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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命悬一线后的公主抱 ...

  •   中午执城的射击分值扣了3分,只留下了一碗菜水,执城几口喝完回到宿舍,什么话也没说。

      元良儒却感觉出执城的变化来了,那就是在训练场上的时候,眼神执着的吓人,拿枪瞄靶的气场连于繁都感受到,就夸张的呲牙咧嘴,打几个哆嗦。

      下午,-3分,一碗汤。

      第二天,总计-9分,三碗汤。

      第三天,总计-9分,三碗汤。

      第四天,总计-9分,三碗汤。

      第五天,元良儒看不下去分给他一个馒头,他用苍白的嘴唇紧抿着看了一会,艰难的摇头。吃下去,那仅有的一点尊严就没了。

      何山看着不说话,拿着馒头的手慢慢放到桌面下,低头吃饭的宁荒芜连头都没抬:“不要违反游戏规则。”

      何山无奈的把馒头拿到桌面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没有学过,就算再给几个月也够呛,饿的身体完了以后也没法恢复了。”

      宁荒芜放下筷子,侧身坐着一手搭着椅背,淡然道:“他抗饥挺好的,再说明天就走了,你在担心什么?”

      何山依旧闷头吃馒头,他出身在特种部队,在哪里队友就是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肺,可在这儿却什么也不算,是的什么都不算。

      “你难道还在你们那个战场上吗,别忘了这里要面对的战场,是两个世界。”宁荒芜临走时背对着何山说,然后没有一丝停顿的离去。

      晚上执城侧身躺在宿舍,蜷缩着身子,肚子不时传来咕咕声音。

      于繁悄悄爬到元良儒床上,赤裸着用脚去踢顶上的木板。

      “楼上的,明天第六天了,你不会就这么回家吧!”

      元良儒嫌弃的把被子丢到于繁身上,遮住那白花花的肉。

      于繁勾起嘴得意的笑,钻进去,矫情的呻吟一声,继续揣执城的床板。

      执城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啊,他离合格还远呢,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宁荒芜冷冰冰的脸,顿时不是肚子疼了,而是脑子,四肢,五脏六腑浑身上下都在疼。

      真是难办啊。

      射击项目预计是在十天内结束,测试为三轮,平均低于九环的便会被开退。

      执城的测试提前了四天,标准微微降低成了八环,可这也足够他喝一壶了,他昨天的成绩只有三环而已啊!那已经是最好的时候,一下提升五环谁能做到?反正执城知道他是做不到。

      其余人正常训练,何山把执城带到单独的场地,拿出那个小本子。

      “开始吧。”

      “咔——”子弹上膛,执城蹲姿,目光与瞄准镜连成一条线,看上去自信十足,可微颤的食指还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安.

      何山看在眼里有些不忍,但咬牙没说什么,宁荒芜拿着文件无意路过这里,微微抬头,做了个挥手的手势。

      执城的手又是一颤,子弹彻底脱了把,他很清楚这个手势的意思,是在嘲弄他吗?不,在那人眼里他还远远不够格,连要他嘲弄的资格都没有,那人只是淡然的挥挥手,像对你说再见,可你心中知道,他不想和你再见,他的意思的慢走不送,再不来往。

      从见到宁荒芜的那一眼,执城就知道这个人的内心,是要有多强大,是要有多么凌驾于万人之上,像是个皇。

      你对他所有的挑衅,不耻,愤恨,那个人都是冷然面对,不会有一丝破绽,你永远无法使他出现一丝裂缝。

      现在执城终于知道他输了,输的像是理所当然,没有人对他用阴谋,甚至连个阳谋都不算,他执城就这么容易被驱逐了,他的力量原来只是如此,他多么希望他能一瞬变得强大,打出九环,甚至十环,至少也可以让宁荒芜稍微不顺心,稍微用点脑子才能让他离开,那样也不至于让执城像现在这样尴尬、输的一败涂地。

      执城觉得自己活的这些年,一直在欺软怕硬,他装作厚颜无耻的自我逃避内心的懦弱,他觉得在土匪寨的日子,就像是一个小丑,而那些所谓的老大身份呢?现在看来更像是领着七八个跳鼠的大跳鼠,你跳着玩具球登场,站在灯光下自信满满,却不知道底下的观众的掌声只是因为你们娱乐了他们,他们尊重你吗?

      不,从来没有,于繁和他说话开他玩笑,可说过认可你吗?没有,于繁即使看上去比他更像小丑,更加厚颜无耻,可谁又能真敢招惹呢?

