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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壹 ...

  •   楔子
      光线全无 ,身陷一片黑暗,空气里充斥着血腥恶臭。四下寂静,只有稍显急促的呼吸声,她握着刚从对方手里夺下的短刀,全身紧绷地防备着,先前的对手倒在她跟前,颈上喷涌的血液已经逐渐流尽,还在不甘心地细细密密地往外冒,盖过了瞪大了的不敢置信的眼睛。
      但这不是结束。还没有结束!
      她沉下了呼吸,把自己与黑暗融为一体,侧耳倾听,连沙漏中缓缓流动的流沙声也能准确捕捉。眼中杀机四溢,身影灵巧得像一头灵敏的驯鹿,随时可以如一支离弦的箭飞跃而出。手中的短刀还浸着血,一片黑暗的黏腻气氛,仿若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潮湿闷热。有汗水从额头上滴下,顺着脸颊的线条,滚落在地。
      “嗒”,如一声钟鸣。
      她一个旋身脚下如踏了疾风一样急急退开,耳边风动撩起几缕碎发,手上短刀飞快,与另一件兵器相撞,霎时间火花四溅,电光火石之间她只瞥见了对方一个模糊的影子,瘦瘦小小,还是个孩子。
      孩子又如何?她摒了摒呼吸,向侧边闪身,神出鬼没一般又隐入了黑暗之中。这一次,二人角色互换,她来做猎豹,做捕手,对方是被盯上了的小兽。不同的是,她实在是一个尽职的捕手,从来不会让猎物在自己手下逃走。
      她耐心等待着,如一尊雕塑悄无声息地隐藏着,将二人的呼吸重叠在一起,仿佛要这么地老天荒地僵持下去。她在等,等被困的小兽失去耐心,破釜沉舟,露出破绽。
      对方也站在黑暗里,呼吸急促,过多的黑暗让他有点焦虑不安,他动了动脚想去探寻她的存在,却觉得脚上一凉,瞬间筋脉齐断,他愣了愣不可思议地在黑暗里低了头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随后便在自己的惨叫声中倒地。他不过是动了一动,她的短刀就准确无误地飞了过来,刚好削断了他的脚筋。
      听到对手的惨叫,她冷漠地弯了弯嘴角,掠过去拾起了短刀,手起刀落,结束这一场厮杀。
      她赢了,在这一场拼杀里,她本是手无寸铁,只带了一包迷药就被扔进了这里,凭最本能的反应她躲过了击杀,还击了第一个对手夺过他的毒针,以此在第二个对手手里拿到了短刀,割了对方的咽喉,又结果了这个同样在这场选拔里脱颖而出替她清扫了其他对手的对手。
      她赢了。不知这是第几个时辰,她侧耳听着,黑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呼吸声,沙漏里一直在流淌的流沙总算落下了最后一粒沙粒,身后的大门应声而开,强烈的阳光随着厚重的铁门的拉开涌进来,她用满是血污的手挡了挡眼,又厌恶地拿开了手。
      “恭喜你。”开门人笑到,仿佛真是什么喜事。
      她冷冷扫过一眼,扔了短刀,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不着痕迹地回望,那一地死状各异的死尸,她找到了她的最后一个对手,还是个孩子,睁大了眼睛满是不甘怨愤和惊恐。哦,是那个孩子,前些天还与她分享了一个馒头。
      她收回了视线,昂着头,踏出了去个阴暗压抑的房子,从随侍的人手中拿回自己的剑,厚重的铁门又在身后重重合上。
      修罗场,血流成河,她突然忘了,自己这一身红衣究竟是本色,还是被鲜血浸染。
      壹
      魔教卷土重来了。唐家堡的没落,迦尘子的复活,魔教种种骇人听闻的传闻又在各人心里面活了过来,江湖骚动,人心惶惶。人这种群居动物在面对未知的威胁时,最爱做的就是团抱在一起,抢占先机,把威胁扼杀在摇篮里。或名门正派,或邪魔外道,统一而坚决地站在了一起,磨刀霍霍,要一绝后患。此时,距离莫清秋被掳入魔教,已过了一月。
      薛少离虽不算个江湖人,但为了莫清秋,也被牵扯了进来,正当他与各方势力斡旋要调齐了人马去魔教救人时,莫清秋却回来了,一身狼狈,肩上还负着伤见骨的伤,晕倒在马背上,被他抱下来时浑身冰凉,瑟瑟发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他差点以为这人已经死了,请了镇上所有的大夫,衣不解带地守在一边,她一声嘤咛也牵得他心中一紧,冷汗从流。
      好在她最后还是清醒了过来,救了被质问得哆哆嗦嗦的老大夫一命,老大夫见她醒了如临大赦一般扔下调理的方子撒开腿就跑了,看也没敢看那个出手阔绰却一脸杀意的薛公子。
      “你看你把老先生吓得,人各有命,你不要强求。”她笑了笑,薛少离没有答话,只是握着她的手,一动不动,好像怕一个闪失眼前这人又不见了。“我现在难看,你不要再盯着我看了。”
      “说得就像好看过似的。”他长呼了一口气,总算确认了莫清秋是实实在在醒过来了也不会走了,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也轻松起来。“再说了,我还得看一辈子,什么时候看不是看。”
      莫清秋闻言扯了扯嘴角却没有笑出来,望了望他,又转开了视线,转而盯着床顶。
      “这张脸,不好看。”她说,声音很轻,薛少离没有说话,她不知道他明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也不想过多纠缠,又转过头来朝他笑,“狐狸,我们的婚礼准备好了吗?该不会以为我回不来了都撤了吧?”
