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执子之手》炉子

11、成亲

　　木角镇，石家大院。

　　赵氏猛地把茶杯摔在地上，大吼：“你说什么，不肯去？”
　　她用眼睛狠狠地瞪着来娣：“这事由我作主，你不愿意也得去。”

　　平时老实巴交的来娣，忽然间变得很倔，一把抽出了剪子，顶在自己的脖子上：“娘，除非是我死掉，你才能如愿。”

　　赵氏只好放低声音，劝道：“傻孩子啊，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啊。荣华富贵一辈子啊。张家不过是个土财主，有什么舍不得的。”
　　奇怪，这孩子从来没有见过张国顺嘛，应该没有什么感情啊。

　　来娣微笑：“娘，既然如玉死活不肯，这事必然是祸害。我是你的亲女儿，你不要把我推到火坑里去。”

　　“那个丫头，是鬼迷心窍。人家孙洪涛都不要她，她还不知道天高地厚，谁知道现在跑到哪里去。”
　　三天前，孙木匠已经取回聘礼。

　　来娣坚定地摇头：“我无论如何也不去。”

　　“啊呀，如花和她娘，已经在你爹面前说过好几次。你要是不去，就便宜她。”

　　来娣叹息：“她哪里知道啊，这一去，不会有好下场啊。”

　　赵氏的眼泪流下来：“你是真傻啊。明明是好事儿，却说是祸害。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虽然是正室，却只生三个女儿。在来娣出生的第十天，石清泉就同时纳两个女人作姨太太。
　　第二年，二姨太生出如玉，三姨太生出如花。
　　石清泉气得要哭，怎么都是女儿啊。
　　没想到，再以后，三姨太一口气生下四个儿子。
　　从此，赵氏的气焰，都被三姨太给压下去。

　　可是，无论赵氏怎么软硬兼施，来娣就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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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初七的那一天，石家送亲的车队，到达京城。

　　石清泉的二弟弟石清河，就住在城里，所以车队就去他家。

　　晚上，石清泉刚吃完饭，秀树就来了。石清泉赶快把他请到大厅里。
　　“啊，岳父大人，有些事情，还要请教您啊。”
　　秀树看看满屋子里的人：“这个事情呢，挺秘密的，还是单独说吧。”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岳父大人准备嫁过来的，是如玉的姐姐呢，还是她的妹妹？”

　　石清泉吓得立刻跪在地上：“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到处也找不到那个野丫头，可是又不能耽误成亲的日子。
　　丢人什么的倒还在其次，这个高攀的机会，无论如何不能放弃啊。

　　秀树慢慢地扶起他：“这也不是你的错嘛。如玉呢，就在飞云渡的镇上，高高兴兴地赌钱呢。”

　　石清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你为什么不把她。。。。。。”

　　“令爱的脾气，你也知道。我要是用强，她就要把我们家里的人，全都害死。”

　　石清泉又跪下：“这个丫头，从小就被她的祖父惯坏，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我喜欢的，就是她这个野劲儿。起来吧。不论你送来的是哪个女儿，这个女婿，我是当定啦。”

　　石清泉大喜：“这个如花，是如玉的妹子，已经十七。相貌呢，比如玉好看。”

　　“那就这样吧。我们再补一份婚书。这两个女儿，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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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拜堂结束。新人被送入洞房。

　　如花一直偷偷地笑，反正蒙着盖头呢，也没有人能看到。

　　现在，她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姨太太。
　　真是鸿运当头啊。原本是如玉的位子，她这个傻丫头居然不要。
　　还有来娣，不知道怎么，也是死活不肯。
　　要是自己运气好的话，明年就能生个儿子。
　　那多威风啊，就像是娘一样，虽然是姨太太，可是比太太还要得宠啊。

　　喜娘扶着她，慢慢地坐在床边，在她耳边轻声说：“坐好，可不能乱动啊。”

　　床上似乎已经放满花生栗子之类的东西。
　　如花坐下的时候，觉得屁股上有轻微的刺痛。

　　喜娘笑呵呵地把金筷子递给秀树：“恭喜啊，现在可以看看新娘子。”

　　秀树慢慢地挑起盖头，果然是很俊俏的一张小脸。

　　他叹口气：“我要和新娘子亲热，你下去吧。”喜娘笑着走开。

　　秀树关好门，又叹息一声。

　　坐在那里的，要是如玉，该多好啊。

　　接着，他又笑起来。
　　要是这个丫头如此容易地就能得到，自己也不会为她而心痛啊。
　　越是扎手，越是想要去摘下这朵花。
　　或许，男人都是这么下贱吧。只有历尽千难万苦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他慢慢地回到桌子前面，倒一杯酒。
　　直到他把一壶酒喝光，床边的新娘子也没有说话。

　　终于，秀树走到床边：“好啦，我们睡觉吧。”

　　他停住脚步，皱起眉头。
　　然后，他快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青茗，你进来一下。”

　　一个黑影，迅速地飘进来：“什么事啊，公子。”
　　秀树也不说话，只是叹口气，指着床边的新娘子。

　　青茗慢慢地走到她身边，伸手翻开她的眼睛：“是中毒，应该就是刚才的事情。”

　　可不是，不过是喝下五杯酒的时间。
　　掀开盖头的时候，她还在微笑呢。

　　现在呢，她已经是满脸黑紫，七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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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南王和他的王妃端坐在大厅中央，下首坐满他的儿子和儿媳妇。

　　这是一个漫长的认亲仪式，整整有七十多位，需要新人给奉茶呢。

　　因为除秀树外，其他六个儿子，都有十来个姨太太嘛。

　　这位新人，倒是很镇定，规规矩矩地完成仪式。

　　镇南王妃微微一笑：“好啦，如玉，你回去歇着吧。”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

　　新人慢慢地跪下：“禀报婆婆，我的母亲，三天前得了急病，今天早上刚刚传来消息。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媳妇想要回去尽一下孝心，可是又怕。。。”

　　王妃笑起来：“这孩子，倒真是沉得住气。好吧，按说你明天也该回去归省。就不要守着老规矩，今天就回去吧。秀树，你要陪着她去，等她娘的病好些，再回来吧。”

　　新人慢慢地站起来，退下。

　　镇南王点点头：“这孩子，虽说不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小姐，倒是很有气度嘛。”
　　王妃点头：“是啊，模样也不错。”她站起来：“大家都回去吧。”

　　明阳公主第一个站了起来，走出去。
　　她也想不明白，明明在床边上已经摆满暗器，这个丫头居然还能活下来啊。

　　可是，那个喜娘，明明报告说已经让她坐在床边上。
　　当然，如果她昨晚没有把那个喜娘灭口的话，现在那个喜娘准会惊讶地叫起来：“这个新人，不是昨天的那一个嘛。”
　　。。。。。。

　　归省的车队，离开京城，并没有向木角镇方向驶去，而是转一圈，从另一个门里回到城里。

　　在一座寂静的宅院里，秀树从马车上跳下来：“啊呀，冰清啊，你的表现，真是不错嘛。”

　　冰清笑得花枝乱颤：“公主一直盯着我呢，可把我吓死啦。”
　　明阳公主的目光要是能杀人的话，早被她杀死三百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