      元良儒请他一根烟,就是想和他做朋友吗?别开玩笑了,那只是扔给跳鼠的花生,他在赏赐你啊。

      跳鼠靠着讨好别人养活自己,可是执城却是一个想成就大事的跳鼠,现在看来真是天真,太天真了。

      现在想想他这些年做的最伟大的事,好像就是调戏要娶了宁荒芜,这是他,最值得炫耀的事,炫耀的资本是宁荒芜的强大。

      执城慢慢把枪放到地上,他微微下斜的眼角,浓厚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最后整个眼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怎么办,他感觉好委屈,好想哭。

      何山:“四……环”

      “谢谢这些天来的照顾。”执城咧嘴朝何山笑道。

      何山看着那比哭还难看的脸,犹豫的把手放到那抖动的肩膀上。

      执城:“我走了。”

      何山:“……”

      宁荒芜在远处默默看着,执城突然回过了头,看向他。

      “喂,如果你不是男的我会娶了你,我不是开玩笑的。”

      执城没有回宿舍,他努力的挺直腰板走向门口,可却怎么也挺不直,他终于忍不住眼泪一颗一颗蹦了出来。

      团长今天去外省开会,刚回来就看到执城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吓了一跳。

      “这是被谁欺负了?过来我看看。”

      执城一见人立刻低头用袖子去抹眼泪,团长耷拉者死鱼眼从车上抽出一叠纸,“过来,我给你擦擦眼泪。”

      执城继续往门口走,摇头不过去。

      团长气结,哼哼几声把执城拽到车里,招呼司机:“开去我办公室。”

      执城不想在别人面前哭,可一下竟然怎么也止不住,就像刚结的疤撕开。

      团长坐在副驾驶座上,听见这不断的抽嗒声扶额,死鱼眼抽搐个不停。半路又恰巧遇到了宁荒芜。

      团长:“这是回办公室?”

      车的玻璃是防隐私的,外面看不到里面,宁荒芜淡然的点头。

      团长也没想到后面这位是完全被大队长欺负哭成这样的,就招呼宁荒芜上车。

      一开门执城早已经把脸转向一边,他一愣后做到里面,和执城一人一边,执城更不想哭了,可还是抽抽搭搭的没停住。

      这一刻执城觉得自己连跳鼠都算不上了,没有什么比这种情况更丢人了。

      团长回头道:“你看人家小伙子委屈成小媳妇这样,大队长你知道啥原因吗?”

      宁荒芜:“……”

      团长一副我了解的模样,道:“不要紧,回去我会给他公道的,军队里绝不能允许这种欺负新兵的情况!”

      宁荒芜:“这事我干的。”

      团长傻眼了,执城头倚在玻璃上,背对着宁荒芜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猛地就顿了一下。
      团长觉得好像看八卦看多了,觉得此刻的场景就像夫妻吵架,执城就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委屈的趴在那,不敢反抗,宁荒芜就是霸道又爱面子的丈夫,冷眼看着自己的小媳妇,什么也不说。

      后来团长把何山叫了过来,询问情况,那时候执城已经站在床边,背对着所有人,肩膀也不抽搭了,就是眼有点红。

      团长:“说说呗,人家一个新兵也不容易,怎么惹着你们这群大爷了?”

      何山:“报告团长,他的射击项目测试成绩不合格。”

      团长一听后把脚往桌子上一搭:“你们训练枪训练多少年了?你们自己说说,给你个六七天的,你能保证给老子打九环?嘿,小崽子们没数了是吧!”

      宁荒芜点上一支烟,面无表情道:“你的意思是不放人?”

      威武的团长一下子又怂了,死鱼眼一眨一眨的。

      “何山这小伙子一看就是实在人,来,你来说说这人是留还是不留。”

      这明显就是在推卸责任啊,何山冰着个脸,沉吟了一会,坚决道:“不如以换个项目测试,毕竟枪法不是短时间就能练出来的。”

      团长:“这主意不错,大队长你看咧?”

