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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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雨还是那副没精神气的样子，眯着眼翘着二郎腿坐在正厅。这位年纪轻轻的军部长官，睁眼与闭眼时仿佛是两个人，没了那双过于锋利的眼睛的衬托，整个人颓废而温和，没有一点儿杀伤力。顾清和从外头刚踩上门槛，听到声响，祁白雨便猛地睁开眼来，这头还没开口呢，顾清和便开口讨饶道：“大哥对不住。”
“咦——你顾清和也知道说对不住，你倒是说说，哪里做错了？”
“我不该拿身体开玩笑，逼大哥把子亭抓过来。”
“喔。”
“我还罔顾大哥的关心。”
“然后呢。”
“……”
“没了吗？那我给你说说！我军部，要的不是儿女情长，而是铁血果断！”
“我不会误事。”
“不会？你不是已经耽误了吗！妈的，他今天能成了你的弱点，我知道也就算了，旁人知道了，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放过他？不说这北平城里卧虎藏龙，就算是在我广东老家，要保住一个人，你以为跟你放个屁一样吗！”
祁白雨鲜少对顾清和这样疾言厉色，大多时候，他都如一个真正的大哥一般对待顾清和。
不仅仅因为顾清和救过他，更因为这些年过命的交情下，祁白雨已然把小自己几年的青年当做是亲弟弟。
顾清和没答话，他只是直直地与祁白雨对望，再解释也是多余，有些事情不需多言，多言也无益处。
“妈的！”
祁白雨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手一拨，一个茶盏狠狠地往顾清和身上摔去，磕在额上，划破了肌肤。滚烫的血从额角留下来，糊着眼睛难受得紧，但是顾清和仍是不肯松口，只是紧紧地抿着唇。
“他妈给我滚出去！”
祁白雨强压住心里的暴怒，恨不得拿出枪崩了这没眼色没脑筋的臭小子。
顾清和不作声，默默给祁白雨敬了个礼，倒行着退了出去。
顾清和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魏尔伦医生才从后堂走出来，深轮廓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忧愁，他叹了一口气，走到祁白雨身旁，拍了拍他僵硬的肩。
“祁，让他放弃，很难。”
毕竟是手握军权的高官，偶尔发一次脾气也就算了，无法克制自己情绪可是不多见的事情。所以祁白雨盛怒之后，又回复那副没精神的模样。他转过去对魏尔伦笑了笑，点了点头，放松身体坐了下来。
“这样的时局，多一份牵挂，就等于多一份把柄握在别人手里。”
“你，为他好，但不一定是最好。”
“我知道。”
顾清和一向是个心思通透的人物，他知道若是这幅样子去找林子亭，那人定然又要自责担心他的伤口。索性他就先回转房间，也懒得去叫医师了，况且他正与祁白雨闹了一场，此时也不方便去寻魏尔伦。
草草用些凉开水冲了冲伤口，洗得伤口发白，却不再流血了。虽然隐隐还有些痛，顾清和却无甚所谓，这点小伤口对于上过战场的人来说，比蚊子叮了一下大不了多少事。一个人虽说能够包扎伤口，却也手脚不灵活，难免让那人看出端倪来，索性他也不包扎了，从头上拨下来一些碎发，轻轻盖住受伤的地方，照了照镜子自觉已经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直奔林子亭房间去了。
林子亭方才不过是一时累了，睡了没多会便醒转过来，瞧见顾清和不在身边，一时也无事可做，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听到推门声他便知道顾清和来了，他也懒得睁开眼，便不作声息。
只听那人脚步声愈来愈近，踱至床边，挨着床沿坐了下来。然后人便开始不规矩了起来，又是往他脸上吹热起，又是上下其手摸这里摸那里。
林子亭又是困窘又是无奈的，这流氓当年这也就算了，当了军长那么些年，怎么还是这样没羞没躁的。他睁开眼睛便想狠狠地教训一下这流氓，那人见他睁开眼来，于是痞气地笑一笑，却是更加卖力地欺负起他来。
顾清和俯着身子往他肩窝拱去，柔软的舌头舔过一寸寸肌肤，他浑身一阵战栗，几乎整个人要软成一滩水，他双眼雾蒙蒙地瞧着顾清和，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这样柔软的姿态反而让身上的人更加起劲，直吻得他一寸寸肌肤都发抖。
林子亭被吻得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直到听到敲门声——他也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推了推还赖在他身上，打算彻底无视掉门外的人嘟囔发狠的顾清和，示意他整理整理去开门。
顾清和眼角有些发红，也是，这种时候被打搅，是人都不会乐意到哪里去。
于是门外的听差看到顾军长一脸凶神恶煞地打开了门的时候，吓到倒退了几步，哆哆嗦嗦地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顾清和看着更生气了，妈的都什么玩意儿。
正是他发狠想要狠狠抽这不识相的家伙一顿，这时候林子亭却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也是他也顾不上发脾气，转过头拉住他的手腕就低声念道：“谁让你下床的！”
林子亭慢条斯理地扯开他的手臂，有些生气，“我林子亭不是你顾清和的奴隶，我难道连自由活动的权力都没有？”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吃了闷亏的顾清和张了张嘴，终于还是紧紧地闭上了嘴巴，以免又气到了身体没有好透的林子亭。
没了顾清和的搅扰，林子亭这才走上前去，对那吓得气也不敢大声喘的听差抚慰性质地笑了笑，和声道：“有什么事？”
那听差感激地朝林子亭躬了躬腰，才说道：“司令吩咐军长去前厅见个人，听说是警察厅的周厅长来了。”
周云逸？
顾清和与林子亭心里俱是咯噔了一下，隐隐有些猜到周云逸的来意。
林家虽说在政界军界并无自己的一番势力，作为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放出话来，却是连警察厅厅长都要给几分薄面。而这周云逸也不知是缘何，对林子亭的事情就是上了心，那时候三番四次来林公馆寻他叙旧，让林子亭烦不胜烦。
这次来，只怕也是承了老夫人的意。
想到这里，林子亭不免有些担心，而他虽则担心，身后的人却更是心惊胆战。
若说谁最了解顾清和，祁白雨这个过命的兄弟却不一定比得上林子亭，这些年来，这流氓的脾气品性他早就琢磨了个透，于是林子亭没有多说，只是伸出手去握住顾清和的手，轻轻捏了捏。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章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