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本情深》木穆阳

1、【应如初见】

　　“二少回来了！二少回来了！”袁莫毅带领自己的二十精锐近卫远远踏上街市，就看见了自家府门前跑出来又回去报信的家丁。
　　威严的“袁府”大门开启，管家王钰迎出门来，接下袁莫毅的马鞭。
　　“二少回来了！二少，老爷太太和二奶奶都在前厅呢，您快进去吧！”
　　袁莫毅下马，整整衣领，挥挥手，身后副手蒋舞阳上前。
　　“跟我进门。”
　　“是！”蒋舞阳带领后面二十近卫列队准备进府。
　　“二少，这是……”王钰有些犹疑。
　　“都是我的人。”袁莫毅大步跨进府门。

　　“爹！娘！儿子回来了！”袁莫毅几步跨上台阶，洪亮的大喊，进门看见父母妻子，没有迟疑地跪倒在地。后面近卫一齐停在厅门外，立正站好。
　　“回来了！可是回来了！”林氏很是欣喜，拉着媳妇的手激动地小声说了声，拿出手帕擦眼泪。
　　“娘……”袁莫毅的爱妻也很动容，抽泣几声。
　　唯有袁老爷子袁周放下大烟，用力地磕磕桌沿，站起身走近袁莫毅，猝不及防就是一耳光。
　　“怎么几年不见翅膀硬了，回老子家敢带着你的啰啰们向老子示威了？哼！老子带人在外面杀叛军的时候你他娘的还穿开裆裤呢！敢和老子叫板了你！”袁老爷子一番斥骂。
　　“儿子不敢！”袁莫毅眼睛都不眨一下，低头服软。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在天津你做他袁慰亭的走狗去了！回家里来抖威风！你眼里还有你老子吗？你是要反天吗？”袁周瞪眼，不怒自威。
　　“慰亭叔见儿子，是有话让儿子带给爹，儿子不敢僭越。”袁莫毅掷地有声。
　　袁周踱步做回椅子上，抽一口大烟，悠悠一句，“起来吧。你们都下去吧。”
　　“是。”林氏和清扬，还有婢女下人都下去了，关上了门。袁莫毅站起来，平视父母，对妻子报以一个转瞬而逝的浅笑。
　　“说！”
　　“慰亭叔在甲午战争前线负责后勤期间，便主张由他募兵并编练新式军队，但未被采纳，现今举国上下掀起了维新变法、救亡图存的浪潮，三名封疆大吏联名上奏折保荐慰亭叔，光绪帝命慰亭叔入京觐见。慰亭叔提出的改革纲领，慰亭叔尤重练兵，草拟了编练新建陆军章程。
　　“慰亭叔派人到鲁、苏、皖、豫等地招募2250名步兵，300名骑兵，再加上4750名定武军，称“新建陆军”，作为练兵的兵源。慰亭叔在小站练兵以德军为蓝本，强调实施新法训练的严格性。现今这股军队已经发展成为北洋六镇的清军主力。此次儿子去到，作为副总教习官，与慰亭叔接触甚密。
　　“慰亭叔在暗中培植了一批私人亲信，以加强对全军的控制，儿子此去，便十日中有五六日不在营中，而是在慰亭叔府上。儿子也结识了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王士珍、曹锟、张勋等人，儿子这次回来之前，慰亭叔曾与儿子密谈一夜，与儿子交代了些事宜。
　　“他到底想要些什么？钱？人？”
　　袁莫毅走到袁周身前，“他要我们只是向慰亭叔，”向袁周露出袁氏印信的扳指，“而不是向皇上效忠”。
　　“什么？”袁周诧异，“他……难道真的是要？！”
　　“我们这一支一向与慰亭叔一支不同路，但是毕竟多了一层关系，就凭我们头上这个‘袁’字……”
　　“怎样？”
　　“也别想置身事外。”袁莫毅叹口气坐下。
　　“唉……”袁周叹气。
　　“他不是现在就是要反，只是他要我回来，说服您，在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必须，必须站在他那边。”
　　“凭什么？他袁世凯以为皇上受他牵制我就要听命于他吗？”袁周不屑一顾。
　　“他的人，明天到，要您孙子和他长孙一起去做陪读。”
　　“什么？”袁周拍案而起。
　　“他要轲儿，已经请了旨意，他长孙和轲儿都会去做三阿哥的陪读。”袁莫毅喝口茶，“进京，大内之中。”
　　“为什么是轲儿”
　　“他本想要之乔，我百般求情，无奈之乔还太小，他才改主意……我……我对不起轲儿。”
　　“还好，还好……”袁周松口气，“明日便要人？”
　　“是……”
　　“那么，一会儿午饭，带他一起来吧，我还有话要对他交代。”
　　“好……”
　　“儿子见过了？”袁周沉沉一问。
　　“儿子有三年没见过轲儿了，他可还好？”
　　“老子说的是之乔！你眼里就只有那个下贱坯子生的，正经的儿子抛在脑后！多亏送走的是他，不然我看你是要乱了门楣！”袁周怒骂。
　　袁莫毅一愣，“之乔，也该长大了吧，儿子走的时候他还小……”
　　“之乔是个好孩子，我看比你小时候成器得多！家里可就剩这一根根苗了！”
　　“儿子知道。”
　　“好了，去换身衣服吧。”袁周撵人了。
　　“爹我先去了。”
　　“还有，把你的这些猫猫狗狗带走！老子看着心烦！”
　　“是。”袁莫毅退出房门。

