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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失控的于繁 ...

  •   夜里执城把累极的身体缩在被子里,闭上眼鼻尖仿佛还有宁荒芜的气息,他不懂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像是见了山里最漂亮的姑娘阿云时,心里热热的,说不出来的心动。

      执城像突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睡意全无,宁荒芜和他喜欢的姑娘感觉一样?一定是致痛剂让他出现幻觉了,一定是。

      他闭上眼努力催眠自己,夜深了他还是没睡着,眼神越过窗户看向外面,却意外的看见独自在底下打球的宁荒芜,夜色看的不太清,但执城总觉得宁荒芜的表情是柔和的。

      一直到凌晨三点,他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临睡前还摸了摸自己额头,自言了一句:“哦,发烧了。”

      清晨的哨声清脆响亮,元良儒叠好被子,看向上面缩成一团的执城皱了下眉。

      “于繁你去找大队长,就说执城生病了很严重,让他带去看看医生。”

      于繁翻了个白眼,怒道:“好歹我也是个老大,你这么云淡风轻的指挥我你良心被狗吃了?”

      元良儒:“早就被你吃了。”

      于繁怒不可揭的到隔壁宿舍去,找了一人帮他去报信,自己叉腰堵在元良儒面前。

      这俩从小在一个军区大院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在高中以前俩人关系一直很铁,后来不知怎么的,关系一下子断了,两人见面也是无视,谁也不主动,底下这帮小子也没敢多说什么,知道他们插不上嘴,直到前些日子两人才开始有了来往,只不过架势像足了一对冤家,于繁一见面就叽叽喳喳个不停,摆足了八婆的架势,元良儒也不恼,就任由于繁胡闹。

      “姓元的,你给老子等着!看我不让你在你小弟们面前抬不起脸。”

      元良儒驾着于繁的一只胳膊往外走,于繁挣扎不过一个劲的放狠话,元良儒只好把于繁抱起扛肩上,做嘘声。

      “嘘,别吵到病号。”

      于繁整个脸就像蒸熟的螃蟹,他贴着元良儒耳朵低声磨牙道:“元良儒你奶奶的,今天你死惨了。”

      元良儒用手一拍胳膊上的屁股,低声笑:“你小子几斤几两我能不知道?哥从小罩了你这么多年,长大了就不认我,长翅膀了?想治我再过几年吧。”

      于繁意外的沉默了,搂着元良儒宽厚肩膀的手,不自主的抱紧。

      元良儒却像触电般的松开手,于繁身子一晃就摔到地上,头撞击地板狠狠的发出声音,他就仰倒在了地上,微笑仰视的看着那张严肃的脸。

      他从地上爬起来,嘴唇颤抖没说什么,默默的走向和元良儒相反的路道。

      见人走远了元良儒一拳打在墙上,于繁是于家的独子,从小可以说真是含着银勺,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没受过啥苦,也从来没缺过啥东西。他一直把他看作自己的亲弟弟,宠他包容他,他的事永远比自己的重要,他受苦他就受不了,他承认那是爱,可他的爱只是对自己弟弟的啊,他从来不知道于繁会误解这份爱。

      这份误解的爱给他们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可元良儒毕竟没有爱过人,不知道其中的煎熬,于繁才是其中受伤最大的人,没有人会懂他失去了什么,就像没人知道那个极度任性,自大,矫情的他无数次在黑夜中像个没人要的小孩,孤单脆弱的泣不成声。

      何山一眼就看到于繁,却感觉出了于繁不对劲。

      “没睡好?”

      于繁咬牙摇头,何山一看越发觉得不对劲,好心的拍拍他的肩:“准你一上午假,去歇歇的吧。”

      何山觉得自己真奇怪,于繁向他耍皮的时候他反而更放心,一下子这么安静何山也有些拿不准了。

      于繁站在那摇头,无论何山怎么问都是摇头,一声不吭。

      “你小子今天这时咋了,有事说出来,不会是因为做仰卧起坐郁闷吧?如果是因为那个我认罪,你小子就宽容大度次呗。”

      于繁终于哑声开口:“你怎么单独对我这么好?”

