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时间煮雨》那波可夫兔子

11、旅行

　　毕业旅行安排在高考完一个月后，堪堪能让我们结束了旅行后回校拿成绩。
　　由于安全问题，我们安排在省内的一个度假村，住在类似于公寓的宾馆。度假村里有一片海滩，据说可以拿着房卡免费游玩，而不喜欢运动的则可以自由地待在宾馆里，所以这样的计划也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在集合的地点我竟看到黄少天站在行李箱边，同身旁围了一圈的男生说着什么，看起来很是热闹。然后他不知何时抬眼来看到我，立刻挂起笑容朝我挥着手。
　　“……你怎么来了？不用训练吗？”我拖着箱子走快两步，在男生们的挤眉弄眼中挤到他身边。
　　“这可是毕业旅行诶，当然要陪你来。”他说得理所当然，简直让我也快要觉得毕业旅行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了，“我请了假，反正不过几天而已。这一赛季也结束了，训练那么累还不让人休息一下啊……而且我还没试过毕业旅行呢，跟着你蹭一次也好对吧？”眼睛亮晶晶的。
　　实话说他出现在这里实在让我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然而有男朋友专门赶来陪还是一件让我有些小开心的事情。自那次散步之后，黄少天好像突然变得粘人起来——虽然这样形容一个男生有些奇怪，但是好像也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了。

　　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到度假村，黄少天理所当然的是和我坐在一排的。本来约好和我一起坐的闺蜜很是不忿地指责我见色忘友，换来黄少天一大段妨碍恋爱不道德的念叨。
　　“……你男票……也太健谈了吧……”她故意做出嘴角抽搐的模样坐到另一排去了，临走还不忘丢下一句“下次再算账啊”。
　　黄少天则开开心心地掏出一大堆的零食，把前前后后的同学都贿赂了个遍，而后才坐下来和我一起吃。不过我并没有在车上吃零食的习惯，反而因为早上起太早所以靠在他肩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直到被叫醒了我才发现居然已经到了目的地。
　　我和闺蜜住一间房，黄少天跑去前台没多久就拿到了我们那栋楼的房卡，他是一个人独住一间房。帮我把行李拖进房间之后，黄少天问我下午去不去海滩上玩。想着似乎也没有什么安排，我就答应了。
　　闺蜜在一边不满地抱怨了一堆，而后大手一挥批准我去“黏黏糊糊的”约会而不是窝在房间里陪她一起看恐怖片。