      “都在都在,”薛少离看她神色奇怪,心里有些异样,神思也飘开了,听到她问话才又拉回来,犹豫再三,道:“只是魔教回来了,我为了救你已经应下要同各大门派一同去剿灭魔教,恐怕还得再等一些时日了、”
      “你要上光明顶?”她蹙起眉,也不顾伤势坐了起来,攥着他的袖子,神色慌张,“不要去,好不好?我们应该留下来成亲啊,开客栈。你不要去,好不好?”
      “既然说了,我应该要做到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平安回来的。”他以为她是担心他的安危,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宽慰,想安抚她躺好休息她却挣开他,握紧了他的手,手倏地发凉,神色紧张。
      “不行,你不能去。”她冷下了声音,似乎自觉语气太过于生硬,硬是憋出了一个笑脸,放软了语气,“反正你去是为了我,你也不是江湖中人,如今我回来了,你可以不用去了啊。我们开客栈吧,不,开客栈不好,我们不要开客栈了,我们走吧,找个全新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不要管他们是魔教还是名门,都与我们无关。”
      薛少离没有答话,只是看她神色古怪。二人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
      “你不要去,我不要你去,不准你去!”最后莫清秋竟急得哭出来,抹着眼泪,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却好像真的是件不得了的事,“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不好,你不准去!”
      薛少离从没见过莫清秋这么失态的样子,所有的防备,精神都仿佛被抽离了,只剩下一具柔软的躯壳,虚弱得像一折就断的野草。
      他心疼地把她抱进怀里,才发现她竟然在发抖。他其实很想问,在光明顶上发生过了什么,然而他却问不出口,只能抱紧了怀里的人,长长地叹气,听她还在不断地低声絮语。
      “不准去,不准去……”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牙关还在打架。
      他觉得心里十分难受,只好答应她不会上光明顶。就如她说的,他去也只是为了她,其他的,也不重要。
      莫清秋逐渐安静了下来,他把她放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她以为他要走,急急忙忙伸出手来拉他,攥得死死的,也不肯好好睡下,牵动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也还是睁大了眼睛盯着,好像怕他趁她睡着了就会离开。他笑了笑坐了下来,握着她的手看她入睡。
      刚醒来的几天里莫清秋神经极度紧张,难以安眠,睡睡醒醒,睁眼看不到薛少离便会不顾一切地冲去找他,他常撞见她披头散发赤着脚就跑了过来,入秋的天气,地上泛着冷气,他无法,只好搬到了她隔壁,有时候彻夜在她床边守着,她发了噩梦醒来,见他就坐在身边才能安下心来,迷迷糊糊又睡过去。折腾了好些时日,直到她伤势好转,神志也清明许多才逐渐离得开他,慢慢好起来。又变得生龙活虎。
      他始终没有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她尖叫着从梦里惊醒时觉得分外自责,责怪自己没能及时救回她,害她平白遭受一些莫须有的折磨。她也从来不打算说发生过什么,三缄其口,似乎已经跨过了那道坎,但是午夜梦回时,冷汗还是湿透了衣衫。
      魔教安生了些时日,静默着,冷笑着看着各大门派将对准魔教的矛头转而指向了彼此。这就是中原武林的特色,门派林立,各自算计相争,要名利,却不想流血。于是上光明顶的事也就被搁置了下来,风平浪静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莫清秋将客栈停了下来,转而专心筹备起婚事,片刻也不想耽搁,亲力亲为事无巨细,就怕耽搁了时间。她变得急切而暴躁,倒不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只是变得不一样了,偶尔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以前的她或许作为杀手,是冷漠理性克制,而现下,她脱去杀手的外衣,却变得乖戾,即使一如既往笑吟吟的,眉梢眼角却隐约流露出些许暴戾。
      她也变得对声音敏感,时常在午夜被轻微的声响惊醒,哪怕只是一阵风声也让她全身戒备地坐起来,侧耳细听。所以她把家里收留的流浪猫全数赶跑了,但那些飞鸟飞过扑打翅膀的声音也能让她一瞬间红了眼睛。