      何山失笑:“还不是你这小子太小孩子气,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弟弟还不得被气死!我还一直以为你不明白,心中怨恨我这个长官呢。”

      于繁突然失控了,谁也没有想到,他两手用力撕扯自己的头发,低头像只野兽一样咆哮:“既然疼我就要负责任啊,不想让我爱就先告诉我啊,爱上了再说是我误会了,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于繁身子慢慢瘫软在地下,角落里元良儒倚着墙,手中的烟没拿稳,脱离了指尖,他下意识去接,可是已经坠落到他无法掌控了。

      何山弯腰去扶,于繁一晃眼觉得面前这张脸好像元良儒,有刚毅的线条,深沉的眼,还有他梦中都在渴望的唇。

      他颤抖的揽住何山,猛的吻上他的唇,咽喉伸出发出咿咿的声音,没有人听清他在叫谁的名字。

      何山愣了一会,才极度震惊的反应过来,但是他没有推开于繁,他能看出于繁,已经处在悬崖边缘了。

      周围不敢置信的看着于繁,他们从来不知道于繁是……同性恋。

      在军队里同性恋是要被开除军籍的。

      于繁主动松开的何山,他看到周围人的脸色时,捂着肚子哈哈的大笑起来。

      “你看你们都是什么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你们就见了这么点世面啊?于爷我十四岁就找了个鸭子,我还是下面那个,就是被男人操□□子的那个,哈哈。”

      “你们不用议论,没错我就是同性恋,就是喜欢男人的变态,你们随便说去吧,最好整的全世界都知道,说不定明天我就被送去精神病院了!专门治变态的医院,说不定我会被弄成傻子都不一定哦!”

      于繁捧腹大笑,他原先的小弟们恐惧的退后几步,于繁笑的更开心了,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人一把抱住。

      元良儒红着眼牵着他,走向宿舍,他整个心都在疼着,于繁每说一个字他的心就像被割一刀,可他知道于繁比他痛一千倍一万倍。

      他把他抱在床上,拉上窗帘,给他盖上被子,于繁不笑了,没有任何表情,此刻呆呆的像个木偶,反应过自己在那里后,他身子不受控制往床角靠去,双手环住腿,头埋在双膝,整个身体在剧烈颤抖,一开始只是微颤,到最后是巨烈的颤抖!

      元良儒赶紧搂住一团小球似得人,轻声道:“繁繁不怕,哥在呢,哥陪着你呢。”

      这是元良儒知道于繁性取向后,第一次叫他小名。

      于繁颤抖的更厉害了,他整个人都紧挨着元良儒,他低着头呜咽。

      “哥?”

      “我在呢,哥在你身边正抱着你呢。”

      “哥”

      “恩,我在这,一直都在你身边,你生病的时候我会在,你开心的时候我会在,你哭的时候我会在,你难过的时候我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在,你烦我了我也会在。”

      “哥,不要走。”

      “说什么话,你想让哥走哥还赖着你不让你走呢。”

      “哥,你亲我吧。”

      一阵静默,于繁颤抖的身体安静了,他抬起满脸泪水的脸,笑:“我今天就走了,以后我们或许再也见不到面了,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恶心的存在,哥,你真狠心。”

      元良儒再也受不了于繁的眼神,伸手托住于繁的后脑勺,朝自己压来,唇狠狠贴在一起,碰的生疼。

      于繁却感觉不到,只是胆怯的尝试,碰触,这份卑微谨慎元良儒感受到了,他猛然撬开于繁的唇,把舌头伸进去和于繁吸允,纠缠,

      于繁动情,眼泪流的更汹涌,连带着流到唇边。

      别人的吻是甜的,他们的吻是咸的。

      于繁用心体会,记忆元良儒的温度,气味,唇齿,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于繁自己清楚,或许去精神病院真的是他最好的去处。

      这份感情是要有多让于繁绝望,元良儒第一次这么清楚。

      唇分开后于繁乖巧的靠在元良儒肩膀,元良儒摸着他的头发。

      “晚上想吃什么,哥去找人做。”

      于繁摇头,不语。

      元良儒搂着他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受到底下消瘦,今早扛起他的时候也是一把就扛起来,身子轻的像只剩下骨头,他有多长时间没抱他了?又有多长时间连句简单的关心都没有了?

      “你太瘦了,晚上哥给你做你喜欢的虾泥饺子,过几天再请假陪你去买点衣服,你的手机电脑也旧了吧?再给你换新的。”

      元良儒细细数着,心越来越痛,这些年的空白于繁是怎么过的呢?他真的一直在他身边吗,没有,他不称职,他只觉得于繁不对,他只是一味的逃避,他没有给予于繁任何帮助,他就放由他活在地狱这么多年。

      是他,这个哥哥,把他亲手推荐地狱深渊。

      他才是罪人。

      “繁繁,以后哥会好好对你,哥保证。”

      于繁缩在那个小世界,真温暖啊,真的好温暖啊。

      “哥”

      “?”

      “有空你去下老家吧。”

      “怎么?”

      “我们分开的这些年,送你的生日礼物都放你屋床底了,你不嫌弃的话……”

      元良儒锁住他的唇,这是元良儒第一次主动吻他,生平第一次。

      于繁再也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元良儒,再见,我爱的男人,永别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失控的于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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