中生意着想,硬是逼着我远嫁他乡,还替我找了你们这些美貌的尼姑,来挽留我未来夫君的心,已免得到时他后悔退亲。”
      叶江宁笑一笑,“我曾对小姐说过,面相是可以修的。”
      她抬手慢慢取下脸上冰丝面具,露出自己本来面目,喻旭阳惊讶万分的盯着她,虽然面具下那张脸也是清丽无比,却不如先前的精致绝美。
      “我可以把我这张面具易容给小姐,只不过从今往后小姐便要带着假面具度过一生,这样的生活小姐愿意么?”
      喻旭阳激动的眼含泪水,双手紧紧抓住她手,“我自然愿意,否则依我这张脸,绝对会被夫家嫌弃。”叶江宁却有点犹豫了,怔怔的无端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一件坏事。
      “你莫非舍不得?”
      她摇摇头,“不是,我来替你易容,”片刻的工夫,她那张绝世容颜便变成喻旭阳的了,喻旭阳瞧着铜镜中自己美丽的容颜,简直快高兴疯了。
      “请小姐帮我渡过这个难关,我便教小姐易容之术。”
      喻旭阳放下铜镜,笑着说,“这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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