      她变得不安而急躁。

      午后阳光柔和,莫清秋在花园里泡了茶蜷在躺椅上晒太阳,舒服地眯着眼打盹,暖意在身上游走,好像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淌。突然一声轻响,她手下一动,倏地睁开了眼,手中却是已经断了脖子的猫。
      那是她曾经收留过的一只野猫,不知何时回来了,跳到她腿上乞食,却被她一反手就折了性命。“咔哒”一声,身首分离。
      她怔怔地望着膝头的猫,被身后绿莞打碎茶碗的声音拉回思绪,猛地转头望去,绿莞被她眼里的毫无温度的杀意吓得惊叫几乎脱口而出,但绿莞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呆立在原地,不敢跑开也不敢上前,瞪大了眼睛望着莫清秋,吓得脸色煞白。
      莫清秋回过神来,慌张地甩开猫尸,想对绿莞说些什么但见她下意识退了一步,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转身飞快地跑回房间关上了门,拉上窗帘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怎么了?她抱紧了自己,痛苦地闭着眼睛,眼前仿佛一片血光,耳朵里传来各种各样的尖叫惨呼,她捂着耳朵抱着头,耳朵里的声音却更明显了,如钟鸣绵绵不断地回响,吓得她把自己缩得更紧,冷汗浸湿了衣衫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她痛苦地蜷缩着,咬着牙还是有闷哼从牙缝里漏了出去。
      门突然开了,眼前是一片光亮,她抬手挡了挡眼睛,又厌恶地拿开,闭着眼往角落里缩着,只觉得一双手将她捞了起来,耳朵里恍恍惚惚传来另一个声音,叫着她的名字,她睁开眼,朦朦胧胧看见薛少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了,神色焦急地看着她,她耳朵了的惨叫声逐渐褪去,薛少离的声音变得实在,她定了定神仿佛溺水的人被捞上了岸,世界瞬间由模糊变作了清明。
      “清秋,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把头抵在薛少离的肩膀上,没有接上他询问的眼神,长长地叹气,眼里风云变幻,起起伏伏。
      “狐狸,你不要离开我,你不会的,是不是?”她轻声问着,没等他回答又急忙接过话头,“算了,你不必回答我,我也不会相信,你只要答应我,不论怎么样,都不要嫌弃我。”
      “好。”薛少离抱住她,不明白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方才绿莞脸色苍白地跑去找他,吓得话也说不利索,说是莫清秋不对劲,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他急急忙忙过来,见到院子里的猫尸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对声音的敏感已经是下意识的反应,他曾撞见过她在半夜里握着剑将飞鸟一削为二,亦或者是老鼠,剑上沾了点血,她拖着剑神色恍惚地走,他问她这么晚了在做什么,她只是指了指角落里的尸首,答道:“吵。”然后又眼神空洞失魂一样地走回去。第二天问起来,却是全然忘了,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起初也不是很在意,以为她才从魔教死里逃生,难免神经紧张。但随着她伤势的恢复,她的敏感却越来越明显,有时连在白天也会突然变了脸色,神色间蹿出的那种戾气让他也心里一惊。即便是杀人时,她脸上也不曾有那么暴虐的戾气。现在她更是平白无故地开始发了癔症一样,那痛苦的样子仿佛是在经受锥心之痛,睁开眼看他的眼神也是陌生的,就像失了魂魄一样。
      薛少离看了看怀里的人,长叹一口气。

      莫清秋不愿意再提起那件事情,薛少离和绿莞也就默契地当作不曾发生,心照不宣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婚事的筹备之上。婚礼定在金秋的十月,因为在南方,也不会觉得太冷,她试了试大红的嫁衣,凤冠霞披,绫罗织锦,裙底是百鸟图,栩栩如生,往上是龙凤呈祥,袖口上用天蚕丝作了祥云暗花,脚上踏着金丝底的鞋,一身光华流溢,配着头上珠翠精巧的凤冠,一双杏眼炯炯有神,桃花一样的粉面透着红润,正是一个光彩照人的新娘子。
      绿莞笑吟吟地替她理好衣服,看着铜镜里那个美丽的身影,就像自己出嫁一样幸福。
      “绿莞,我好不好看?”她问道,有点羞涩。
      “小姐真好看,像仙女一样!”