      “给他注射致痛药剂,能坚持跑下20圈,就留下吧。”说完宁荒芜拿着文件夹走出办公室。

      团长愣在那里,这是真狠啊!致痛剂是只有对待间谍才使用的,这人想要打了致痛剂的人去跑步?开什么玩笑。

      执城早已经转过身来,看着何山,平静道:“你带我过去吧,天不早了,早跑完早休息。”
      何山有些讶异的看着执城,团长更讶异了,这人刚刚是崩溃了吧?都哭得不能自己了,现在这么平静又是怎样。

      从宁荒芜面试执城的时候,就早已得出结论,这人的心理调节能力异常的高,开始的时候他会无措会脆弱,可是你只要给他时间,他就会调整出你无法想象的坚韧,所以击败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击必杀。

      这下,恐怕要想别的方法了,带着致痛剂跑步别人做不到,可宁荒芜知道,执城一定会坚持下来,会带着不甘和强烈的怒火坚持下来。

      冰冷的液体注入身体,先是一阵酥麻,接着就像骨髓,皮肉之间长满了蚂蚁,他们在身体里游走,啃食。

      执城脸色苍白,颤巍巍的走向山上的跑道,何山一看急了,吼道:“你在平地上跑就行了,在上面一不小心会没命的!”

      执城僵硬的回头扯嘴笑道:“我相信他的意思我理解对了。”

      山尖上空旷,这时已经是正午,阳光刺目,不是还有风吹过。

      执城咬牙跑动,每迈出去一步就是一颤,疼,是真疼。

      半圈他用了足足四十分钟,长期没有吃主食的胃一阵阵抽痛,他的眼前有些模糊,只能拼命眨眼,那一天下午执城真正知道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到晚上八点他跑了十二圈,整个人都像是从水坑里提搂出来的。

      随着身体的痛感一点点减轻,他知道药效差不多了,可他还有八圈,用药后的后遗症更加难熬,也许宁荒芜的目的不是让他知难而退,而是早就算好了时间,到时候他不小心掉下山,摔成肉泥又能怪着谁呢?

      十点,宿舍灯熄灭,执城还剩四圈,他整个人都是在地上趴着了,开始用胳膊前进,石子进去肉里,碎玻璃划破皮肤,这些痛他都感受不到了,他只剩下前进,在前进,不能停顿的前进。

      突然一阵风的呼啸,明朗的天气竟然开始刮起了狂风!

      山尖的土被风吹散,伏在地面的执城被迷了眼,呼吸开始急促。

      他握住一块石头,继续慢慢的前爬,突然手臂一空,执城猛地回神,这才看清他已经身处在悬崖边缘了,更为糟糕的是,他清楚感受到了底下的土正在松动,一点点瓦解,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他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心想这样死无全尸会不会被当做逃兵,二叔会不会伤心失望,他这一辈子真的是什么都还没做呢。

      他还没有没有谈过恋爱,他还没有和人亲过嘴,他还没有□□,他还没有过孩子,不知道做父亲的感受,他还没有上过战场,他还没有去过好多地方,他甚至还没有二十岁。

      身下的土越来越松动,执城已经有半个身子是悬着的,他没有办法自救,只要他一动便会立刻崩塌,这时他也没有幻想谁会来救他,是啊,他们都巴不得让这个讨厌的小鬼离开、去死,怎么会有人来救他呢?

      身子下坠的那一刻执城意外的平静,或许已经做好太多准备了,但是那种不甘是无法隐藏的。

      一个温热的手好像握住了他的手,执城闭着眼笑笑,做梦吧,没有人回来救他的。
      “抓紧我!”

      执城猛然睁开双眼,自己整个都吊在那里,底下就是漆黑的悬崖,他往上看去,握住他的是一双修长有骨干的手,当看到那凌冽的脸时执城的表情有些怪异。

      宁荒芜会来......救他,做梦都不可能的吧?

      “快点上来,时间不多了。”宁荒芜脚下的土也有些松动了。

      执城胳膊卯足劲,勾住了宁荒芜脖子,宁荒芜顺势搂住执城的腰,一把把人拉上来。

      执城倚在宁荒芜身上摇头,急喘道:“我没劲了,你先跑吧,我不能连累到你。”

      宁荒芜没说话,沉默后把执城拦腰抱起,执城一下子就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宁荒芜不仅救了他还公主抱了?

      执城脸贴着温热的胸膛,一下子像是被火灼了,想歪头结果宁荒芜哪想到这些,抱起人来就跑,匀称美感的手臂力气十足,执城再挣脱都动不了,那一刻执城的心脏一直砰砰砰的跳个不住。

      宁荒芜下山时也没把执城松开,一直到了宿舍,才把执城丢到床上。

      “明早正常训练。”

      执城捂着心脏胡乱恩恩了两声,也没管宁荒芜听没听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命悬一线后的公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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