　　实话说海滩上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本来水就不太干净，我们也没打算下去游泳，只能在岸边走走玩玩水之类的。倒是走着发现有几个大妈佝偻着腰在退潮后的沙滩上用特制的铲子划出一道道痕迹，相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在找一种能吃的贝壳。
　　从小就很向往在海滩上捡贝壳这种事情，今天算是找到了机会。这片海滩的贝壳倒是出乎意料的多且大，偶尔还能看见比较好看的。一开始我是捡完之后放手里，渐渐的手就放不下了。黄少天在一旁颇有兴致地看着也时不时捡上一片，自告奋勇地让我把手上的贝壳放他那里。
　　……他的手好像真的比我的要大上不少。
　　然而等我又捡了一会儿抬起头准备给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不得不从捧着变成搂着，身上白色的T恤被黄色的泥沙弄得脏兮兮的，整个人颇有些手忙脚乱的狼狈。
　　我不由得噗地笑出声，不妙的是惹来他佯装的怒视，毫无预兆地把怀中的贝壳一下子堆到我手上。我也下意识地把多得堆起来的贝壳搂住了，随即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黄少天也哈哈大笑起来。
　　我哗啦一下把贝壳丢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几只扔过去砸中了他的脑袋。黄少天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中，摆出一副恐惧的神色大叫糟糕转身就跑。我自然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胡乱地丢着贝壳，不过都被他七扭八拐地闪过了，还收获一堆的“啊哈哈哈没砸中啊”“啊好痛啊”“要被砸到了肿么办”之类的嘲笑。
　　这样的追逐以黄少天气喘吁吁地说要投降休战为结束。
　　本来我并没有打算追上去，只是看到黄少天跑所以下意识地追了，现在说要休战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我还是把手中最后一枚贝壳丢了过去，看他呲牙咧嘴的模样笑得开心。
　　跑了一番之后两个人都有些累，就拎着拖鞋光脚在沙滩上散起步来。这正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间，海滩上人少了不少，空气也不再那么又湿又闷热。双脚踩在涌上来的薄薄一层海水中，凉凉的很舒服。
　　黄少天双手抱在脑后吹起口哨，是欢快的小调，带着懒懒散散的味道。夕阳在他左侧沉入海底，他发端隐隐泛着亮橙色的光。
　　恋人真是非常奇妙的关系，哪怕是完全没有内容没有意义的谈话，也可以聊很久，并且还开心得不得了。就算一点也不感兴趣的事情，经由对方口中讲出来，也多了不少趣味。而不说话单纯地在一起的时候，连沉默都是满满的幸福感觉。
　　走了几分钟之后我们随意找了家店吃饭，然后带着一身海水腥气回宾馆洗澡。
　　晚上是全班聚在某个比较大的房间里玩谁是卧底的游戏，由于和不少人混熟了，黄少天居然也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地一起玩了起来。虽然废话连篇，却说得滴水不漏根本没人能够猜出他的身份，每次还能发现对手逻辑或是语言上的漏洞各种利用和陷害，简直好像是开了挂一样的无敌。
　　玩着就觉得有这样一个家伙在游戏中实在是一件非常没有意思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太不公平，有人一气之下提出不玩了一起去酒吧坑黄少天一顿以报局局被坑之仇。黄少天哈哈一笑起身叫他带路，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涌去了度假村附近的酒吧街。
　　以“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为理由，男生们一致拒绝去清吧，而是选了一家音乐鼓噪得能让人感到胸腔都在震动的酒吧。紫红色调的灯光晃来晃去，映得每个人脸上都好像敷上一层血色，然而却显得苍白得可怕。
　　黄少天倒是和男生们打成一片，从吧台买单回来就同他们围在一起摇骰子喝酒好不热闹。第一次知道很多之前埋头作业课本、仿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同学竟然对酒吧的游戏都很是熟悉。
　　即使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然而女生们都没有优待，全都在一群人的起哄之下加入战局，玩一个根据骰子点数决定怎么喝酒的游戏。我还是刚刚得知这种游戏的规则，第一轮就因为反应不过来被罚酒喝。酒不是啤酒，而是加了冰块的芝华士。
　　黄少天紧张地大叫着“诶她酒精过敏”扑过来夺走了我手上的酒杯，仰起头来咕嘟咕嘟地喝掉，又惹来一阵调笑。不过并没有人为难我，大家也好像都默许了这个事实。谁知道黄少天一杯酒下去就倒地不起，满嘴嘀嘀咕咕地不知说着什么胡话，然而怎么叫都没反应。
　　本来看他娴熟的样子以为他对泡吧很是熟练的男生们顿时一阵嘘声，然而也没有把人扔在酒吧里不管的道理，他们又是划拳派了两个人先把黄少天送回宾馆。我随即跟上，解释说音乐太大声震得胸闷，终于也获得批准一同回宾馆“照顾男朋友”。
　　两个扶着黄少天的男生同我并不熟悉，然而也毫不顾忌地对着我嘲笑了黄少天一通，笑着说两个人都不能喝酒真是太没乐趣了。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没乐趣的，到底能喝酒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也就稍稍附和了一下他们的话，一路上敷衍着回了宾馆。
　　两人刚把黄少天扔床上就说要回去继续喝酒，留下我一个房卡在闺蜜手上只能呆在黄少天房间无聊地打开电视看。然而黄少天在床上翻来滚去不知在说些什么，连喝醉了睡觉都不安生。我跑去浴室拧了条毛巾给他擦脸，打算直接让他就这样睡了，可是他扭来扭去就是不让我擦到，最后还直接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我直接把他的头从枕头里挖出来，另一只手用毛巾在上面擦。黄少天似乎被我的动作吵得快要醒过来，微微睁开了眼睛很是迷茫地看我一眼，抬起头在毛巾上蹭了蹭又睡过去了。我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蹭过来的瞬间我闻到淡淡的酒精味道，明明只要求喝一口的他居然一杯喝完了，而且还喝的那么急，怪不得一杯倒了。不由得从心里感到暖意，我摸摸他的头发，软软的有一点点扎手。突然想起就算他已经算是有了正式工作的人，可究竟不过是与我同龄的少年。
　　黄少天动了动又咕哝了些什么，我就算凑近去听也没能听清。目光转到他静静垂下的睫毛时，莫名地想微笑。像小动物一样，好可爱。
　　关上房间的床头灯，我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