　　“舞阳，带他们去我院子里，给二奶奶的东西送进厅里。”
　　“是。”舞阳带着近卫走了。
　　又走几步拐上长廊，袁莫毅拉起等在那里的清扬，紧紧抱住爱妻。
　　“清扬……”袁莫毅有些气短。
　　“子衡，你终于回来了……”岱清扬有些动容，泫然欲泣。
　　袁莫毅紧紧抱着妻子，一时心思往那边转去，有些急不可奈，抱着爱妻急步回自己院子。
　　“别……”清扬羞得脸上一片通红，避着下人不敢抬头。
　　“不碍事！”袁莫毅有些喘。
　　回到自己院子里，袁莫毅直接打横抱起清扬，在下人低头避视的目光中踹开屋门，回身靠在房门上就和妻子亲热了起来。
　　“到……到榻上……”清扬已经软在袁莫毅怀里柔若无骨，眼波流转了。
　　“等不急了……”袁莫毅气喘如牛，已经按捺不住了。
　　正在袁莫毅兴致勃发之时，突然一声十分稚嫩的童声。
　　“娘亲！这是谁？”
　　袁莫毅动作没停，侧过头看一眼，就见一个周身只穿着一件大红莲花肚兜，光着脚的孩童睁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袁莫毅和妻子。
　　“童童……”清扬分神，清醒几分，低头看着孩童。
　　“别管！”袁莫毅猛然用力，清扬根本没有抵挡之力，很快就完全沉沦在丈夫的爱抚中。
　　“娘亲！娘亲！”孩童对于自己遭到无视，十分不满，跳着脚在两人身边大喊大叫，后来拉扯着清扬的裙摆，铆足了劲推袁莫毅。
　　袁莫毅分神伸手推了孩童的小脑袋一把，想把孩童推到一边去，那孩童被推了一把，踉跄了一下，突然就大哭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十分影响袁莫毅的兴致，孩童尖锐的哭声打断了袁莫毅的动作，使袁莫毅兴致降低不少。
　　“娘的……”袁莫毅低语一声，想无视孩童的哭声继续。
　　“娘亲！娘亲！”孩童直接坐在地上大哭，哭嚎的惊天动地。清扬回神，看着孩童大哭不忍，看着袁莫毅想先安抚孩童。袁莫毅不许，继续动作。
　　但是孩童的哭声没有要弱下去的感觉，反而越哭越起劲，袁莫毅兴致全无，只得加速猛力几下，草草了事。
　　“娘的！”袁莫毅很不爽，放开了清扬，自己脱着衣服。
　　“童童，不哭，不哭……”清扬蹲下抱起孩童，拿个布老虎哄了起来。
　　“娘亲……”那孩童哭得喘了起来。
　　“童童，娘亲错了，不该不理童童，童童不哭了……”清扬很着急，抚着孩童的后背不让孩童继续哭喘。
　　孩童的哭声终于弱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袁莫毅看着，觉出几分不爽。
　　“你是他娘，他要哭就哭他的，你认什么错？！”
　　“这孩子身子弱，哭多了会喘起来，喘起来就得看大夫了。”
　　“小孩子谁不生几场病？毛病！”袁莫毅自己换着衣服，到衣橱中翻找自己的居家长衫，却翻到了一堆小块布头。
　　“这什么玩意儿？”拿起一推不满的问。
　　“是童童的衣服，你的长衫在后面些，你找找，方便取些我就把孩子的放在前面了。”
　　袁莫毅不满地翻找着自己的长衫。
　　“童童不哭了，看看，那是谁呀？”清扬逗着孩子，指着袁莫毅问。
　　“坏！坏！”童童气得大喊。
　　“是谁呀看看。”
　　“不看！”那孩童也是倔脾气，扭回头不看袁莫毅。
　　“是爹爹，童童，看看，是爹爹，爹爹回来了！”
　　“才不是！爹爹在骑大马，打枪，他才不是！”瞪袁莫毅。
　　袁莫毅回头，冲着孩童瞪起眼睛吓唬了一下。
　　“坏！”童童倒是不怕他，直接拿起手中的布老虎就朝袁莫毅掷过去。
　　“反了你了！”袁莫毅瞪眼，板起脸来威压孩童。
　　“坏！”孩童很是不服气，学着袁莫毅的表情皱起眉头，挥舞着小拳头。
　　“嘿！”袁莫毅对于儿子的胆大很是恼怒，清扬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