      听绿莞夸她,她害羞地笑起来,望了望镜里的人,更是开心。
      “狐狸他会喜欢的吧?”本是喃喃自语却被绿莞听了去。
      “自然了,小姐这么好看,公子一定是喜欢得不得了的!到时候你二人甜甜蜜蜜,真是羡煞旁人了。”
      “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她推了推绿莞,脸上飞起一阵红晕,二人打闹起来,薛少离却意外地推门进来,本是叫着她的名字,见她一身红装惊艳地呆了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诶诶诶,还没成亲呢就乱闯,快出去快出去,新郎官不能提前看新娘子穿喜服的。”绿莞先反映了过来,伸出手去要推着薛少离出门,薛少离还没反应过来,忘了自己来做什么,也就随着走了。
      倒是莫清秋叫住了二人,理了理衣服头发,说道:“算了算了,我也不讲究这些,反正我二人也不是按常理做事的人。你先下去吧。”
      绿莞看了看莫清秋,笑得意味深长的,低了头退下,房间里只剩下莫清秋和薛少离二人,薛少离还没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莫清秋,看她对她笑起来,风华绝代。
      “好看吗?”她转了一个圈,裙摆层层叠叠散开来,像一圈圈涟漪,在光影之间流转出迷人的光彩,面上粉若桃李,眼波秀丽,美不胜收。
      “好看。”好看得他都忘了说些好听的来形容她的好看,总之就是好看的,他也形容不出来。莫清秋听了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又踱回镜子前端详着自己,想着婚礼上的妆怎么画,头发又该怎么弄。
      “对了,你来是有事要说吗?”
      “啊,是。”薛少离面露犹豫,顿住了,坐在桌边不知如何开口。莫清秋半晌没有听到下文,只好转过身来看他,见他面色凝重,心里莫名慌了一慌。
      “怎么了?”
      “我大哥叫我回去一趟,朝廷里有些事需要处理。”
      “什么事是你那个镇国将军大哥处理不了非要你去的?”她皱起了眉,面露不悦,语气不自觉地有些刻薄。
      “清秋…”薛少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她不太喜欢朝廷里的那一套,无奈他虽然排行老二个性又吊儿郎当,家里的担子尽可能地都丢给了他大哥,但是不是还是会被找上,他也无可奈何。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要去多久?”她妥协,垂头丧气地走到他身侧坐下。
      “一个多月吧。”
      “正好赶上婚礼?”
      “肯定会赶回来的,只是这段时间要辛苦你料理这些事了。”
      “有什么办法呢。”她叹气,“上赶着嫁给你也就是这种待遇啦,我理解。”
      “谢谢莫女侠,待为夫回来,必然好好报答女侠大恩。”薛少离拱了拱手施礼道。
      “怎么报答?”她抱起手挑了挑眉,薛少离勾了勾手示意她把耳朵凑过去,她撇着嘴一脸不屑却还是凑了过去,薛少离低声说了什么,热热的气息绕着耳廓,她听着就红了脸,羞涩地推开了薛少离,后者却笑了起来,引得她更是低着头,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第二日一早,薛少离就启程了,莫清秋在门口送别,反反复复地叮嘱着,直到薛少离身影都看不见了才磨磨蹭蹭回到房间里。这都要成亲了,新郎官却被召走了,她自然是不高兴的,但也只好跟自己说既然他是将军府上的人,身上也挂着闲职,难免会有这样的时候,既然要嫁给这个人,她也就只好接受这样的局面,尽管她十分厌恶官场那一套虚伪造作。
      薛少离走后她找了好多事情打发时间,没人斗嘴抬杠日子变得无聊又漫长,她甚至拿起了绣花针开始打发时间,无奈她这双手玩得了棍棒刀剑飞镖银针却就是握不住那根绣花针,绣得歪歪扭扭,绿莞看着她的海棠张口就夸赞她的树叶绣得神似,她也就再也不挣扎了,丢在一边整天百无聊赖地坐着喝茶嗑瓜子,婚礼的事情大小绿莞都去张罗着,她拿个主意绿莞就办好了回来,有时她真是讨厌这丫头的聪明伶俐,让她没有一点事可做。
      正当她无聊得发紧时,窗外飞来了只通体雪白的信鸽,停在了窗上,歪着头咕咕地看着她,黑豆子一样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她也盯着那鸽子,她并不想过去,但那鸽子似乎明白她想着什么,铺着翅膀飞到她手边,她只好摘下了信筒,薄薄的一张纸条上寥寥数字,落款是一团火云,她握着纸条愣在原地,身体倏地发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直到一阵声响才将她从震惊里拉回,她回过神来,是鸽子扑着翅膀飞走时打翻了她放在桌边的茶碗,茶碗滴溜溜滚到桌边,半边悬在外面,她便也煞白着脸吊着一颗心。
      好不容易,她过得好一些了,她以为她放过了自己就万事大吉,但是偏偏有人不放过她,要她不得安宁。
      她攥紧了手,纸条便成了细细的粉末。留书给了绿莞要她照料一切,按计划办事,她收拾收拾行装便出了门,说是要出去走走散心,但一路快马加鞭,没有一丝散心的意思。
      周身的杀意,连沿路的飞鸟也被惊走,争先恐后地拍着翅膀逃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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